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學院領域外的曠野,遇到了那個跟軍營新武器失竊案疑似有關的人之後,我就倍加警惕起來。誰知道那個人是不是也心有所感,通過我在他身上的標記,追查到我了呢?我滿存疑慮又小心翼翼的探查著那仍隱約存在的絲絲聯係,心裡想著是否能有更多線索。突然,我的一隻手竟然不自主的動了起來,在一張紙上畫出另一幅麵孔。 在夢世界,大多數人都是帶著掩蓋真容的麵具的。而我當時隻關注了那些人的能力部位,並沒仔細探尋他們的本質長相。這突然的動作,讓我聯想起以前,我能在夢中感應到大校的本質,還有六神在夢境圖書館,給進去的人畫肖像的能力。想必我畫出來的這幅素描,應該就是那個人的真容?這是我飛鏢出去那張魂卡傳來的?讓我根據真容調查?想來想去,我還是決定跟明明還有零零說說這個人,讓她們也都警惕小心起來。 明明是知道當時軍訓事件‘部分實情’的人,因為我當時跟偵察小隊的行動對她是隱瞞了的。而且我當時感知到山洞有某種漩渦,還撕下了一片靈魂,像飛鏢一樣射進漩渦的過程,對誰都沒說。這事兒我依舊沒告訴明明和零零,我覺得讓她們知道這個人有危險,對方有可能通過感應,追查到我這裡來,就夠了。我也在一直思考:這次真的是這麼巧,近距離碰到他,才識別出來的他麼?能不能遠遠的就預警?我試圖通過聯係問魂卡這個問題,但始終沒有回應。 明明一聽說這個人跟當時的軍營失竊事件有關,也立刻重視起來,她剛剛是明確感覺到對方的惡意的人。而零零在了解了來龍去脈之後,接過我那張自稱是通過暗中掃描留下的人臉感應圖,把那圖輸入夢卡,試著檢索了起來。 按我的理解,那幫偷新武器原型的人,很可能是夢世界的人,‘奪舍’了現實世界的人——這詞兒用在此處非常合適——然後把新武器結構圖都記在靈魂裡,帶走了。如果這個人還在現實世界接活兒的話,說明他還對現實世界有需求?他還生活在現實世界裡?沒有完全讓身體沉眠而全職進入夢世界? 通過零零的不懈檢索,這個人的頭像,終於出現在現實世界裡一家酒吧的對外共享攝像頭裡。那個攝像頭是酒吧為了宣傳自己的生意,直播到網絡上的。而那個人曾經在一個月前,在這酒吧裡很低調地跟幾個人一起喝酒聊著什麼,然後就先走了。雖然這家酒吧的攝像頭隻保留了一周的內容,但夢世界有技術能力追查到之前的內容。如果需要,我們甚至可以追查到這攝像頭安裝的第一天。這就像人們以為在電腦裡刪除了一個東西,內容就沒了一樣,其實並不是,隻是普通用戶被切斷了與該內容的聯係,看不到了而已。更何況這酒吧的拍攝內容曾經都直播到了網上,在無盡的網絡裡,到處都可以留下曾經內容的痕跡。但這個酒吧是在國外,是在現實世界愛爾蘭的首都,都柏林的一家叫做Temple的老字號酒吧,真的是有百年歷史的老酒吧呢! “愛爾蘭?難道還要出國去調查?”我看著零零問。 “是有點不方便,我這邊工作剛開始也沒什麼出差的機會,更何況要指定去愛爾蘭的都柏林。”零零尋思著。 “要不,交給軍方去調查?”明明問。 “不行,他們肯定會追問你消息來源的。你也知道他們曾經對那件事多嚴肅。你又不能說夢世界的事,你把我供出去,我必然被活活地拷問。”我說。 明明一聽就炸毛了,嚷嚷說:“啥?!你就是一直都不相信我!就因為我爺爺是軍方的人,你就一直覺得我在替軍方算計你是不是?!”明明十分不爽地要發飆。 “好了好了,你倆,怎麼跟對兒歡喜冤家似的,總能彼此紮刺兒。非逼著我讓你倆不再往來麼?真是的,別鬧~”零零在中間緩和道。 “我也不是那個意思,不是不相信你,是其他人的目的都不單純。咱們是好意幫忙,但人家怕是絲毫不會珍惜保護咱們的。”我解釋道。我覺得明明就是從小當大小姐當慣了,稍不順她的意,就鬧些個小情緒、發脾氣,唉。 “誒?我好像曾經在導師辦公桌那裡看到過一個什麼會議,是在都柏林開的。我或許可以想辦法參加一下?不知道現在報名還來得及不。”我忽然想到。 “什麼會議?有什麼關鍵詞沒?我查查。”零零問。在夢世界也同樣能查現實世界的網絡,真是方便。 “好像有個什麼...KDD的字樣?”我努力回憶著自己曾經掃過的桌麵。 “是這個麼?還真在都柏林,是個國際統計建模研討會,有學生建模競賽的項目,要求學生下載一個數據包,然後根據要求建模,再上傳模型,最後根據模型精準度頒獎,前三名免費邀請去開會。報名截止日期今天!你還來得及麼?”零零給我和明明翻看著她找到的信息。 “我看看哦,應該...來得及,我是不是在夢世界就能下載它這數據包,然後建模再發給它啊?