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這樣寒冷?”睡夢中的蘇澈迷迷糊糊之間感到一陣寒風襲來,下意識的便將身體蜷縮起來,他本想繼續酣睡,但惱人的寒意卻是不肯,因此他的意識也慢慢的恢復了過來。 “咦,不對。”蘇澈慢慢的反應過來,他在家中開著空調,便是窗外大雪紛飛也不至於讓他感到寒冷才是,怎會突然有寒意侵身,“莫不是空調壞了不成?”他這般想著。 不過如今左右也是無法繼續安眠,他便尋思著起身再將空調溫度調高一些,他慢慢的睜開了雙眼,映入眼簾的卻是泥胚製成的土墻,土墻僅有一米多高,墻的周圍還豎著小兒合抱粗細的木材。 他嘗試著坐起身來,卻是剛發現他如今的手臂竟是隻有五六歲小孩的手臂的粗細! “怎……怎會如此?”蘇澈心中急躁不安,強撐著本就虛弱的身體,也不管是否穿鞋,踉蹌著便往門外走去,木門打開的一剎那,卻是見到土屋之外的四周還有一道土墻,那土墻隻有半米多高,在外便能看到墻內的光景。 土墻內懸掛著幾件漿洗了發白的灰色衣物,靠近土屋的一旁有一隻雞舍,雞舍中似乎有一隻同樣的瘦雞,土墻外似乎還有人家,蘇澈本想出去觀察一二,卻是聽見一陣腳步聲,隨後柴門便被打開。 一個大約一米六,頭戴一塊灰布,身穿被漿洗得發白的灰衣的中年婦人走進來,他手挽一個放著不少綠色植物的竹籃,見到瘦弱的蘇澈,卻是三步並兩步的大胯走過來,一把抱住了蘇澈。 蘇澈本能的想要詢問“大嬸,你誰呀!”但卻被這中年婦人一聲有如炸雷似的哀嚎打斷,“我兒!你可總算是醒了。”說罷也不管蘇澈是否掙紮,便抱著他嗚嗚抽泣起來,蘇澈本想推開婦人,畢竟在他的印象中他的母親可不是這樣的。 但他停止了這樣的做法,今日自他醒來到此時,一切顯得是那麼的魔幻又是那麼的真實,心中雖是驚懼,但眼下的處境卻在提醒他最好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為好。 也許是婦人的哀嚎聲太大,陸陸續續的引來了數人,他們勸了婦人好一會兒,婦人都未停止嗚咽,還是一個抽著煙袋的老漢硬聲道:“虎子如今好不容易蘇醒,切莫驚了他的心神。” 婦人這才又驚又怕的看著蘇澈,漸漸的止住了嗚咽聲。 婦人將蘇澈抱到了土屋的床榻上歇息,那數人也是跟著進來,婦人嘴上雖是回著那幾人的話,但眼神一直未離開過蘇澈,好像是覺得她的眼神一旦離開,蘇澈便要不見了似的,雖然婦人的眼神讓蘇澈感到不適,但他始終並未出聲言語,隻閉著雙眼,裝作一副睡著的模樣。 借著婦人與旁邊老婦老翁等人的談話,蘇澈這才明白,他果然狗血的穿越了,穿越到了這不知是何人,不知這是何朝代的八歲孩童的身上。 雖然不知道自己為何會穿越過來,但理智告訴蘇澈還是不要顯露出與旁人不同的樣子來為好,不然被灌神符水還好說,萬一被認作是鬼怪,被一把火燒死,那可真的就太冤枉了,誰知道死後還能不能回到自己原先的身體?萬一不能那可真的就是一切的完了。 念及於此,蘇澈當即想明白了當下還是自己的小命要緊,也不去管它是何朝代了。 通過婦人與老翁夫妻倆的談話,蘇澈也明白了自己穿越到了這副身體的家庭情況,原來那老翁與老婦是這具身體的祖父祖母,蘇老漢膝下一共兩個兒子一個女兒。 