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誇獎道,算的挺準,那先生一聽來了精神,吹牛想吸引他倆,就說,測字是我的拿手好戲,靠命理,測財,愛情,事業的,最常使用的是拆字法。如《說嶽全傳》裡有段情節,皇帝趙構微服私訪,秦檜陪同,碰到個測字先生,測了個“春”字。且聽測字先生,如何解說:“春為一歲首,足下決非常人。無奈秦頭太重,壓日無光。”這裡麵,就是拆字手法,“春”字被拆為秦頭,日二個字。其中的天機,就是秦檜戾氣太重,趙構的江山,被戾氣籠蓋了。之後,秦檜派人追殺測字先生。俗話說,天機不可泄露,正是如此。 菊花隨口而出一字“河”,測他倆的婚姻,那先生端祥說,可是成也,恭喜你們,不過嘛?卻打住不說了,菊花急的追問,那先生還是那句廢話:“天機不可泄漏。”拴柱擔心狗嘴裡吐不出象牙,說出不利的話,豈不懷了情緒,交了五元錢,拉著菊花走了。那測字的盯視他二人背影許久,自言自語道,河是半可,藏不住一口人,恐難長久。 拴柱到蘇儀那兒少了,一則與菊花在一起時間多了,沒有精力去應付,當然菊花上晚班,不影響他晚上的活動,主要是聽了和尚一席話,如當頭棒喝,有了恐懼心、畏懼心、報應心,蘇儀天天發信息打電話,他都以工作忙推托,保持一周一次的頻次。 也是因果報應不爽,合該有事,二個月後的一天,他在蘇儀家相擁而臥之十二點,門上響起敲門聲,接著有開鎖擰門的聲音,二人忽然驚起,蘇儀說聲“不好,我丈夫回來了,你快走”,門口有人,出不去,家裡也沒個躲的地方,幸虧門從裡反鎖著,拴柱急的衣服都穿反了,除了廚房,其它房間門都加有鋼條,拴柱急的一頭汗,也顧不得危險了,從廚房三樓縱身跳下。 感覺左腳上傳來鉆心的疼痛,扶著墻已站立不起來,左側小腿向一邊彎著,一上不得勁,趕忙用對講機聯係許軍和王學飛,把他攙扶著架回去。蘇儀第二天下午來找拴柱,才知道他腳摔斷了,悄悄的溜走,拴柱已送往醫院,捏骨復位打了石膏,菊花心疼地問怎麼回事,拴柱紅著臉說“追賊,爬高摔的”,再無一言,他的同伴用異樣的眼光看著他,一言不發。 又應驗了空中斷腳的卦語。右腳趾骨是人從草垛摔下被餃棍打斷,左小腿是人從樓的空中墜下摔斷。身體傷害的災難總算了結了。 拴柱的童年、少年,是融入大自然中,生活清貧、文化貧瘠、信息封閉的偏僻農村度過的。青年起步是在城市受的啟蒙教育。多災多難始終伴隨著他,磨礪著他,孟子曾說:“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在逆境中,都應該看作是對自己的錘煉。“禍福相倚”,“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得與失並不重要,關鍵在於人們如何把握自己的內心,把握自己的人生。世事無常,諸相皆空,以一顆平常心去對待,有也好,無也好,都看作是鏡花水月。人若不經過磨煉,則無法完成真正的修行,人生在世,會遇到各種各樣的坎坷,以及大大小小的困難和挫折,人的一生都在不斷經歷得到與失去,不管是得到還是失去,都是一時,而不能維持一世。重要的是,我們是否能夠在得到與失去中,依舊不改初衷,堅持自己的夢想,把握自己的人生。 沿著銀蘭高速,在接近沙坡頭5A級景區,一丁字路口向北拐,蜿蜒而進,兩邊是高高的玉米和高梁地,連綿不絕,人在裡麵,如在綠色大海裡的一葉小舟,風一吹,紅紅的高梁頭和玉米桿一晃,人就不見了,過去彎彎曲曲的土路己被筆直的水泥路取代,過二道大渠即到沈園,村落平整,房屋老舊不同,平靜,安寧,雞鳴犬吠,挨著一片片稻田,阡陌縱橫,有些早熟的稻子己開始收割。黃河浩浩蕩蕩流過,站在高處瞭望,向北照壁山連著騰格裡沙漠的邊緣若隱若現,拴柱受傷辭職,菊花陪著送回家裡,腳上打著石膏,臥床休息二個月。 傷好後,他約菊花出來,鄉村路上己有了積雪,有馬車的轍跡一一輾過,有人和牛馬驢騾的腳印和蹄子印踩過,雜亂無章,出了村子,蘆葦根根白發,蓬鬆的絨毛在風中搖動。