第一十一章枯井驚現男腐屍(1 / 1)

風起西樵 不想跳大神 8854 字 2024-03-25

正說著,房外傳來珠兒的聲音:“侯爺萬安!”   “嗯,小姐醒了麼?”袁淳焦急地問道。   “剛剛醒了。”   “好的。”說畢,侯爺人已進屋。   當看到吳名在女兒的閨房,表情似有不悅。   他走到床前,慈愛地看著女兒道:“傻孩子,讓你別去,非要去。這可好……”   說完心疼地摸摸她的額頭,問道:“還有什麼不舒服麼?”   袁心怡微哂:“爹,你不要擔心了,怡兒長大了,能抗得住。我休息休息就好了。”   “哎!乖女兒,那你就先好好休息,晚會我再來看你。”   “爹您去忙吧。府裡事務多。”   袁淳走之前,把吳名叫了出去,嚴肅地道:“今天是突發情況,是個例外。以後沒有我的允許,絕對不準進到院子裡來。”   吳名忙道:“知道了,侯爺。我一定謹記在心。”   袁淳表情稍一緩和,接著道:“以後不要惹怡兒傷心,誰惹他傷心,我的拳頭絕不答應。”   說罷,轉頭就走。   吳名大聲道:“請侯爺放心……”   見侯爺身影消失不見,轉身進屋叮囑了袁心怡一番,隨後也退出“蘭馨閣”。   張乙遠遠的在一棵樹下向他招手,“吳公子,快來啊。侯爺沒發火吧?我剛才從院子裡出來時,正碰上他,所以……”   吳名跑了過去,道:“他沒有發火,放心。”   又問:“你剛才追我出來做什麼?不過也幸好你追過來,這才能及時把郎中叫來。還得謝謝你。”   張乙道:“吳公子客氣了!是郭統領命我來找你,要一起去搜查‘雲岫坊’的。”   “你們搜不就行了?為啥還要等我?”吳名不解地問。   張乙答道:“郭統領說你心細,分析能力強,少不了你。”   吳名微微一笑道:“那好吧。反正現在也是閑著。”   於是,吳名又來到了“雲岫坊”。   此時,郭寒威與李甲,正坐在一棵歪脖子樹上休息。   見吳張兩人過來,便跳下來說:“你們可來了。”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吳名急忙問道。   “沒事,沒事!”   郭寒威擺擺手道:“我們倆前前後後,裡裡外外,搜了個遍,也沒發現啥可疑線索。更沒發現什麼阿專。”   他接著說:“你不知道,房間裡有多亂多臟,搜尋一遍,可把我們倆累壞了,也臟死了。”   “辛苦你倆了。”吳名道。   “這句話該我說,這是我分內之事。你是好心來幫忙的。”   郭寒威接著道:“現在你來了,我們就再過一遍,看看有沒有忽略掉的細節。”   說完,引路從東廂房查起。東廂房內是一堆爛木頭,看上去像是廂房中朽爛的家具。   西廂房中也是一片淩亂,地上有風化的碎布,一張孤零零的木桌支在角落裡。   查過後,並無異常。   然後,又進入正房,耳房,甚至茅廁,統統細細查了個遍。   最後,他們確定,“雲岫坊”就是個廢棄的院落。   “看來,這裡也不是盜竊案的突破點。我們是盡興而來,卻要掃興而歸了。”郭寒威悻悻地道。   吳名沒有答話,他忽然提出了幾個問題。   他說:“你們難道不感到奇怪嗎?侯爺為什麼要把前夫人的靈堂設在這裡?為什麼不將她屍骨入土為安?又為什麼設了靈堂,卻又好像從來沒人打理過?”   郭寒威道:“靈堂設在這兒。也許是因為小姐的母親生前就住在這兒,然後又死在這兒吧?!”   接著說:“對於為什麼不將她下葬,又為什麼沒人來打理靈堂,這個隻有問侯爺才能知道吧。我想總歸有他的道理。”   郭寒威似乎並不太關心這個。   “心怡母親是什麼時候死的?”吳名問。   郭寒威道:“不太清楚,可能十多年了吧?!那時我還沒來侯府呢!誰知道咧。你們呢?”   他問李甲張乙。   兩人也搖頭道:“不清楚。”   吳名想起,前兩日曾聽袁心怡講起過,在她五歲時,有天晚上,她母親抱著她哭了一夜,第二天就不見了。   吳名道:“如果心怡妹妹沒記錯的話,她母親應該去世了有十一年。因為心怡妹妹比我小一歲,她剛十六歲。”   郭寒威驚奇地問道:“你咋知道?怎麼分析出來的?”   “保密!”吳名故意賣關子說。   “哎,不過,這是侯爺的家事。我們這些做屬下的,也不好過多分析。關鍵這與要破的案子也沒啥關係。你也別白費腦子了,多幫我想想咋在明天前破案吧,我都快愁死了。”   郭寒威愁眉苦臉地說。   “現在是有線索,但我們卻找不到。”吳名道。   說著,他忽然停下了下來,像已石化。   郭寒威見狀,忙問道:“咋得了?”   吳名忙示意他保持安靜。   稍等一下,他忽然問:“你們剛才有沒有聽到蒼蠅的嗡嗡聲?”   郭寒威以為他發現了什麼有價值的線索呢,沒想到卻在問這個無聊的問題。   有些沒好氣的說道:“現在是九月天氣,白天還很熱,有蒼蠅飛不是很正常?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聽聲音,這種蒼蠅並不是我們常見的那種蒼蠅。”吳名道。   “什麼?!你聽聲音就能區別出哪種蒼蠅?開什麼玩笑。”郭寒威不信。   “剛才聽到的聲音,應該是那種體型較大的青頭蒼蠅發出的,不是我們常見到的體型較小的黑頭蒼蠅。”   “你咋知道?這有啥區別咧,都是蒼蠅嘛。”   “我過去討飯時,有時會要到些剩雞肉,豬肉啥的,又不舍得一頓吃完。就放個兩三天,想慢慢吃。可是放久了,發現有些就開始變壞發臭了,這時就招來了這種青頭蒼蠅。”   “當時,我特別生氣,就想著把他們驅趕走,一遍一遍的,怎麼也趕不走,那種‘嗡嗡’的聲音,特別令人討厭,我記憶特別深刻。”   “剛才也是那種‘嗡嗡’聲?”郭寒威問道。   “是的。”   “這說明什麼?”他繼續問。   忽然眼前一亮道:“我知道了,你的意思是,這院子裡也有變壞的肉?!”   “對!”   大家都對望了下,都似乎明白了什麼,又不敢說下去。   “現在我們來找找那壞肉在哪兒。”郭寒威道。   大家屏氣細聽,想找到“嗡嗡”聲的位置。   李甲說好像在左邊,張乙說好像在右邊。   吳名仔細聽了聽,用手指著道:“應該在西廂房邊上的一片草叢中。”   眾人跟著吳名走去。   那片草叢中,有一小片野草的顏色微微變黃了起來。似乎有些草葉上還沾染著斑斑土跡。   吳名說:“郭統領你看。這裡的草與旁邊有些不同。”   “嗯,不錯。旁邊的草都還翠綠,這裡的草葉,有些開始變得蔫巴發黃了,像似要死了。”   “不錯。你再看,有的葉子上還沾著土跡。”   “這說明什麼?”郭寒威問。   “說明,這草很可能是被人拔掉後,又種上的。現在因為根斷了,所以活不了了,開始變蔫變黃了。葉子上的土跡,很可能是在拔草的過程中,不小心濺上去的。”吳名道。   郭寒威示意李甲張乙去拔下試試。   兩人過去,輕輕一拔,一把草便被拔了出來,草根上並不是應該有的新泥,而是已快變乾的黃泥。   “果真如此!”郭寒威驚叫道。   他佩服地看了看吳名道:“你的分析能力還真是了得。”   不一會兒,李甲張乙兩人把那些與眾不同的野草拔光。下麵露出縱橫排列的幾段枯枝。   兩人把枯樹枝拿掉。   驚叫道:“下麵有口井。井裡好像有個黑乎乎的東西……”   吳郭兩人趕忙湊過去。   井裡麵光線幽暗,依稀可見一個黑乎乎的東西,但卻分不清是什麼。   一股隱隱的惡臭從下麵冒出。兩人都不禁緊皺眉頭。   郭寒威命令道:“李甲,你下去看看是什麼東西?”   “好……吧。”李甲雖不太情願,但還是從懷裡抽出一張方帕係在鼻子上,雙腳雙手支著井壁遊了下去。   片刻後,李甲在下麵大聲道:“是具屍體!但看不清是誰。”   “應該是阿專的。”吳名雖然不願相信。   郭寒威說道:“嗯,應該是他。”   然後對張乙說,“你快去找根繩子,我們得把屍體吊上來。”   張乙領命就走。   吳名在後麵叮囑道:“這事,先暫時對外封鎖消息,不要擴散。”   張乙應了聲,跑出院子帶上大門。   “下麵太臭了,我快受不了了。”李甲在下麵急急地道。   “你再稍等一下,張乙馬上就拿繩來了。”郭寒威安撫道。   一會兒工夫,張乙就拖著一根長繩奔了回來。   長繩拋下去。   李甲便在屍體上繞了兩圈,打了個結,道:“好了,快提上去。”   張乙吃力地把屍體提出井口。李甲也迅速地爬出井,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屍體被放在草地上。眾人湊過去辨認。   屍體已開始腐爛,屍體整張臉已變得稀爛。李甲張乙見狀,忍不住開始嘔吐。   吳名,郭寒威強忍著,胃裡卻也在翻江倒海。   郭寒威道:“這臉都爛成這樣了,也看不出是誰啊?!”   