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五八年二月十七日，農歷除夕。 　　陳國華在昨天中午就放假了，那是因為附件廠的工人也基本上在二十八這天放假。 　　除部分春節期間仍然需要值班的人，大部分工人在除夕這天就不用上班了。 　　昨天下午，陳國華四兄妹就去了一趟王府井那邊。 　　主要是逛街，順便采購年貨。 　　今天是除夕，自然是吃好穿好玩好。 　　最開心的要數陳小敏和陳小梅了，她們都有新衣服，而且還在院子裡到處炫耀。 　　王愛娣、薑援朝、徐春光這些鄰居家的孩子，有一個算一個，全都羨慕壞了。 　　即便趙玉枝十分疼愛徐春光兩兄弟。 　　可沒有足夠的布票，那也是沒法給孩子們購置新衣服啊。 　　於是，背地裡，趙玉枝也好，王大媽也罷，都在臭罵陳國華。 　　隻因為後者一來，她們的孩子就比以前更加鬧騰了。 　　畢竟陳家隔三差五地吃肉，現在更是還有新衣服。 　　到了下午的時候，趙玉枝終於拿回來兩件舊衣服，然後直奔陳國華家裡。 　　“國華，我想借你們家的縫紉機改一改衣服。” 　　她一來就要借縫紉機。 　　這樣喜慶的節日，陳國華也不好拒絕對方。 　　站在她身後的徐春光四姐弟，眼巴巴地看著，表情還有些羨慕、拘謹、好奇。 　　畢竟再過幾個小時，就是年夜飯了，他們自然想看看陳國華家的年夜飯有多豐盛。 　　盡管陳小敏她們有透露關於年夜飯的一些菜式，但肯定是自己親眼目睹會更好啊。 　　屋內的四方桌，已經擺好了幾道菜，以及要準備包餃子的餃子皮。 　　徐春光他們頓時流口水了。 　　雖說他們家也會包餃子，但這個餡兒，似乎不如陳國華家的多啊。 　　趙玉枝喜滋滋地坐在縫紉機前裁剪，要將衣服改小一些。 　　陳家的蜂窩煤有很多，陳國華也十分舍得把蜂窩煤丟進爐子裡燒。 　　所以屋裡十分暖和。 　　不大一會兒的時間，趙玉枝便因為屋內溫度太高了，不得不脫掉她自己的衣服。 　　解除厚厚的外衣之後，她的好身材盡顯出來。 　　圓潤飽滿的糧倉，在薄薄的衣服下，更加傲人。 　　正在包餃子的陳小月，呆了呆，又看了看自己的乾扁平坦的胸口，頓時默然不語。 　　之前聽胡德榮提起過好幾次。 　　趙大媽這人愛占小便宜，總是經常找人借東西，然後不還！ 　　她特別喜歡單獨找那些單身男性來借。 　　那會兒，胡德榮她哥就被騙過不知道多少次呢。 　　胡德榮就說了，都怪趙玉枝的身材太好了，每次她哥把持不住。 　　現如今想想，還真不是沒有道理。 　　想到這裡，陳小月偷偷看向她大哥。 　　結果她大哥卻在認真包餃子，根本沒有注意到這一幕。 　　其實陳國華早就知道了此事。 　　之前在院門口那次相撞，他就丈量過對方的尺寸。 　　雖說是隔著厚厚的花襖子。 　　但也可以大概知道對方的尺寸。 　　反正陳國華覺得，未來找媳婦的時候，外形和身材這方麵，照著趙玉枝這一款找就對了。 　　過了好一會兒，餃子已經包好了。 　　而趙玉枝也把衣服改好了。 　　當即便站起來，讓她兩個大女兒換上試一試。 　　還別說，挺合適的。 　　於是，兩個女兒就穿新衣服，舊衣服的話，就又被趙玉枝拿來繼續改動了。 　　女兒穿的衣服，偏女性一些。 　　她得改一改，才能給她那兩個兒子穿。 　　雖說這樣一來，就會有補子，但誰家孩子不是這樣呢？ 　　在這個過程中，陳小月一直偷偷關注她大哥。 　　結果她還真注意到了，她大哥是很大方地看向趙玉枝。 　　那麼飽滿的糧倉，要說看不見，那才叫有鬼了。 　　趙玉枝自然也是注意到了。 　　心中歡喜不已，心裡想著下次再這樣，應該能再借點東西吧？ 　　這陳國華都搬進來大半個月了，她才借了五塊蜂窩煤。 　　如此‘業績’，實在是不太行啊。 　　更何況，陳國華工資那麼高，四十二塊五毛錢一個月呢。 　　除此之外，她還聽說了，陳國華還有什麼翻譯稿費？ 　　這筆工資同樣不少呢。 　　一個人拿兩份工資，實在是厲害啊！ 　　就在這個時候，於筱離突然提著禮物登門了。 　　“陳國華，謝謝你這些天跟我一起復習，這是我爸媽讓我帶過來送給你的.....” 　　於筱離樂嗬嗬地說道，心情十分高興。 　　把禮物放桌上之後，目光卻注意到了趙玉枝。 　　等後者回頭看向她的時候，於筱離瞬間受到了沖擊。 　　前者的糧倉那麼耀眼，於筱離想不注意到，那都不可能。 　　低頭對比了一下，她必須得承認，她就是‘一馬平川’。 　　而對方呢？ 　　山川起伏，還有小蠻腰。 　　“陳國華，這是你們家親戚嗎？” 　　於筱離強笑著沖陳國華，找書苑 ｗww.zhaｏｓhuyuan.com ‘明知故問’道。 　　自從陳國華領了成績單之後，也就是臘月二十五開始，就是五天前，她便來陳家這邊一起復習。 　　每天下午一點，準時過來，已經持續了五天。 　　今天是除夕，所以她隻來送禮。 　　這期間，她自然是碰見過趙玉枝的，當然知道後者是誰了。 　　“筱離姐，趙大媽是我們後院的鄰居，不是我們家親戚哦。” 　　陳小月急忙解釋道。 　　似乎害怕於筱離誤會什麼。 　　她這句解釋，卻讓趙玉枝開心地笑了。 　　畢竟趙玉枝已經看明白了，於筱離絕對是喜歡上了陳國華。 　　加上於筱離又是陳國華的同班同學。 　　最近這幾天，更是一起學習，天天都不落下。 　　如果她不是喜歡陳國華的話，怎麼可能會這麼做呢？ 　　“哦，原來是趙大媽啊！” 　　於筱離瞬間如沐春風地笑了。 　　大媽兩個字，被她咬的稍微有點重，卻是讓趙玉枝臉色瞬間一僵。 　　“你就是國華的同學吧？你好啊，未來的大學生。” 　　兩人隻是簡單交流幾句，卻是誰都沒有討到好處。 　　兩個女人之間的暗鬥，落在旁邊的陳國華眼裡，他隻覺得有趣。 　　雖說他也很清楚這兩人到底是為何這般，但他卻置身事外。 　　她們鬥她們的，他隻會看戲，絕對不會參與話題。 　　誰知道，趙玉枝這時候卻突然拿起已經改好的衣服： 　　“國華，伱看這衣服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