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暗流 “這是品級極高的火屬性術法!” 藍色長袍男子眼光流動,動作肉眼可見地一滯,過了幾息才看向對著自己行禮的一眾將卒。 “今天有什麼獵奇團從南城門外出嗎?”他轉頭看向城門守備將士,表情疑惑。 守備將士聞言沉思,而後稟報:“今天南城門守軍按照規矩是薛家和文家,記錄上說今天隻有冰雪獵奇團出過南門,並且至今沒有回來。” “冰雪大團……熬魂境界……”沉默許久,郤威眼光微閃光芒,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心中附思:“神蛻動人心啊……這就是他們請來的外援嗎?希望是如此!” 想罷,甩手回到帳內,隻留下一眾下屬,偏頭疑惑間麵麵相覷。 “陳將軍,是否派人查探一番?”一個中年文士,躊躇詢問。 聽見此話,軍帳門口一個年輕的武將朝他看來,眼神莫名。 “包先生如果好奇,可以自己派人去查看,陳某隻聽郤將軍一個人的命令,恕難從命!”話音未落,就帶著眾軍卒離去,徒留包和一人。 他也不惱,隻是蹙著眉頭,看著天邊殘餘的火紅色,心情沉重,搖頭嘆息後,也隻能提袖離開。 城內中心地帶,燈火三三兩兩,努力的燃著,拱衛著中間府邸,讓已經名不副實的城主府不那麼孤單。 客廳內,賓客座位上兩人相對而坐,其中一人粗獷的臉上泛著焦急,不停地搓著手掌,桌子上的茶水已經被侍女換了多次,然而兩個人都沒有動過一口。 “城主怎麼還不來?”就在侍女再次更換已經涼掉的茶水時,右手位置的大胡子壯年男子,突然發聲。 青衣侍女不急不緩,盈盈施禮後:“城主正在休息,稍後就到。” 說完就要退出去,不料這大胡子壯年伸手就拽住正在後退的侍女,這動作不禁駭得侍女一跳,更是驚得對麵文雅青年顧不得多想,連忙注意過來。 “郭蠻子,不得無禮!”青年連忙製止,伸手就要阻攔大胡子的動作。 青年剛一有動作,屋外傳來一聲清喝,打斷了所有人:“郭族長,還請自重,如果下人有逾越的地方,本公子來替郭族長出氣!” 一個年輕公子走進屋裡,雙手背於身後,昂首闊步,行走間氣勢很足,襯得那並不出眾的的樣貌略顯威武。 “少城主,我郭楊兩家已經登門多次,城主大人一直推脫不見,今天有事,明天稱病,不知道城主府到底是什麼意思?”郭滿性直口快,扔下侍女便張口質問,“要知道,能合作的勢力,不止你城主府一家!” 對麵青年沉默不語,顯然兩家已經站在一起。 公良義腳步不停,從廳內兩人身邊穿行而過,隨手揮退行禮的下人侍女,大喇喇坐在主位後才抬頭看向郭滿。 他眼神平靜,嘴角帶著弧度,似乎並沒有把郭滿的話放在耳中:“天還未亮,家父已經年邁,這個時間不方便見客。” 郭滿心中已經氣急了,臉色肉眼可見地漲紅,再怎麼說他也是叔叔一輩兒,公良義這小子的態度顯然沒有把他放在眼裡。 依著往常的粗暴脾氣,郭滿張嘴就要罵出聲,對麵的楊河突然插話道:“既然城主大人不見,那楊河明天改時間再來拜訪。” 話說完,不待他人反應,轉頭就走,行動迅速果斷,在眾人愣神的功夫,伸腿已經邁出門檻。 郭滿和公良義都沒有料到楊河會是這種反應,均是愣神詫異。 郭滿更是被噎得忘卻了將要噴吐出的話語,舉起的手有些僵硬,身形尷尬,跟著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猶豫片刻,哼了一聲,亦是甩袖離去。 公良義沉默了,這幾天郭楊兩家的拜訪就沒有停止過,甚至可以在這裡坐一天,沒想到今天楊家家主一改往日的態度,一言不合就離去了。 直到城主府的守備管家進來對他行禮,他才緩過神來:“告訴我爹,郭楊兩家主已經走了,未來幾天應該……不會來了!” 