遠看像是一群白發蒼蒼的老者在打太極拳,輕美柔和,它們麻桿似的的身子在北風的鼓動下相互擊打,飽經蒼桑的葉子歷練的匕首一樣,搖曳著相互切割。一條小徑,是兩個人走過多次的人生路,一派光景,融合了兩人回憶的思緒,孕育著希望的憧憬。 他倆談起小的時候,這裡玩耍的情景… 這裡在夏秋,鬆軟的田園小徑,縱橫的水渠,阡陌的田野,成片的高梁、稻田、水塘裡,有他倆勞動的身影;二道湖邊,清水淺淺,綠茵青青,臨水照麵,蘆葦的葉兒飄曳招展,他倆曾在這裡攔羊,倆人腳伸進水中,一蕩一蕩;那一塊塊的水田裡,他們隨著大人,躬著腰身褲管高綰站在泥水裡,一株株禾苗在他們的雙手下,像雞啄米一樣,一點一插的,排排一行行,一片連一片,禾苗青,水波漾,一派盎然的生機被她織在了田野上;河灣水渠溝邊,精尻子,光身子,紮猛子,學狗刨,摸泥鰍,那是他們曾經歡樂的天堂?現在低頭湊近,還有隱約的身影;桃三杏四,比不過沙棗花的清香,青色的杏,毛茸茸的桃,長著花斑的沙棗,掛滿枝頭,讓人垂涎,等不及成熟,饞涎欲滴,青澀的果,如青澀的年華,欲取不行,欲罷難舍。野塘裡的狐貍、獾、蛇、野雞、鳥、小魚、泥鰍和一些小動物陪他們玩過了少年時光。隻需靜待時日,順其自然,總會迎來豐收甘甜的時候。現在四野無人無動物,他牽著她的手,行走在白雪茫茫的曠野,一股刺鼻的冷冽從泥土裡鉆出來,兩人不自覺地依偎在一起。拴柱突然發現家鄉挺美,由衷地發出感嘆:“還是家鄉美,家裡好”,菊花附和著:“家鄉安慰,人樸實,活得自在,我再也不準備出去打工了”。 菊花癡迷迷對著河邊的冰和水,童趣未減,捏雪球,抱冰塊,手凍得紅蘿卜似的,拴柱腿傷初愈,還不敢滑冰,又羨慕又手癢,坐在地上,滾個雪球砸向菊花,菊花又跑又跳,動作迅速,己連著砸了幾個,拴柱頭發上、脖子上都披上了雪,像聖誕老人,玩夠了,瘋美了,拴柱說:“有書說,女人是水做了,所以女人喜歡水,柔情似水!還說,男人是太陽,女人是月亮,所以你們女人喜歡月光,喜歡幻想、喜歡神話和童話”。 倆人起身走著說著,拴柱拉著菊花穿過一片蘆葦和雜樹林,幾隻鳥驚著從樹枝間飛出去,一地的蘆葦花和殘雪鋪成碎銀花花,出了林邊,突然映入兩隻狗,狗驚恐地看著他倆,他倆也吃驚地停住了,菊花臉紅的扭過頭去,拴柱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呼吸不暢,陷入一種慌亂迷津,腦子裡出現了小時候在飼養場,他還一個勁地低聲嚷嚷:“你看狗,你看那狗!”那對狗見了人打擾,撕扯不開,逃跑不了,在原地轉圈子,拴柱看得很投入,咂著嘴,一副癡相。菊花生氣地一挪身子,拉著拴柱要走,拴柱卻突然抱住菊花,身子抖著,顫著聲音說:“我們也那樣,耍會兒吧,”菊花羞躁地說:“那是狗呀?”拴柱更用力地將菊花箍進自己懷裡,嘴也湊上來啃著,菊花慌慌的掙紮:“你乾啥呀?這大天白天的,有拾糞放羊的,看見羞死人了,傳到莊子上,咋活人呀?”拴柱急急地喘著粗氣,含糊不清地咕噥著,“我要你,受不了了,要你哩,憋得難受。”女人的本能,貞節的觀念,使她突然從癡迷中驚醒。她氣急地掙脫,猛地推開拴柱。拴柱一楞,正要繼續,菊花驚慌地勒著腰帶,氣轟轟地吼道:“你不尊重我!”“人家城裡人戀愛都這樣。”“我不是城裡人,我不想這樣,我們村子從來沒有這事。”拴柱喘息著,欲罷不能瞪紅著眼睛說:“我們倆小無猜,青梅竹馬,多少年了,還不能,咋行。”菊花說:“我們倆的事,雙方父母還沒有說通,八字還未一撇呢?你這樣把我害了,若走不到一起,我一輩子還咋活人。”拴柱這時才醒了,爭辯說:“我非你不娶,找我爺說,我爹聽我爺的,上你們家提親。”菊花才從氣憤中緩和下來,口氣也輕了:“好,辦喜事了,新婚之夜,我整個兒好好地給你,那以後怎麼都行,饃在鍋裡,都是你的。”拴柱才忍不住“嘿嘿”笑出聲來,不再生氣了。
第三十一章 愛情甜蜜(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