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廷用坐在太師椅上,不急不緩的說出其乃是被朝廷貶謫故而由此回到鄉中的事實,並無半分想要隱瞞二人的意思。 對於黃廷用是否是為朝廷貶謫一事蘇澈倒是並無太多的想法,對於蘇澈來說黃廷用曾經考中大明的進士能夠讓其在科舉一道之上少走些彎路就已是十分足夠。 至於其是否為朝廷當中的黨爭所累故而遭到貶斥卻是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列。 “朝廷當中的黨爭固然激烈,但如今我並未步入官場倒也不必擔心為黃廷用所累。” 蘇澈倒是想的十分清楚,且不說他多半不會因為身為黃廷用的弟子而遭受到貶謫,便是因為黃廷用在朝中有敵人故而對他所不喜,但那也不過是一時的,朝廷當中的爭鬥關係並非永久不變。 今日的政敵也不見得就是一直的政敵,而今日的朋友也不一定就是永遠的朋友,這一切還是要看其中的利益到底是何。 蘇澈不怕,王懷生自然也不會後退,對於王懷生來說,他既是已經不是第一次來到黃廷用的府中便是說明他並不會因為這些事而擔憂。 這其中的緣故倒不是因為他不怕,而是在他打算接近黃廷用之前就已是調查的十分清楚與黃廷用相交並不會影響他的官途。 聽到黃廷用說的如此直白王懷生生怕他的一時猶豫導致黃廷用對他的印象變得惡劣故而當即言道:“黃公此言差矣,我等既是敢來此處便自是不怕朝廷當中的那些小人的誹謗,黃公一生為國,如今又因直言勸諫陛下而遭受到貶斥,我等尊敬黃公尚且來不及又豈會擔心與黃公交往會不利於我等?” “便是有何不利之處,那也是我等的榮幸,我等求之不得!” 王懷生一席話下來說的那是一個激昂,若是蘇澈不知道王懷生的些許為人他隻怕也會十分感動王懷生竟是有這等胸襟,但如今他卻是不相信王懷生真是這般一個心有大無畏之人。 連蘇澈都是不信,更別說身處官場多年的黃廷用?大明當中的官員一個個說是演員也不為過,王懷生這般表現,黃廷用雖是不信。 但卻也是並未拆穿,王懷生身為一縣知縣是個演員,那曾經身為工部右侍郎的他又豈會不懂表演? 他眼中滿是欣慰的看著王懷生道:“我所為之事原本隻是為了我心中的正道而已,未曾想過有人能夠理解,想不到如今竟是有爾等這般知我心意之人。” “今時今日我才方知行正道不問前程自是也有隨行者的。” 他這麼一說完,二人各自幽幽嘆息,也不知道是念及國事艱難還是為了將這出戲演的更加完美一些。 須臾之後,待得二人各自收斂了情緒,這才復又開口:“既是爾等不怕被我牽連,那今日之事我也自當盡心,不過在此之前需得告訴爾等的是,我雖是已經歸鄉,但身體卻是不大好,若是孺子不能如我心意我自是也不會將其收為弟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