這樣就是3倍可用的時間呢。”我說。 “應該可以,但最好去用你青岸學院的計算機去做,有學院防火墻的保護,可以免得給夢世界的人留下太多你跟現實世界的直接聯係。夢世界有假麵保護,沒有你那特殊的感應能力的話,並不容易追查到真人。但若跟現實世界聯係上了,就徹底暴露了。朋友和親人都可能變成對付你的籌碼。”零零說。 “好,我這就去。”跟零零告別,我返回青岸學院,開始做競賽題。在夢世界的理論和技術下,這種小考題被我三下五除二地解決。在按要求填了些表格之後,我就上傳了我的建模。結果沒多久,我就收到了邀請信,說我的建模結果最好,讓我去做個小報告,講講建模思路。我...心裡有點小傲驕~ 開會是在一個月之後,我跟學校導師打了報告,申請去參加會議。同時又忙忙活活地辦了護照、簽證。爸媽聽說我要出國還給我換了些外匯,後來乾脆辦了一張可以國際使用、人民幣結算的信用卡。好麻煩。此外,我還和零零、明明研究了下都柏林那個Temple酒吧的周邊,一副特工攻略的樣子。 都柏林,是個充滿文化氣息的城市。大街小巷常常可見各類藝術雕像和建築,古典的,現代的。還有很多有趣的街頭藝人,表演著心中的藝術。 雖然夢世界的綺麗讓我自覺超凡了這個世界。但當我踏上這個世界的異土,看到豐富多彩的生活,又忽然覺得這個世界我還沒有看遍,依舊充滿好奇,又留戀。 當我在國際會議上,以最佳建模者的身份,給大會做了關於我建模思路的報告後,很多教授、學生、甚至大公司的高管,都來給我祝賀,聊幾句,認識一下。我那經過夢世界拔高的語言能力和見識,還有成熟和謙虛,別說多招人喜歡了…好吧,我承認,我用了感應的超能力,能感知對方情緒變化,甚至聊天意圖,能不‘超級得體’麼? 在大會之餘,我終於打著隨便走走的旗號,擺脫了準備一起遊覽的開會人群,自己來到Temple酒吧。我假裝遊客,排隊等著進去點一杯喝的,拍個照。 其實我還沒到人家允許進酒吧的年紀,但門口招待看我這東方旅遊者的麵孔,加上捏著手機興致勃勃的表情,人家就讓我進了,給我打了一杯黃油啤酒,butter beer,就是《哈利波特》裡學生們去鎮上小酒吧愛點的那種橙黃色、有白沫,但沒酒精,冰冰涼涼、蜂蜜口味的飲料,非常好喝!店員還幫我用手機在他們滿是歷史照片的墻邊照了相!但就在我擠笑、舉二指比耶的時候,我感知到酒吧的這麵墻後有異樣,說不出的一種黑空間、陰冷、讓人深陷、難以自拔的感覺。我似乎經歷過這種感覺,就仿佛遇到白麵女鬼給我催眠的那晚! 我假意在酒吧裡環拍一圈錄下了個視頻就出來了。然後我又假裝圍著酒吧這棟建築各種自拍實則暗中觀察了一番,我並沒有發現那空間在現實世界有什麼對應的入口。甚至,從麵積估算上,那墻就是Temple酒吧外墻,墻後就是外界街道了,不該有什麼暗室。即便是墻有夾層,那也不該是我感知出來的空間形狀啊? 這就蹊蹺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我相信自己的感知,那空間是存在的,可我又不能找工具鑿墻。怎麼辦? 正想著,我就看到兩雙眉來眼去的眼睛,相約著要一起上前,笑笑地向我走來。是開會時認識的兩個本地女學生。 “嗨,楊,這麼巧?你也喜歡酒吧嗎?早知道,我們就約你一起來。”其中一個金發微胖的女生說。我剛要說隻是來看看,酒吧不讓未成年進。另一個暗紅頭發,鼻子打環的姑娘說:“酒吧不讓你進,不給你酒吧?跟我們來,我們學生都去另一個地方趴體,在它樓上。”說著,還跟我歪歪頭,示意我跟她走向酒吧背身。看我不走,金發美女直接一圈我的胳膊,在她豐滿的懷裡,拉著我跟上,還說:“別害羞了,我們不會吃了你的~” 轉到這老樓的側麵,我看到那裡有個消防梯,但梯子有個鐵柵欄門,鎖著,不讓隨便上的樣子。但那紅發女孩掏出鑰匙打開鐵門,噔噔噔地上了消防梯,我也被推著跟上。 “我們住這。”那紅發女孩又打開了二層的一道門,進去一看就是一個倉庫似的房間,有些簡單的家具布置:幾張床,幾個沙發,一個臺球桌,一個乒乓球桌,一個桌式足球,然後就是淩亂的酒瓶。 “隨便坐,我們有幾個女孩一起住這,但,我們都愛趴體。現在天色還早,她們和她們的朋友們都還沒來。”紅發率先進屋後,一個轉身,張開雙臂一擺,掃過整個屋子介紹道。 我的感知掃過這片房間,確實沒有其他人,但我也同時感知到,就在這房間的樓下,就是我在酒吧感知到的,黑色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