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章號,艦橋。 屏幕一角,蜂鳥懸停於空中,一號高昂的頭正對鏡頭,滿臉焦急地揮手。 他依舊抱著那隻巨蛋,看到無人機停住,他立刻掀開蛋殼,露出一個不著片縷的黑發少女。 少女軟軟地躺在蛋殼裡,哪怕隔著屏幕,也能看到她臉色蒼白,呼吸急促。 所有人都驚呆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 隻有一點毫無疑問,走投無路的一號正在求救。 雖然他不久前拒絕了豫章號遞出的橄欖枝,但杜、鄭二人沒有坐視不理的想法,不約而同地決定發起救援。 “小夏,你和他打過交道,還得你跑一趟!”杜興國說。 “是!”夏致遠答應一聲,轉身沖出艦橋,以最快速度穿好裝甲,跳上槳葉飛旋的直升機,拍拍駕駛座的靠背:“起飛!” 直升機脫離甲板後立刻向前傾斜,加速飛向惡魔島。 這一回用的不是無人直升機,而是真正的救援直升機! 與此同時,豫章號艙門大開,整整一個陸戰排分乘三艘登陸艇,快速駛向惡魔水道。 做戲做全套,雖說早就知道島上的情況,可墨洲艦隊一連登陸三波,豫章號卻視而不見,這本身就是一種不合理。 因此,鄭立國決定安排一批人手裝裝樣子,順便掩護救援行動。 為此,還特意交待夏致遠掛在飛機外麵,而不是躲在機艙裡。 細節決定成敗,任何不經意的疏漏,都有可能導致救援失敗。 所以,救援直升機並不是直接飛到一號上空,而是在幾百米外懸停,夏致遠獨自索降潛入叢林。 空中盤旋的墨洲無人機,立刻飛過來一架。 雙方都有無人機在島上,蜂鳥監控海豚,對方自然也要觀摩夏致遠的行動。 可墨洲的無人機進入叢林之後,卻沒找到夏致遠的身影,擴大搜索範圍一連轉了幾圈,還是沒有任何發現。 救援直升機已經飛遠,墨洲無人機依舊不肯飛走,在附近反復盤旋。 這個時候,夏致遠已經與一號匯合:“怎麼回事?” 他怎麼也沒想到巨蛋裡藏著一個人類少女,頗有看偶像劇的既視感。 一號小心翼翼地捧著少女,龐大和嬌小形成鮮明的對比:“救她,我知道實驗室在哪兒!” 夏致遠目光凝重:“你確定?” 還是那句話,雙方沒缺乏信任基礎,一號沒說實話不奇怪,他現在擔心的是一號為了救這個女孩,明明什麼都不知道卻故意說知道。 “確定!”一號急了,“快一點,她要堅持不住了!” 夏致遠深深地看了一號一眼:“海鷹,來接我!” “收到!”救援直升機立刻轉了個大彎,以最快速度來到夏致遠頭頂,低空懸停釋放鋼索。 叢林中的氧氣含量低,二氧化碳含量高,雖然後者比空氣重,對樹梢上方的影響很小,可被螺旋槳帶起的氣流一卷,誰也不敢保證會不會出意外。 所以,低空懸停是件非常冒險的事。 不過這兒顧不上那麼多了,鋼索落入叢林,一號一隻手抓住鋼索,另一隻手攬住少女,還不忘囑咐夏致遠把蛋殼帶上。 好家夥,還真夠全乎的! 夏致遠的裝備也很充分,帶了件蓋飛機的偽裝布,直接披在一號身上做了個偽裝。 一號砸死了好幾個海豚,如果被墨洲人發現一號投奔豫章號,肯定會惹來不小的麻煩。 偽裝一下就不一樣了,哪怕明知道是怎麼回事,也能用各種借口搪塞過去。 不就是指鹿為馬顛倒黑白麼?杜興國沒這個本事,但鄭艦長特別擅長! 墨洲的無人機又跟過來,夏致遠念頭一動,一架蜂鳥徑直撞過去,叭地一聲,兩架無人機一齊墜入叢林。 實業號立刻向豫章號提出抗議,堅持認為撞機是為了掩蓋某些事實有意為之。 嗯,實業號的推斷非常準確,但豫章號同樣堅持認為撞擊就是一次意外。 好在都是無人機,沒有人員傷亡也不值幾個錢,鄭立國大方地表示,可以雙倍賠償對方兩架無人機,氣得德裡克一個勁地咬牙。 我差你那兩架無人機麼? 救援直升機回收鋼索,沉重的一號壓得機身陡然下沉,飛行員手忙腳亂,好不容易才憑借豐富的經驗穩住高度。 一號抱著少女鉆進機艙,碩大的身板,擠滿了本來就不算大的後艙,飛機險些因為超重報警。 飛行員覺得手裡的操縱桿從來沒這麼重過,每一個動作都要使出幾倍的力氣,才能保證直升機姿態平穩。 夏致遠壓根兒就沒打算上飛機,直接通知飛行員返航。 眾目睽睽之下,救援直升機的每一個動作,都被其他人看在眼裡,隻把一號送回去,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還能說是動力裝甲,若是夏致遠再上去,可就真說不清了。 即便如此,鬼鬼祟祟的一號依舊引起墨洲艦隊的高度懷疑,另一架無人機毫不掩飾地靠過來,緊緊跟住救援直升機,伺機察看機艙裡的情況。 不過除了駕駛艙,直升機上的舷窗都是隻比人頭大一圈的圓窗,再加上一號一直披著偽裝布,墨洲無人機用盡了辦法,依舊什麼都看不清。。 不久後,救援直升機降落在豫章號上。 戰艦是流動的國土,墨洲的無人機再猖狂,也不敢跑到豫章號附近亂飛,敢那麼搞就是實打實的挑釁,就算被豫章號擊落也沒人能說什麼。 但是茫茫大海無遮無擋,兩棲登陸艦又是平直的飛行甲板,就算不用無人機,也能把甲板上的情況看得一清二楚。 鄭立國哪能留下這麼大的破綻,他命令甲板把直升機拖到升降機上,直接送進機庫。 這個時候,德裡克還隻是懷疑,但不久後看到夏致遠乘坐無人直升機返回豫章號,明白自己被耍的德裡克直接破防,立刻聯係豫章號討個說法。 但鄭立國哪能承認?隻說無意間撿到蛋殼。 德裡克再生氣,也沒膽子提出登艦檢查的要求,在鄭立國那裡碰了個軟釘子之後,隻能把滿肚子邪火撒在毫無進展的下屬身上。 承受了無妄之災的墨洲軍官,就隻有滿滿的無奈。 如今的華夏早已不是幾十年前的模樣,背靠強大的祖國,別說是軍艦,就算普普通通的商船,也沒人敢提這種要求。 沒辦法,忍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