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悄然溜走的日子(1 / 1)

船貓死光之後,船上的老鼠很快多了起來。   先是偶爾在船艙中看到老鼠,繼而發展到老鼠無處不在,隻用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   緊接著噩耗傳來,一部分食物和水遭到了破壞,船上必須削減船員的待遇。   多虧吳為提前交足了夥食費,不然,這一波雖然不會遭糕到克扣他們夥食,漲價卻肯定不可避免!   又省錢了,就美滋滋!   食水遭到破壞,船上的廚師盧卡隨即開始了騷操作。   給錢就能領到乾凈的食物和水,加錢還能多領,不給錢就隻能領被老鼠弄臟的。   吳為對這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食物不夠是事實,他總不能讓老婆孩子也挨餓,或者吃被老鼠汙染的食物。   反正那對他來說都是小錢。   倒是加維爾因此而吃不飽了,吳為可憐他,便一起幫他付了飯錢。   畢竟每天都要接觸,萬一得病就不好了。   鼠患愈演愈烈,鄧肯船長開始命令水手沒日沒夜的捕鼠,很快就清理出大約一百多隻老鼠。   可剩下的老鼠就難找了。   船上地形復雜,貨物多雜物多,到處都是犄角旮旯,老鼠數量一少,就很難找到。   於是就陷入了清理,老鼠繁殖,再清理的怪圈。   清理老鼠那天,船上像過節一樣,缺少新鮮食物和油水的水手們,把老鼠當成了美味,或煮或烤,吃得不亦樂乎。   搞得吳為一家一整天都沒有吃飯,僅以桃子充饑。   沒辦法,想到全船人都在樂嗬嗬的吃老鼠,真的一點胃口都沒有!   就在抓老鼠的幾天後,糟糕的事情終於發生了。   幾個水手得了病,他們開始發燒和咳嗽。   疾病傳播開,越來越多的人被傳染,全船人都慌起來。   鄧肯船長立即開始大掃除,企圖用打掃船的方法防止更多人得病。   吳為看不下去,建議把人隔離。   所幸鄧肯船長還算聰明,立即聽從了吳為的建議,於是把得病水手全部隔離到船艏樓裡,讓原先住在裡邊的高級船員和技術人員搬到船艉,跟大副和吳為一家做鄰居。   他們的食物由專人運送,餐具必須煮過,排泄物直接在船艏倒進大海。   可即使這樣,瘟疫依然在緩慢傳播。   鄧肯船長乾脆直接找到吳為:“吳先生,您是個德魯伊,研究生命奧秘的大師,請您大發慈悲,用您的法術救救這些船員吧!”   吳為搖搖頭,如果能救,他早就救了。   畢竟他們一家也在船上,瘟疫傳播開對他又有什麼好處呢?   德魯伊所有的法術中,沒有可以直接治療疾病的,這是牧師、聖騎士和薩滿祭司擅長的方麵。   “德魯伊沒有治療疾病的法術。”吳為解釋說:“所以在這一點上我幫不了忙。”   但他頓了頓,又說道:“如果您不嫌棄,我可以提供一點常規治療的建議,但不能保證效果。”   他想試試地球的醫療知識能不能起到作用,畢竟瘟疫再發展下去,遲早會威脅到他們一家。   鄧肯船長早已經開始病急亂投醫,聽到這話連忙答應:“那太好了,請您立即開始治療吧!”   “先帶我看看船醫是怎麼治療的。”吳為想先評估下此時此地的治療手段。   當鄧肯船長把吳為帶到船艏時,白布包臉的船醫羅伯特,正拿著刀在一名患病水手的胳膊上比劃。   “他這是在乾什麼?”吳為奇怪的問鄧肯船長。   瘟疫是感染,怎麼會需要進行外科手術?   “這是在放血。”鄧肯船長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   放血?   這是什麼道理?   人體得了病本身就需要營養,再放血豈不是會讓病更加嚴重?   “快停下!病不是這樣治的!”吳為趕緊阻止船醫羅伯特。   船醫羅伯特聞言一臉不高興:“請不要乾擾我給病人治病!”   準備被放血的水手也很生氣:“好不容易才排到我,請不要搗亂!”   因為阻止放血,被醫生和患者一起訓斥,吳為頓感無比荒謬。   他看向鄧肯船長:“你還想讓我幫助治療嗎?作為一個德魯伊,我想我對生命還有些了解,我可以明確的說,放血隻能讓病人更糟糕!”   鄧肯船長頓時陷入兩難。   常識告訴他,得了病就應該放血。   但吳為又是懂得法術的生命大師,他的話好像也應該聽從。   