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案子能不能破,可不是你一個散差太監說了算的。” 載灃王爺慢悠悠的說,張文治趕緊恭維著:“王爺聖明,這案子能不能破可不是他一個奴才能說的算的。” “還沒輪到你說話。” “奴才該死。” 張文治嘴裡說著該死,臉上卻是笑瞇瞇的,斜著眼看趙不凡,一副看熱鬧不怕事大的樣子。 “我問你,你憑什麼說你能破案?” 趙不凡被這個問題給問懵了,腦子像小電機一樣嗡嗡的轉。怎麼證明自己能破案,這和證明自己是個精神病難度不相伯仲。 不過,趙不凡腦子裡突然冒出來一句話,他覺得合適,,說到破案誰腦子想到的第一個人不是福爾摩斯,而福爾摩斯裡最經典的一句話,作為偵探米的趙不凡來說仿若刻在靈魂上。 這句話一旦說出來,必然會讓人信服。 “排除所有不可能的,剩下的那個即使再不可思議,那也是事實。” 這話還真驚了載灃王爺,他琢磨了一下,嘴裡還跟著復述了一遍,沉吟之後,認真的說:“限你三日破案,在這三日內,張文治為你所用,三日後你若破不了案,你就不用來見我了。若你把案子破了,我升你的職。” “嗻!” 這幾天,趙不凡也習慣了,像模像樣的喊了一句。載灃轉身就走,看都不看步兵營的王大人。這王大人如釋重負,張文治臉上陰晴不定,倒是趙不凡聰明伶俐,喊了一句:“恭送王爺。” 待載灃王爺離開,趙不凡皮笑肉不笑的看著張文治,尖著嗓子說:“大管事,伺候著吧。” 張文治狐假虎威,自從醇王爺當上攝政王之後,京都多少官員要看他臉色行事。讓他給一個剛入內院的散差太監打下手。 這是對他最大的侮辱。 但是,張文治能熬到這個位置,最大的能耐就是不要臉。 等載灃王爺一走,張文治完全沒有了剛才的囂張的模樣,馬上換上一副討好的笑臉說:“趙公公,受王爺器重,日後必飛黃騰達。我沒見識,您可別和我一般見識,我這就把花名冊拿來,伺候公公破案。” 這人厲害啊,陰陽臉,到了現代,那也是蹭蹭往上爬的主兒。 趙不凡心裡對張文治有了認知,嘴上卻說:“誰讓你拿花名冊了,我說過破案要花名冊了嗎?” “公公吩咐。” “咱們去一趟慎刑司,拿幾套刑具過來。” “嚴刑拷打,這不好吧。”張文治詫異,對趙不凡心中更是愈發鄙夷。這小公公果然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要在王府嚴刑拷打,能來這裡工作的,凡是說的上名字的太監,誰沒點兒後臺。別說你用刑,就算幾板子下去,沒準明天就得因為得罪權貴身首分離。 “我破案還是你破案,這麼多廢話。” “公公您說的算,小人這就去聯係慎刑司,拿幾套現成的刑具過來。” “我和你一起去,我要挑幾套刑具。” 還挑,你急著找死,沒人攔著你。 張文治點頭哈腰的答應著,用轎子抬著趙不凡前往慎刑司。 破案,我破你個鬼。趙不凡早就打聽好了,刀官兒屬於刑部慎刑司,主要負責閹刑。到了慎刑司,趙不凡找個理由拿著三寸柳葉刀,往地窖裡一鉆,我管你是什麼清朝王爺,還是咬人的狗奴才,老子回去掙上那一千一百萬,你們就給我老老實實呆在史書裡明爭暗鬥吧。 轎子晃悠悠的,趙不凡心裡也美滋滋的,藏在身上的三寸柳葉刀,拿出來看了好幾遍,臉上樂開了花。 可是到了慎刑司的門口,大門關著,還貼上了封條,門口有兩個穿著綠軍號衣的人守著,張文治過去打聽。 “前幾天不是開印了嗎?怎麼又封了。” “聽說府裡丟了東西。” “這賊人都無法無天了,偷東西偷到慎刑司來了。” “可不是,大人,您有事兒?” “府裡出了事兒,來拿幾個刑具審犯人。” “哪個府啊。” “醇王府。” “哎喲,那可不巧,我回稟司官大人,回頭給您送府上去。” 轎子離著不遠,趙不凡都聽著呢,腦子一塌糊塗,開印,啥意思,我還封印呢?別說,還真有封印,封印和開印是京都大小衙門的一種製度,說是每逢農歷年底以前,各個有『關防印信』的衙門的主要官員都集合在一起,把官印供奉在正房當中的案幾上,然後率領全體人員對之叩頭行禮後用寫好的『封印大吉』的紅紙封條粘貼在印匣上,為期一個月。 在這一個月內,就不正式辦公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如果有緊急文件寫上『開印補文』的字樣,等候差辦。 封印官印之後,封門,然後張貼告示,警告老百姓安分守己,不準滋生事端。 這種製度,就是皇朝統治階級想過個安穩年,但實際上每年到這個時候,反而最不太平,兇殺、鬥毆、縱火,偷盜屢屢發生,以偷盜最為嚴重。 可這即便是偷,也偷不到官府來,但這一次確實是官府丟東西了,司官放在衙門內的二百兩銀子,還有一份對刺殺攝政王的罪犯汪精衛實施刑罰的通告文書。 司官覺得丟銀子有情可原,窮人偷印著官印的文書乾嘛?沒道理啊,於是司官覺得,這文書可能掉在哪了,正關著門一起找呢。為了不被打擾,司官心生一計,就把過年紅紙封條繼續用上了。 趙不凡聽說今天進不去,心裡急啊。這慎刑司的大門就在眼前,裡麵院子不大,屋子不多,鉆進地窖換來的就是日後享之不盡的富有生活,可謂幸福就在眼前,但咫尺天涯啊。 沒有辦法,趙不凡隻能讓他們等等。 這時有人疾步來到張文治的身邊,對他耳語幾句,張文治點頭會意,吩咐幾個抬轎子的。 “走,跟我走。” 四個人把轎子抬起來,小步伐,噠噠噠,追著前麵的張文治進了胡同。 這轎子怎麼走了?誰讓你們走的。 趙不凡喊了一句這是乾什麼去?也沒人回他,大家抬著轎子,跟著張文治,一路小跑。 這古怪的做法把趙不凡嚇得魂飛魄散,難不成是自己把張文治給惹急了,要殺人滅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