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來自聯盟的信,出現在薩魯法爾手中,現在又要交到他的手裡。 克肖隱約猜到了信中的內容,猶豫了片刻,伸出手將其拿了過來。 他的一舉一動都在薩魯法爾眼裡,這個叫“心”的人類——他這麼稱呼自己,眼睛被蒙住了,如何看到周圍的事物呢? 克肖很快就告訴了薩魯法爾答案,隻見他取出信封展開,手指觸碰表麵,拂過那些文字,就這樣讀了起來。 致人類勇士‘心’: 首先,我要感謝你發現了火刃組織的陰謀,你幫助我和薩爾阻止了彼此之間爆發戰爭。 當然這不是我要說的重點。 雖然我們素未謀麵,但我從薩爾口中得知這件事後倍感震驚。 從未有一個人類加入部落,此前我也從未聽說過關於你的消息,這實在難以想象。 我無法對你的選擇作出評判,也許你有自己的理由,但無論如何你都是一個人類。 即便你證明了自己的價值,你的存在仍然讓不少部落成員感到困擾,這就是薩爾主動把你介紹給我的原因。 薩爾說你加入部落是為了借助部落的力量消滅天災軍團。 我想,天災亡靈肯定對你造成了很深的迫害,才致使你做出加入部落的決定。我對此深表遺憾。 但如果這真是你的目的,你為何非要舍棄更加合適,更加親近的選擇? 聯盟也有力量對抗這世界上的一切黑暗,我們也飽受天災軍團的摧殘,這段痛苦的往事遲早有一天會得到清算。 所以,請回歸聯盟吧,薩爾向我保證你是一個很強大的勇士,絕非背棄族人的惡徒,這一點從你不願意介入聯盟與部落之間的紛爭就足以看得出來。 你可以隨時到塞拉摩來找我,你的情況目前仍處於保密狀態,不會有人知道你曾加入部落。 我們應該當麵談談,也許你會發現,聯盟更適合發揮你的才能。 ——吉安娜·普羅德摩爾, 塞拉摩的統治者。 克肖一字一句將整封信閱覽完畢,得知是誰寫了這封信,腦海中漸漸浮現出一張年輕漂亮,金發藍眼的麵容。 信開頭的那句“我們素未謀麵”更讓他產生了一絲想笑的念頭。 克肖搖了搖頭,信就從手裡滑脫,掉進火堆裡,火焰迅速蠶食信紙,連同上麵優美流暢的字跡也一同付之一炬。 薩魯法爾看在眼裡,沒有阻止,卻也臉色有些不好看起來: “你剛才錯過了一個回到自己族人身邊的機會,‘心’,也許這是你最後的一個機會了。薩爾是為了你著想才告訴普羅德摩爾關於你的事。而你,浪費了他的一番好意。” 克肖沒有回應這番話,保持沉默,在想什麼完全看不出來,那塊白布把他的表情很好的隱藏了。 薩魯法爾接著道: “這和我沒關係,這是你的選擇,你留下來繼續完成部落成員的委托對我們也有好處。” “既然如此,告訴薩爾,在我達到目的前,我不會離開部落的,請他不要再做這樣的嘗試。”克肖冷漠道。 “我很好奇,到底是什麼致使你如此憎恨天災軍團,是你有至親之人死於亡靈之手,還是你的家園被亡靈毀滅了?”薩魯法爾冷聲開口詢問,身體微微前傾。 部落大王很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當初薩爾也詢問過‘心’同樣的問題。 這關乎到部落對‘心’的了解,即便‘心’做了很多事,也無法改變他是個人類的事實。 既然是人類,部落就必須對此保持警惕。 ‘心’也從未就這個問題給出明確的答復,但他的行為已然證明了對天災軍團的仇恨。 這股恨意一定是刻骨銘心的,讓‘心’為了消滅亡靈,不惜被人稱為叛徒,也要加入部落,讓他這麼多年來甘願為部落成員驅使,不求回報。 仇恨足以支撐一個人做出常人難以想象的選擇,但薩魯法爾隱約覺得,克肖不僅仇恨天災軍團,更與聯盟之間有什麼不可化解的矛盾。 否則為何‘心’不去聯盟,反而來部落這邊?而且還直接把吉安娜·普羅德摩爾的信都給燒了。 如此決絕,不得不引人深思。 這背後的深層次原因,恐怕隻有‘心’一個人知道了。 關於薩魯法爾的疑問,克肖遲滯了一下,隨後抬手慢慢伸向自己臉上的包白布,小心翼翼,動作輕微,像是在輕輕撫摸自己的臉。 良久,他才呼出一口氣: “我恨天災軍團,就這一條理由,足夠了。” 盡管看不見表情,薩魯法爾仍然從這個人類身上感受到了一種痛苦、憤怒、仇恨雜糅在一起的復雜情緒。 ‘心’肯定沒有說出真正的原因。但每個人都有藏在記憶深處的秘密,也許這個問題觸及到了這個人類內心中最脆弱的地方。 出於尊重隱私,薩魯法爾不再追問。 還是那句話,這和他沒有關係,他隻在乎‘心’的存在會不會給部落帶來麻煩,這也是他對‘心’刨根問底的原因。 部落中很多成員都有這樣的擔憂,至今仍有人認為‘心’就是聯盟派來的間諜。 但不可否認的是,這個蒙眼人類的力量是真的強大。 薩魯法爾清晰記得,薩爾當初為了拒絕‘心’加入部落有個正當理由,謊稱凡是想加入的人,都必須證明自己的力量,來一場榮譽試煉。 這個人類沒有拒絕。薩爾於是派出了一名強大的顧問作為他的對手。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出乎所有人預料,‘心’居然贏了。 薩爾也不得不重新考慮‘心’的價值,最終做出了震驚所有人的決定,同意‘心’加入部落。 至此之後,‘心’就成了部落的一員,盡管不受部落成員歡迎,無法進入奧格瑞瑪,但他還是留了下來,一待就是4年。 微風吹起發辯,薩魯法爾目光側向一邊,眺望杜隆塔爾的原野。 “既然你選擇留在部落,那麼應該也做好了準備。” 克肖全身放鬆了下來,薩魯法爾說了這麼多話,唯有這一句讓他感覺到了安心。 部落大王親自來找他,肯定不是為了送一封信那麼簡單。 “什麼任務?”克肖問。 這個人類對亡靈的恨意絕對是真的,而且他的仇恨不是盲目的,否則被遺忘者加入部落,他不會沒有反應。 他仇恨的僅僅是天災軍團。 就憑這一點,接下來他在部落中就有用武之地。 薩魯法爾緩緩道出‘心’所在乎的任務: “去一趟貧瘠之地,調查一下南邊的剃刀沼澤,那個地方有些不對勁。有情報說,那裡的野豬人最近頻繁活動,甚至有威脅十字路口營地的趨勢。部落可不能把主要兵力用在對付這些豬身上,你覺得呢?” 應該積蓄力量,用來對付天災軍團。 薩魯法爾話中藏著這番深意。 “野豬人嗎?”克肖喃喃道,“我等會兒就出發。” “別急。”老獸人的臉上咧出一個笑容,饒有趣味地提醒道:“這一次,你不再是單獨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