吳為見鄧肯船長竟然拿不定主意,決定再添一把火:“放血治療有效果嗎?有人因為放血而病愈嗎?”   “這……”鄧肯船長仔細一想:“確實沒人痊愈。好吧,聽吳先生的,不要放血了!”   “怎麼能這樣!難道船長你要讓我離開,讓吳為來治療這些生病的人?”船醫羅伯特大叫道:“我才是醫生,吳為隻是個乘客!”   鄧肯船長頓時一臉為難,看看了船醫羅伯特,又看了看吳為,不知道該把治療交給誰。   “不需要這樣。”吳為趕緊說道:“我不是專業醫生,隻是可以提供一些健康方麵的建議,我希望能夠跟羅伯特醫生一起來對抗瘟疫。   羅伯特醫生,我沒有不尊重你的意思,對於你不畏懼瘟疫堅持給大家治療的精神,我是十分佩服的!   希望您不要放棄這些患者,我們可以共同討論治療的辦法。”   可不能讓醫生跑了,自己隻能放放嘴炮,真要把治療交給自己,那不完了嗎?   “你在想什麼?”船醫羅伯特氣道:“讓我一個專業醫生跟你一個乘客一起治療,治好了是你的功勞,治不好是我的責任……”   說到這,他突然沮喪的垂下頭:“該死,我不該如此癡迷名利!其實我已經束手無策了,聽說你是個神奇的德魯伊,或許我真需要聽聽你的意見。請問你有法術可以治療這些人嗎?”   見船醫羅伯特願意合作,吳為鬆了一口氣:“感謝您的寬宏大量!時間緊急,我們這就開始吧。   我先說我為什麼反對放血。   我認為,這場瘟疫是某種由老鼠攜帶的致病物進入人體所致。   這些東西就像是外來入侵者,而我們自身其實是有專門用來防衛的軍隊的,因為如果我們是不設防的,任何一場小病就可以要我們的命!   想想一下,獸人入侵時如果我們毫無軍隊會怎樣?   正是這些軍隊的存在,所以有些人不會感染,他的軍隊可以消滅入侵者;有些人癥狀較輕,他的軍隊可以壓製入侵者;有些人癥狀較重,他的軍隊被入侵者壓製了!   而軍隊強弱的關鍵,就在於我們強壯與否。   再想想一下,如果暴風城的人都吃不飽,拿什麼來供養軍隊?   放到人體上,這個關鍵就是一個人的生命力,他的養分和能量。   所以不論人和動物,都需要更多的生命力去對抗疾病,而血液是人生命力的來源,所以放血隻能起到反作用!”   吳為力求自己的話可以讓別人都聽懂,同時,盡量在理論依據上靠向德魯伊的神奇能力。   “好像有些道理。”船醫羅伯特聽了若有所思。   “我無法提供治療的辦法,但我可以提供一些思路。”吳為繼續說道:“既然疾病是外來入侵者,那治愈疾病的最好手段就是消滅入侵者,如果我們有辦法為患者消滅入侵者,那患者肯定就會立即痊愈。   而如果我們沒有手段為患者消滅入侵者,那我們能做的就是幫助患者自己強大起來!”   “幫助患者自己強大起來?”船醫羅伯特恍然大悟:“這確實是一個非常高明的思路!但我們該怎麼做呢?”   吳為緩緩說道:“還是以獸人入侵來舉例,如果暗夜精靈遭到入侵,暴風城無法直接出兵的情況下,該怎麼辦呢?   我覺得無非是提供物資,武器盔甲糧食藥物,有這些東西的幫助,暗夜精靈就能武裝更多人,跟獸人打下去!   放到人的身上,那就是營養,食物、水、水果等。   同時我認為,除了進食,一個人保持健康的基本條件還有:呼吸和休息。   對於我這一看法,羅伯特醫生認為怎麼樣?”   “天才的想法!天才的思路!”船醫羅伯特激動起來:“吳先生你將改變醫學史!”   鄧肯船長也聽的兩眼放光:“想不到吳為先生還深諳戰爭藝術,並且還能將戰爭的深層次規律應用的醫學!真是太了不起了!”   吳為擺擺手:“這不過是我們那個世界的智慧,並非我的獨創!”   這些東西隻要在大吃貨帝國上過學的人,誰不知道啊?   有什麼好自傲的?   吳為可不會拿別人的智慧給自己貼金。   明確了治療思路,船醫羅伯特立即開始製定相關措施,包括通風清潔、加強營養、飲用熟水和讓患者充分休息。   措施有些效果,但並不明顯。   個別患者有好轉跡象,一些患者穩住了病情,但大部分卻沒什麼起色。   沒辦法,被動治療就是這樣的。   此時船上依然有零星的被感染者出現,吳為覺得,如果想要打敗這場瘟疫,還得阻斷傳播途徑才行,其中的關鍵就是船上的老鼠。   他在船上盯了老鼠一天,想要想出根除這些小東西的辦法,卻意外發現這些小東西有很多不為人知的優點。   