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爾是艾娜的青梅竹馬。如果說馬克是她的靈魂伴侶,那卡爾則是她的至交好友。 這之間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至少在很小的時候,卡爾就喜歡艾娜,崇拜艾娜,甚至有點害怕艾娜。 他知道艾娜比自己聰明。但艾娜卻並不知道卡爾的小心思。這種小心思細膩到,連卡爾自己都沒有察覺出他其實一直喜歡著艾娜,從很小很小的時候開始。 艾娜總是能逗卡爾哈哈大笑,是他的開心果。艾娜就是他生命中的一道光,照亮了他那有些枯燥乏味的人生。 他想守護這樣的艾娜,因為艾娜總是那麼天真,善良,又富有同情心。如果要讓卡爾舉例艾娜有什麼優點,他可以說上好幾個小時。他的愛如此盲目,他不能說是艾娜的追求者,他是艾娜的追隨者。希望她能過得好,是他最大的心願。 像很多無私的男二設定展開一樣,卡爾就是那樣的存在。他給他自己的定位也相當清晰。 以後能陪伴艾娜結婚生子的一定是另外一個人,並不是他。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因為卡爾,在他8歲那年,突然得了一種奇怪的病。 有一天,他的腦中突然響起了一陣刺耳的鳴笛聲,接著他就昏睡過去了。 等到他醒來時,他發現他的雙腿不能動了,他喪失了行動的能力。卡爾以及他的父母都不知道他到底發生了什麼。 於是卡爾在醫院裡開始接受治療。醫生在檢查完所有各項指標以後,也都查不出緣由。但幸好,卡爾隻是腿部殘疾了,於是在病情穩定,沒有繼續惡化的情況下,卡爾被接回了家。 現代社會其實早已不需要去正規教室裡上課了,因為有”場“的存在,卡爾能夠很輕鬆地了解任何他想知道的知識。 當然教師這個職業還是存在的,但是更多的是啟蒙指導,他們會教授一些基本的學習知識的能力,引導孩子們去自我體驗和探索。 當然如果成年以後還想繼續接受老師的指導,也是有專門的培訓機構,所以教師這個職業並沒有因為科技發展而消亡,因為總是有人不太能自學。 艾娜經常進入他的”場“空間看望他,有時是在現實世界裡。這讓卡爾從來沒有感覺到孤單。而且卡爾是個十足的社牛,他一直會開放自己的”場“讓別人進來”坐坐“,所以在虛擬世界中,他也沒有特別寂寞。甚至艾娜覺得他的社交能力,能夠把世界上任何人都串聯起來,隻要他想。 這導致艾娜每次想找他玩,都得傳遞一種強烈的信號,迫使他從”場“裡出來,在現實裡和她單獨見麵。 就這樣,卡爾平安地度過了整個少年期。 但是8歲那年的離奇經歷,注定讓卡爾的生命和別人不太一樣。 直到20歲之前,卡爾的身體並沒有出現什麼劇烈變化。 事情發生在他20歲生日那天,就和8歲那天的場景一樣。他又一次昏迷了。 這一次卡爾喪失了頭以下部位的所有知覺。這份打擊對於他來說,比8歲時來得大多了。 他開始自暴自棄。 他封鎖了自己的”場“,長時間的進入自己的”場“裡,在現實世界裡的表現就是,他一直處於昏睡狀態。 他已經不再年輕的父母,焦急地尋求醫院的幫助,醫生建議他們試著打破這種結界。於是他們好幾次想通過意識形態強行闖進他的領地,但是都失敗了。每次強行闖入的後果都是更加持久的抵抗,病情也越來越糟糕。 甚至有好長一段時間,他滴水未進,全都靠著醫院的營養液維持生命。 一個人的精氣神,是可以從氣質和麵相上看出來的。 卡爾宛如一顆正在凋零和枯萎的花朵,躺在病床上的他,臉色一天天變得暗淡無光,他的身體也開始逐漸萎縮,即使是醫院的設施能夠提供給他所有生命特征的營養儲備。 他的病情始終沒有任何好轉。 這時候的艾娜,早已經完成了人類通俗世界裡認知的博士水平教育,開始了腦科學以及機器人情感交互類的研究。選擇腦科學的原因,也是因為卡爾的病情,她也始終沒有明白,8歲那年,卡爾到底經歷了什麼。 艾娜聽卡爾的訴說,也隻是能大概感知到他當時腦中應該受到了某種強烈的刺激。但是具體是什麼,她也並不清楚。 