吳名道:“我記得,那天阿專就是穿著這身衣服的。”   吳名看了看阿專的黑布衣衫道。   “這種衣服,很常見。府裡的下人都穿這種衣服。僅從衣服上你就能斷定是阿專?”郭寒威問道。   “可府裡就阿專失蹤了。”吳名道。   “對,差點忘了。昨天在練武場上剛點過名單,就差阿專了。”郭寒威道。   可一轉又道:“那該怎麼給侯爺稟報?就說,阿專失蹤了,這屍體從衣服上來看,確定是阿專?我怕侯爺那過不去。因為,畢竟是認不清這張爛臉的。”   李甲道:“可這張臉早已稀爛,哪能看出是誰?”   吳名沉吟一下,捂著鼻子仔細端詳這張爛臉。   其餘三人,唯恐避之不及地皺著眉頭。   忽然,吳名道:“郭統領,你來看這兒。”   郭寒威也捂著鼻子靠過去。   這張臉上,眉毛盡褪,鼻骨外露,雙唇已膿肉模糊,雙頰上皮膚脫落,爛肉外翻。   郭寒威看了直想吐。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個子醜寅卯來。   問道:“哪兒?我也沒看出來有啥特別之處。”   吳名道:“右耳朵旁邊。”   郭寒威看過去。   屍首右耳到前臉頰處,尚有指甲蓋大小的一片皮膚未完全爛掉。皮膚上有一顆米粒大小的黑點。   “這是?”郭寒威有些不解地問道。   “這是一顆麻子。”吳名道。   郭寒威恍然大悟,大叫道:“對,阿專就是麻子臉,他滿臉米粒大小的麻子。”   接著道:“所以,由此就可斷定,這個人就是阿專。”   “是的。”吳名道。   “不過……”   吳名不解地道:“阿專的屍體腐爛的也有點太快了吧?!”。   “是啊,九月的天氣,雖然還挺熱,但也不至於兩天時間就爛成這樣。”郭寒威也道。   吳名又細細看了屍體全身。   隻見屍身上的衣服,密密的有不少小洞,似是用火燒灼過一般。   “會不會是兇手為了讓屍體快些腐爛,以達到盡快消屍滅跡目的,用了什麼藥?”吳名問。   郭寒威找了根樹枝把屍體上的衣服挑開,隻見屍體全身都已潰爛,非常均勻。   “如果是自然腐爛,不會這麼均勻。我過去聽說過有種藥粉,和成藥水,具有很強的腐蝕性。看來,阿專死後真的被用過了藥。”   “應該是的。”吳名道。   “不過能確定屍體身份就好。這下我們終於知道了阿專的去向,下麵也許……”郭寒威興奮地道。   但一想到阿專已成了一具腐屍,忽然又情緒低落了下來。   “阿專死了,眼前的線索又斷了,那金蟾蜍的去向,不就更成疑問了麼?”   吳名道:“也未必。”   ”從跡象來看,阿專不是畏罪自殺。因為一個自殺的人是不可能自己跳井裡,又能做到在上麵弄出偽裝的。再說,他既然都準備要死了,又何必弄這一出?動機上就解釋不清。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   “對,他是被人殺死的,是確定無疑的。”   郭寒威接道:“兇手弄這個偽裝,無非就是不想讓人找到阿專的屍體。”   吳名皺了下眉,道:“這麼看來,偷金蟾蜍的人就有兩種可能性了。”   “哪兩種可能性?”   “一種可能性是,阿專偷了金蟾蜍,兇手知道了,殺人越貨。一種可能性是,阿專看見別人偷了金蟾蜍,被滅了口。”吳名道。   “哦。那有沒有另外一種可能性?就是阿專的死和金蟾蜍失蹤根本沒關係,而是因為別的原因,比如仇殺?”郭寒威問道。   吳名道:“其實,這點我也想過。但覺得不太可能。因為,金蟾蜍被盜與阿專失蹤的時間上太過吻合了,很難讓人相信這隻是一種巧合。”   “這麼說來,要找到金蟾蜍就必須先找到兇手。”郭寒威喃喃道。   “是的。”吳名說。   “可哪裡去尋兇手?從他弄的偽裝來看,就知道這個人很狡猾。我們剛才搜了半天,都沒有發現這個廢井。”郭寒威道。   “再聰明的人也會有疏漏的。”吳名信心滿滿地道。   “吳公子,你剛才的一係列分析,真讓我大開眼界,我是真的對你越來佩服了。你這些本領都哪學來的?”   郭寒威滿臉羨慕地問。   “嗨!哪有那麼厲害?!”   吳名不好意思地道:“我過去討飯時,經常去聽說書先生講什麼狄人傑探案啦,包公斷案啦什麼的,聽多了,就會瞎琢磨了。”   郭寒威和李甲,張乙三人都嘆服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