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讓血和恨1起流淌出來(1 / 1)

蒼穹如同被深沉的哀愁所覆蓋,鉛灰色的雲幕一層層堆砌,遮蔽了天際。   細雨如織,無聲地編織出濕潤的網,連綿不斷地灑落於大地之上,仿佛天地間所有的憂愁都化作了這無盡的細絲,靜靜地,緩緩地降落。   蔣臨仙身披古舊蓑衣如畫中行者,頭戴深邃黑紗鬥笠,宛若隱逸高人   此刻,他單手緊扼著一名形貌兇惡的劫匪脖頸將他高高提起,窒息的痛苦逼迫他本能的掙紮。   劫匪身材魁梧,臉上的刀疤顯露出一生的罪孽和暴行。   他身後橫七豎八的躺著五六具屍體。   它們要麼腦袋被打爛,紅的白到處都是,要麼肚膛被劃開一個鋸齒狀大口子,心肺肝腸混著大片大片的深紅散落一地。   蔣臨仙毫不留情地將這名劫匪的張臉砸進泥濘的地麵上,讓他顯得很是狼狽。   蔣臨仙的聲音穿透雨幕,平靜而冷漠充滿了不容置疑,“告訴我,你們同夥的下一目標是何處?行動何時展開?”   他的話語,仿佛是一股寒流,穿透了雨幕,直逼那劫匪的心神。   劫匪緊咬著牙關,對他的逼問以沉默作答。   “嘴還挺硬,不過沒用。”他心中驀然浮現出了這個念頭。   麵對這樣的反抗,蔣臨仙的眉頭微微一挑,隨即,他毫不猶豫地用力將劫匪麵朝下砸向泥濘地麵的石頭上。   鮮血飛濺,幾顆血淋淋的牙齒散落在地上,顯得格外刺目。   雨,繼續無聲地下著,仿佛是在洗凈這亂世的汙垢。   這名被蔣臨仙製伏的劫匪,是盤踞在附近,以惡行著稱的“黑風寨”成員之一。   黑風寨以其殘忍和貪婪,對過路的商隊和無辜行人進行各種劫掠和蹂躪,早已在附近地區聲名狼藉。   他們如同瘟疫般席卷過每一片土地,留下的,無一不是生靈塗炭和滿目瘡痍。   而蔣臨仙逼問劫匪他們作案的信息的原因隻有一個。   即將前往翠雲城的他,麵臨著財路乾涸的問題。   而更為棘手的是,半年前得罪了一股龐大的勢力,導致他現在正處在被通緝的境地中,這使得他難以通過正當的途徑賺取所需的銀兩。   在絕境之中,他決定將主意打在那些無惡不做的匪幫身上。   通過對這些無惡不作的劫匪進行逼問,掌握了他們即將進行的劫掠計劃。   蔣臨仙計劃在劫匪們成功劫掠商隊、正處於疲憊之際,出手將他們全部殺死,奪走所有財物。   在這個過程中,他預計隨後發現現場的人們將會將這場血腥的屠殺歸咎於商隊的自衛反擊,從而為自己的行為提供了完美的掩護。   這樣的選擇,雖然殘酷,卻是他在這亂世中為了生存所不得不做的決定。   對於那些不幸成為犧牲品的商隊,在蔣臨仙看來,那些人的死活完全與自己無關。   亂世之中,善意往往是一種奢侈的負擔,不是他所能輕易承擔的。   即便是遭受了如此巨大的痛苦和羞辱,那劫匪卻依舊硬氣,嘴角鮮血汩汩溢出染紅了他的衣襟。   他咬牙切齒地揚言:“我操你血媽,要殺要剮,隨你的便,就算是死,我也不會出賣我的兄弟。”   “等著吧,黑風寨的兄弟們不會放過你的,他們肯定會把你剁碎了喂狗替老子報仇的!”   他的話語雖然充滿了仇恨和不屈,但也無法掩飾他眼中的恐懼與絕望。   麵對劫匪的恐嚇和挑釁,他隻是淡然一笑。   蔣臨仙清楚,他,隻不過是用憤怒掩蓋恐懼而已。   陰暗的天空雨仍舊無情地傾瀉著。   他麵無表情,將那黑風寨匪徒的腦袋狠狠按進了一個泥水混合的大水窪中。   匪徒的雙手拚命地揮動,試圖抵抗這窒息的痛苦,但在蔣臨仙力量的壓迫下,所有掙紮都顯得如此無力和絕望。   水窪裡的泥水頓時成了匪徒的呼吸之敵,泥濘與水流入他的口鼻,令他感到窒息。   他的身體瘋狂扭動,試圖從這個掙脫出來,但蔣臨仙的手如鐵鉗般牢牢控製著他,不給他任何逃脫的機會。   感覺差不多是時候了才放手,將他從泥水中拎了出來。   匪徒大口大口地喘息滿血全是血絲,瘋狂地吸取空氣,他的臉上覆蓋著一層泥濘,渾濁泥水混著鮮血順著他的臉龐不斷滴落,眼中充滿了恐懼和不甘。   那一刻,他顯得極為狼狽,任由雨水沖刷著他臉上的泥汙,卻沖刷不掉他心中的憤恨和恐懼。   蔣臨仙的眼神中閃爍著銳利的光芒,他準確地捕捉到了匪徒眼中那一閃而過的恐懼。   在生與死的邊緣遊走,即使是最硬氣的人,在麵對死亡的威脅時,也難免會露出破綻。   蔣臨仙深知,隻要再施以幾次相同的壓迫,那股看似堅不可摧的堅持終將崩潰。   隨著一次又一次的試探,蔣臨仙每次都無情地將匪徒的頭顱按進那個充滿泥水的水窪之中,每一次持續的時間都比上一次更久,讓他更加痛苦更受折磨。   逐漸的,匪徒的抵抗都變得越發無力,直到最終,在蔣臨仙再次準備重復那種行為時,匪徒的堅持徹底瓦解了。   “等等!我說,我說就是了……隻求你饒我一命。”