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位次!(1 / 1)

那周姓教諭聞言麵色尷尬,然後抱拳道:“王大人莫要取笑在下,適才看到如此答卷,在下也本想給其畫個叉,然而又想起大人先前告誡之言,故而這才多看了一眼。”   “隻是這一眼之後,卻是讓在下也不由得感嘆文章的確是一篇好文章,一時之間在下也是不知道如何取舍,故而忍不住發出感慨然後便被諸位大人聽到。”   王懷生道:“如此說來本官倒是要好好看看其人的文章到底好在何處了。”   王懷生說完,便在大夥好奇的目光之下低下頭去看手中的答卷,王懷生見此篇答卷第一句便言,規矩而不以也,惟恃巧與明也。   當即在心中評價道:“不過老生常談、平平無奇。”心中雖是這般想,但周安世都言說此篇文章頗為不錯,他便也就耐著性子看下去。   但見第二句言,夫規也、矩也,不可不以者也;不可不以而不以焉,殆深恃此明與巧乎,嘗聞古之君子,周旋則中規,折旋則中矩,此固不必實有此規矩也。   “咦,倒是有點意思。”王懷生見到第二句當即就來了興趣。   然後他便有些迫不及待的接著看下去,但見文章第三句便是,顧不必有者,規矩之寓於虛;而不可無者,規矩之形於實,奈之何,以審曲麵勢之人,而漫曰舍旃舍旃也。   “好,好,好。”   王懷生隻看完答卷第三言便不由得拍手稱好,他激動的看向周安世:“便是不知道其接下來的文章如何,光憑此三言便已是足以榜上有名矣。”   見王懷生也是如自己一般認為此文當是一篇好文,周安世原本尷尬的表情也是逐漸舒緩過來。   如此一來倒是使得其他幾位考官更加好奇了,他們也不接著批閱自己手中的答卷,紛紛朝主位的王懷生看去。   他們也是想知道,是什麼樣的文章能夠讓進士出身的知縣王懷生發出這樣的感慨。   王懷生看著這篇文章如獲至寶,他來不及和同僚一道分享這篇文章,又接著看下去,待得他將最後一言看完已是過了半刻鐘。   “若非此字之醜陋確實不足以支撐起這等優美之文章,光是憑借此文,本官便足以將其定位縣試案首。”   王懷生戀戀不舍的將手中的文章放到案幾之上,然後不由得發出了這般的感慨,他抬起頭來,見大堂的諸位考官盡皆看著自己,一副十分好奇的模樣。   當即道:“我縣中竟是出了這等文章,諸位不妨也過來一觀。”   大夥的好奇心早已是按捺不住,此刻聽到王懷生此言便也立即走到主位的案幾上觀看這篇令知縣和縣學教諭都是贊不絕口的文章。   “可惜啊可惜,此文著實是不錯,隻是這字確實是差了不少。”   “也不知道此子是哪家的孺子,參加縣試竟是不好生苦練字體,我若是他家家中長輩定要好生教導此子一二。”   待得大夥看完了文章,一個個口中皆是言道可惜,若是此篇所寫此篇文章之人的館閣體再好看一些,便可以將這篇文章上報府衙,作為自己等人教化有功的證據。   隻是如今嘛,便是文章不錯,字體在縣中一眾應試的學子當中也屬於中下,定然邀教化之功的籌碼了。   “可惜可惜。”   大夥不由得嘆息感慨道。   王懷生的想法也是如同眾人一般,若是這字再好看一些,未必不能作為他教化有功的證據,他作為一縣的主官,教化一事也是上官考核的重要依據。   隻是如今此文雖是寫的極好,但在字體一事之上就已是輸了,他又如何能夠撈到功勞?   “既是大夥已是看過了這篇文章,大夥覺得該將其的位次定在何處?”   既是無法改變,王懷生也散去了自己內心中想要借此邀功的想法,轉而詢問大堂上的一眾考官道。   “稟大人,此子文章出眾,固然字體差些,但我大明歷來以文章為重,故而在在下看來,可將其取為前十。”   縣學教諭周安世聽到知縣王懷生的問詢,率先出聲回道。   “稟大人,在下認為此舉不妥,此子文章固然不錯,但字體一事之上是其不足之處,若是將其取為本場前十,其若是認為字體不足便也不足為慮,那便是壞了一位人才。”   “故而以下官的愚見,當將其取為二十至四十名為最佳,至於取到何處,當以大人之見為主。”   周安世一說完,便有另外一個身穿綠袍的考官言道,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其餘幾位考官聽到此言,也是不住的點了點頭。   “趙大人說的不錯,確實是該如此。”   王懷生聽到大夥的言論,陷入了思考,良久之後他便道:“既是大夥的意見相左,一時間本官也不能決斷,那便先批閱其他考生的答卷。”   “至於此子的文章,待得最後再來定奪如何?”   知縣王懷生作為莆田縣官職最高之人,此番縣試又作為主考官,他既然發話,大夥便隻能聽從。   “大人說的是,我等就先行批閱其他考生的文章之後再來定奪。”   王懷生聽完大夥的言語,點了點頭道:“既是如此,便請各位回到自己的位子,時辰已是不早,我等還需盡快將答卷批閱完畢才是。”   大夥聞言朝知縣王懷生抱了一拳,然後便回到自己的位子上,繼續批閱考生的答卷。   ……   這一日清晨,蘇澈早早的就被蘇占文叫醒,自從縣試的第一場結束之後蘇占文便將讓店小二蘇澈換了一間房,就在蘇占文的隔壁,隻蘇澈一人單住一間房。   這美其名曰是對蘇澈的獎勵,但蘇澈知道,蘇占文此舉是為了感謝自己縣試之前為他說話才會如此。   蘇占文不知道的是,他的此舉令得不少蘇氏的孺子頗為不快,但一想到蘇興令如今走路之時都還是一瘸一拐尚未復原的樣子,大夥也隻敢私底下發發牢騷,敢將此事放在臺麵上來說。   畢竟就算不去想蘇興令的下場,蘇澈敢說自己有相當的把握通過此番的縣試,就已是讓大夥對他受到特殊待遇隻敢眼紅,不敢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