蘇老漢與兩個兒子共同居住在這長樂裡,女兒已經嫁到了隔壁縣,從此與蘇老漢一家來往並不是十分密切,隻是每逢節日會托人送來一些吃食以盡孝道。 蘇老漢的兩個兒子,大兒子喚作蘇定洪,娶了隔壁裡屠戶的大女兒李氏,娶妻娶得比較早,如今已經生育了一兒一女,二兒子也就是蘇澈的父親,喚作蘇定潮,前些年娶了隔壁縣的林氏,如今育有蘇澈一人。 前些日子蘇澈與堂兄蘇興文一同去河邊撈魚,卻是不想腳下一滑便落在了水裡,幸得蘇興文年歲較長,較為知事,立馬喚了家中祖父祖母前來這才將蘇澈從水中撈起。 前身雖然沒有命喪當場,但卻一直昏迷不醒,如想來前身應當是昏迷過後終究是沒有挺下去早夭了,如此也才有了蘇澈的到來。 雖然不知是何緣由讓自己與前身有了關聯,但蘇澈明白此時自己已經是回不去,雖然萬分擔憂家中年邁的父母,但也隻有寄希望於自己的大哥能夠代自己盡一盡孝道了。 “也不知是莊周夢蝶,還是蝶夢莊周了。”蘇澈心中長嘆一聲,也不知道此身還有沒有回去之時,如今的他隻能選擇既來之則安之,若是不然又還能如何呢。 此番進到屋子中的除了老翁與老婦,還有蘇澈的大娘李氏,在前身的印象中,李氏雖然行事頗有些小家子氣,但終究為人還是較為正派,與蘇澈一家相處得雖然不是十分融洽,但也算不上不合,當然,這也有可能是因為蘇老漢健在,且還身為一家之主的原因在。 三人見林氏雖然答話,但一門心思都在蘇澈的身上,便也隻是停留了一會兒,便回去了,臨走之時,蘇老漢對林氏道:“如今雖然虎子蘇醒過來,但以免萬一,當還是要到山上寺廟求一道安神符化作符水喝下去才是。” 雖然家中家徒四壁,但念及此事乃是林老漢吩咐,且自己唯有這麼一個孩子,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林氏便咬了咬牙回道:“兒媳知道了,等定潮從地裡回來,兒媳一定與他商量。” 蘇老漢聞言點了點頭,剛想踏出房門,好像又想到了什麼事似的,接著又道:“還有,今日等定潮回來,你叫他來祖宅一趟,我有話與他說。” 說罷也不管林氏是否聽清楚了,便往門外走去。 見蘇老漢走出房門,林氏本想站起身來送一送,蘇老漢卻是擺了擺手,“如今虎子尚在病中,你便好好的看顧他便是,不用送了。” 蘇老漢知道這個兒媳雖不是出身什麼耕讀之家的小姐,但也頗重禮儀,對於這樣兒媳,蘇老漢自是頗為滿意,若非是其與定潮有舊,光看蘇氏這家的光景,蘇氏定然是萬萬娶不到林氏這般知禮的兒媳的。 蘇老漢如此說,林氏心中又是記掛著自家的孩兒,便也點了點頭,蘇老漢走出了房門,土屋之中便隻剩下了林氏與蘇澈母子二人。 林氏見蘇澈雙目緊閉,似在夢中,猶豫了一下,便出了門去,因擔心林氏去而復返之後發現什麼端倪,蘇澈躺在床榻之上不敢擅動,但大腦轉個不停,“如今身處於這等貧寒之家,即便是想吃飽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還是需得弄清當今的統治者到底是何人,看看運用前世的知識是否能夠過得好一些。” 蘇澈倒也不是想大富大貴,隻是他前世一輩子沒挨過餓,若他還是原先的孩童倒也罷了,早已習慣了吃不飽的日子,但他前世哪裡挨過餓受過凍?習慣不了挨餓定是尋常,如此自然是要找一個方法至少讓自己能夠吃飽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