匪徒的聲音顫抖著,從他的喉嚨深處擠出這幾個字。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求饒的意思,那份先前的硬氣與傲氣早已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對生命的渴望和對死亡的恐懼。   這一刻,蔣臨仙尖銳目光微微柔和一點,但內心卻沒有絲毫的動搖。對於那些行惡多端的匪徒,沒有手下留情的意義。   匪徒在蔣臨仙的威逼之下,終於鬆了口,開始透露著他們匪幫的下一個作案計劃。他的聲音顫抖,眼中閃爍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光芒,仿佛是將自己的罪行和匪幫的計劃說出口,是對他生命的贖回。   “三天之後……”匪徒吞吞吐吐地開始,“在翠雲城東三公裡的樹林小道上。我們黑風寨得到了消息,有一個商隊將經過那裡,準備返回翠雲城。我們的老大,他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得知那個商隊財貨豐厚,是一個絕佳的目標。計劃是在那片樹林裡伏擊他們,一舉劫取所有財物。”   他的聲音低沉,繼續說道。“我們……我們計劃徹底把那個商隊辦掉,不留活口,這樣就沒人能追蹤到我們黑風寨的頭上。老大說,這一票下來,足夠我們風光很長一段時間。”   此時,匪徒的表情中滿是無奈和絕望,他知道,將這些信息告訴了眼前的這位蔣臨仙,自己的命運也許將會有所改變,但能否保住一命,還是未知之數。   蔣臨仙的眉頭微蹙,他望著那匪徒,聲音中帶著不可抑製的好奇與探究,“你們黑風寨在翠雲城周圍作案,難道不畏懼城中衙門官兵的追捕與圍剿嗎?”   匪徒的眼神閃爍了一下,隨後似乎做出了某種決斷,他低聲回應,言辭之中滿是無奈與辛酸,“其實,我們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在執行城中某位大人物的指令。就連你剛才聽到的那次劫掠計劃,也是這位大人物的意思。說到底,我們不過是那些城中權貴手中的黑手套。”   蔣臨仙的目光微微一凝,隨即提出了另一個問題,聲音中夾雜著一絲探究,“為何這樣機密的事情,你會知曉?”   匪徒顯得有些猶豫,片刻之後,才低聲吐露了真相,“其實……我姐是寨夫人。這些信息,幫派裡的大多數人都是不知情的。隻有我因為這層關係,才能從我姐那裡了解到一些內情。”   蔣臨仙聞言,心中不禁生出一絲驚訝。翠雲城中的權力網絡復雜程度和暗流湧動,居然連城中的大人物也參與其中,這出乎了他的預料。   按照先前的約定,匪徒已經說出了他所知道的一切,蔣臨仙也該放他離去。   然而,在這亂世之中,信任是一種奢侈品,尤其是對於行走於黑暗邊緣的人來說。   匪徒轉身,腳步匆匆,準備逃離這個地方,但他的腳步尚未踏出幾步,三根漆黑細長的手臂從陰影中伸出,瞬間鎖定了他的頭顱、喉嚨和心臟的要害。   無聲無息之間,匪徒甚至來不及發出一聲呼喊便徹底死去。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就這也仍然不夠,蔣臨仙走上前去把他的屍首拎到懸崖邊上,最後掌心生出一團火焰,將他徹底點燃,旋即一腳把他踹下了懸崖。   親眼看著這團火光墜落著跌向懸崖,摔了個粉身碎骨,他才放心地移開視線。   蔣臨仙的命運自他拜入那位神秘師傅之門,學習一種叫做“詭影血印訣”的秘術起,便已注定走上一條充滿殺戮和背叛的道路。   這門秘術,不僅賦予了他操控陰影與血肉的奇特能力,也在他身上留下了一種無形的烙印。   這烙印,是修習“詭影血印訣”必經的儀式,同時也是一種沉重的枷鎖。   師傅曾言,自烙印之日起的七年間,一旦時限屆滿,修行者將修為全失,淪為廢人,身體與靈魂逐漸凋零,不可避免的墜入死亡。   逃避這一命運的唯一路徑,便是在這七年的限期內,尋找那些同樣被打上烙印的修行者,通過狩獵他們,奪走他們的烙印與修為,每成功一次,便能為自己爭取到寶貴的半年生存時間。   實際上就蔣臨仙也並不知道他師傅的真實身份,以及這麼做的目的和意義。   但可以確定的一點是他的師傅在天下四處遊走,選擇自己認可的徒弟傳授不同仙法並打上烙印。   蔣臨仙此次前往翠雲城,正是為了尋找藏匿其中的同門弟子,這位同門的存在,對他而言,既是一線生機,也是一場不可避免的死鬥。   經過前些時日一係列的打探和確認,蔣臨仙已經確信,他的目標就隱藏在翠雲城浮華背後的陰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