它們非常不起眼,很多時候即使從人的腳下走過,人也不會發現;它們行走無聲,可以從任何狹小的地方通過,也可以藏在所有不起眼的角落裡,隻要它們不出聲,想找到它們簡直難如登天!   ‘這豈不是秘密潛入的完美狀態?’吳為眼前一亮,思維立即發散出去:“這對別人來說什麼意義都沒有,可我是德魯伊,能夠用變形術變成動物的!   目前我側麵獵殺可以用變形術-黑豹,正麵硬剛可以用變形術-巨熊,跑路有變形術-白鹿,飛行有變形術-渡鴉,遊泳有變形術-海獅,好像真沒什麼迫切的需求了。   如果能學一個變形術-鼠,借此獲得超強的潛入能力,好像也很不錯啊!這種能力不一定什麼時候就會用到,一旦用好,就是救命神技!   而且我如果能變成老鼠,說不定就可以潛入老鼠窩,找到解決鼠患的辦法了!”   吳為越想越覺得這個想法妙,於是立即著手開始學習。   他先是觀察老鼠的行動,然後又捉了一隻老鼠,用烈酒消毒後,養在籠子裡每日觀察。   很快他就把老鼠這種生物了解透徹,開始嘗試在靈魂上建立老鼠的模型。   全身都是軟骨、堅硬且可以無限生長的牙、超越狗的嗅覺、超級聽力、強健有力的後肢、超強的跳躍能力、超強的挖洞能力、超強的攀爬能力……吳為毫不費力得在靈魂上模擬出了老鼠的形態!   變形術-鼠,成了!   吳為看左右無人,立即施展變形術-鼠,變成一隻老鼠潛入船艙。   吳為發現,老鼠的視覺是真差勁。   他變身後,也就看能看清身前幾十厘米處,圖像還是黑白的,竟然是個色盲。   不過也因為色盲,老鼠微光視覺比較好,能在較黑環境視物。   吳為憑借老鼠的超強嗅覺,開始在船艙裡找老鼠窩,借助微小的體型,那真是一找一個準!   等到把全船的老鼠窩找出來,吳為對怎麼滅鼠已經胸有成竹。   他變回人形,直奔船長室,讓鄧肯船長向他找到的老鼠窩安排鼠藥,並讓水手在某些地點采取水淹和煙熏的方法驅鼠,再把驅趕出來的老鼠打死。   效果立竿見影,當天老鼠的蹤跡就開始大大減少。   幾天後,新增瘟疫感染者數量降為零,現有感染者開始逐漸減少。   最後,雖然有幾個船員病死,但大部分人都康復了,瘟疫終於離開了海中少女號。   事後某天,鄧肯船長來找吳為喝茶,無意間說起今天已經是7月23日,預計還有不到兩個月就能抵達米奈希爾港,吳為這才驚覺,自己竟錯過了兒子的生日!   吳星的生日是6月2日,兒童節的第二天,此時已經7月23日,竟然一不小心給耽誤了整整51天。   來到這個世界後,他們缺乏記錄日期的手段,經常不知道今夕是何夕。   其實不光是他們,這個世界沒有日歷一說,大部分人都是每天稀裡糊塗過,隻有在某些重要的日子,神殿或其他機構才會傳出消息,告訴大家某天是個什麼日子。   至於海中少女號,隻有船長因為每天要寫航海日誌,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才清楚知道現在的日期。   “錯過了就錯過了唄,反正我也不重要。”吳星一臉哀傷的說道。   “那不行,必須得給你補個生日!”孫蘭把他攬進懷裡:“一不留神,你都9歲了,爸媽一定要好好慶祝慶祝!”   孫蘭沒有對吳星多說,他們錯過的又何止吳星的生日。   吳為生日是8月20日,孫蘭生日是10月29日。   他們穿越那天地球是6月6日,艾澤拉斯正值6月24日,換了個世界後,他們忙著求生,根本沒去關心日子,等回過頭來,已經臨近新年。   吳星生日前不到一個月的5月18日,還是他們的結婚紀念日,也在紛擾的旅程中被他們無意錯過。   吳為和孫蘭對視一眼,均在對方眼中看到歉意。   給兒子補個生日,就當把這些日子一起慶祝了吧!   吳為花費80銀幣的天價,讓鄧肯船長安排廚房燉了一隻下蛋的老母雞,再加上火腿片、桃子、蘋果、奶酪、餅乾,辦了一場在遠洋中堪稱奢侈的盛宴。   他們沒請其他人,隻是叫來了一直在為他們家服務的加維爾。   “祝兒子平安、健康、幸福、快樂!”孫蘭端起鮮榨的果汁。   “祝兒子早日成為魔法師!”吳為也跟著舉杯。   “祝願小少爺長大能成為一個偉大的人!”加維爾也送上祝福。   “願我們歲歲有今朝,年年有今日,為艾澤拉斯乾杯!”   轟隆一聲,船艙外響起雷聲,一道閃電劃破天空,仿佛也在為他們慶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