所以她試圖用一種科學的方式去了解這種病情發生的原因。如果真實的想了解卡爾的病情,許多人建議她去讀心理學。但是艾娜始終堅信卡爾的病情並不是心理疾病那麼簡單。 因為20歲可能是自暴自棄,但是最原始的8歲那年的發病期,卡爾還是個非常健康開朗的小孩。 當然,卡爾也並不是個例,雖然全世界這類事件並不是時常發生,但是艾娜還是發現了幾例被記載的,和卡爾差不多病情的案例。 20歲的艾娜在從卡爾父母那裡得知了卡爾的現狀以後,馬上奔赴到了醫院現場。 她在病床邊輕輕呼喚著卡爾,彼時的卡爾已經進入重度昏迷一個多禮拜了。醫院在各項措施都安排上的情況下,始終沒有辦法拯救他。 “請你趕緊醒過來。卡爾。求求你了。”艾娜一遍一遍的呼喚著奄奄一息的卡爾,而她的旁邊站著一個看上去頗為年輕的主治醫生。 雖然這種昏迷情況,醫院裡也經常會碰見。而且這些案例也大多是和近年來大家開始無法脫離“場”的控製,越陷越深導致的。 但是像這樣棘手的病例,這位年輕的醫生也是第一次碰到。 就像之前所說的,信號是用“念”來傳遞的,而“念”的屏蔽又需要強大的自製力。所以很少有人能夠真正屏蔽掉這種意識信號。 很多時候,醫生都是通過外界的物理刺激或者心理強烈暗示,強行打擾病人自己的意識形態,從而讓他們從“場”裡解脫出來。 這位醫生靜靜地站在那裡,回想起自己治療過的一個相當難對付的案例。 那時候他才剛剛開始實習,那位叫“大衛”的病人,肉體被接進了病房。他也是很多天都困在“場”裡出不來,病情也是同樣不容小覷。外界的乾擾刺激對他一點用處也沒有。 所以經過多方專家的會診之後,醫院決定做一個小小的實驗性治療。而他是這場治療的主治醫生。 首先醫生自己進入到自己的“場”內,因為病人的“場”通常是封閉的,沒有任何信號傳出。所以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醫生都在自己的“場”內去捕捉病人短暫流出的信號源。 這些信號源,通常是在病人突然變化的生理反應中,釋放出來的。 所以他們決定給大衛斷絕營養素的提供。這招非常管用,因為現實生活中的饑餓感,大衛的“場”很快有了微弱的反應,它向外釋放了饑餓信號,而醫生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個信號,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並且抓住了它,通過這層信號,他終於打開了通往大衛“場”空間的鑰匙。 但是醫院也不能一直阻斷營養素的提供,因為病人本身已經失去了進食能力的情況下,還是需要維持生命體征的。 而信號也不是一蹴而就的,就好像在文明還未達到現在這個高度的情況下,一個人是不能很快速地到達一個距離非常遠的地方。不過關於現代交通運輸的進化展開,我們之後再說。 所以醫生就像不斷進入到一個車站又一個車站係統一樣,在每一站都得下車進行休整,因為通往下一站班次的列車已經沒有了,一天也隻有一班。而在“場”外的醫生,每天對病人實行一次營養素的乾擾,這樣能夠讓“場”內的醫生順利搭上當天的班車,進入下一站。 也就意味著這個醫生,他自己得不間斷地呆在“場”內,什麼時候能夠真正找到病人的原始信號“場”,醫生自己都沒有把握。這個治療,很有可能讓醫生自己都受困於“場”內,而發生不可逆轉的危及情況發生。 而這個治療一旦開始是不能停下的,因為一旦停下,醫生也無法回到自己的“場”內,因為信號源是他唯一能找到“場”的媒介。他自己的“場”又是跟隨著他自己去尋找病人的”場“源。隻有他的”場“和病人的”場“建立關係以後,在”場“外的醫生才能真正捕捉到他的存在。從而通過外部刺激,重新讓他回到現實世界。 於是在他們開始治療之前,幾位專家以及這位醫生緊鑼密鼓地製定了一套緊急情況的處理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