管家離開後,公良義又叫過自己的侍衛頭領:“我們的人安插進去了嗎?” 公良義的手指輕輕敲擊桌麵,微瞇的眼睛盯著侍衛頭領,眼睛中精光隱現。 “噠噠噠……” 安靜的客廳中,手指敲擊桌麵的聲音很清晰,甚至有些刺耳,一下一下暗合某種規律,侍衛頭領嚴平聽著,不自覺就陷入進去,進而心臟跟著敲擊聲跳動,就如同每一下都敲擊在自己的心臟上。 盡管已經不是第一次經歷這樣的事情,但是嚴平每次聽到這聲音還是驚悚不已,他毫不懷疑,公良義已經控製了他的心跳。 他不禁心中顫抖,低頭不敢看公良義:“那個乞丐說他隻有一個要求……她妹妹……” “不管什麼要求,先答應他,時間已經不多了。” 公良義停下手中的動作,站起來撫了撫袖子,朝客廳之外走去。 嚴平跟在他身側,低頭腳步押後:“城主那裡……” “我去說。” 門外郭滿氣喘籲籲地追上腳步飛快的楊河:“哎!我說楊兄弟,你走這麼快乾什麼啊!” 楊河腳步不停,斜睨了郭滿一眼,聚音成線:“你還沒有看出來嗎?城主府已經不會再摻和進這件事裡了!” 楊河聲音的異常,郭滿當然已經察覺,可是這肯定的語氣還是讓他有些驚異,進而就是疑惑。 “你怎麼知道?”郭滿下意識傳音問道。 腳下跨過門檻,心中鬆一口氣的同時,楊河抬頭看了一眼門上的牌匾,上麵的‘公良府’三個字金漆斑駁殘缺,光華不再,反而是灰塵汙垢更加明顯。 “公良布赫的餘威,在這一代算是徹底散盡了……”楊河口中喃喃嘆息,心中落寞的同時,對這所謂的神蛻更加渴望,緊迫感也更加強烈。 郭滿盯著楊河的一舉一動,也向牌匾看去,不過顯然,他並沒有看出什麼,不由摸不著頭腦,熊掌抓頭:“你說什麼?” “不知道……”說著,楊河再次邁動腳步遠去。 郭滿跺腳追上,聲音頓時不耐煩:“羊羔崽子!你把話給咱說清楚!” 楊河被抓著衣袖,不得不停下腳步,反手抓住郭滿的手掌,湊到他耳邊:“前半夜城南出現的火光可看清了?” 郭滿點頭,隻聽楊河緊接著說道:“那裡你應該也去看過,那方位沒有任何痕跡殘留,如此威力卻不留痕跡,而且這火光少說也是靈級高品階術法造成的,施展之人修為定然不低,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綜上條件你認為是什麼人?” “岐山宗?”郭滿不確定的道。 說到這裡他嘴角抽搐,眼中卻是精光連閃,岐山宗作為方圓千裡最大的宗門勢力,實力雄厚異常,宗內佩劍七子執掌的七脈主峰更是人才輩出,在整個禹國都威名赫赫。 如果真是岐山宗的人摻進一腳,對他們幾個家族來說真是不小的變數! “那我們……”郭滿猶豫措辭,不知道想說些什麼。 楊河再次打斷道:“靜觀其變!這個東西可是真正的好東西,關注者多著呢!” 這一夜沒有人可以安然入睡,有點修為或者身份的,看著城南的火光,思緒紛飛,聯想了很多事情,就連墨城的西麵無盡森林中,許多智力頗高的精怪與妖獸,亦是眼中精光爆閃,沖著墨城南方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張熾蘇醒的時候,天色已經亮起,灰蒙蒙的天空呈現紫藍色,幾朵烏雲抓著殘紅的太陽,攥擠著猶如將熄滅的殘燭,飄搖欲傾,鼻尖縈繞著濃重的惡臭和血腥味,伴隨著淡淡不知名的芳香,讓張熾有種想要嘔吐的沖動。 胃部凹鼓扇動,乾嘔幾聲,除了嗓子刺癢難耐,什麼也沒有吐出來,哪怕胃裡的酸水亦是消失在喉嚨深處。 耳邊傳來幾聲嘶吼與嬌叱,肉體撞擊聲夾雜風聲呼嘯,呼喊聲和兵器碰撞嘈雜一片。 有心拍地而起,身體虛弱的做不到,張熾隻能轉動腦袋,想要觀察周圍的環境,還沒待視線聚焦,一聲驚呼傳來,聲音如百靈鳥,清脆嘹亮:“呀!團長,那個小乞丐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