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姨見甲衛權出來了,見他臉色極其不好,她之前的那些曖昧念頭,頓時蕩然無存,小聲的問:“回去嗎?” 甲衛權更是急於離開東陽洲,他甚至再也不想來這裡了。 兩人倉促離開。 虹姨也終於想起來了,剛才那個男人,是叫朱思禮。 她問甲衛權:“朱思禮究竟在乾什麼?前不久還在和他老婆打官司,把丁有才也牽扯進來了。” 甲衛權不想回答,他說:“這個人就是個流氓,不要理他。” 不過,他確實感到很奇怪,怎麼…這麼快,朱思禮就投到了張紫霞的麾下? 甲衛權叫虹姨停車,他打了電話,叫郭進湧開車來接他,讓虹姨自己回去。 甲衛權來到道路工程指揮部,彭老板正在這裡等他。 兩人進入到專門為甲衛權準備的套房內,甲衛權需要先壓壓驚,讓兩個妹子來陪著他泡所謂的溫泉,又問彭老板,東西都準備得怎麼樣了?什麼時候去省城? 聽完彭老板的解釋,甲衛權忽然加了一項,說要彭老板去拜拜他那前老丈人老胡。他說在這個人身上,要多下點功夫,可以趁著快要放假了,給他送兩個黃花女子去。 彭老板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怎麼突然間要給老胡送錢送女人?在自己業務這一塊,也用不著他。 但是,甲衛權不說,彭老板也不好問,滿口答應了下來。甲衛權又說,找兩個精明可靠的人,去給他盯著東陽洲,看看有什麼異常情況。 要他去監視東陽洲,彭老板還真有些怕,因為他也知道,這些年來,不論黑白兩道,就沒有人敢在東陽洲上撒野鬧事。 既然甲衛權說了,那彭老板也隻得勉為其難。 再說丙煥錢,那天沒有接到張紫霞,之後也一直沒有找到聯係方式,連張叔都不知道,這讓他感到非常困惑。 眼看就到年底了,丙煥錢也要去趟省城,他本來打算叫上丁有才,可是,丁有才說他最近實在是太忙,要就等到元旦節放假再去。 再說伍溢涵,聽了胡菁菁的餿主意,打算偷拿戶口本去和丙焰燦登記,試了兩三次,終於從她老媽那裡把戶口本偷了出來。 當她和丙焰燦來到民政局時,工作人員打開戶口本,說伍溢涵的戶口,沒有落在她老媽的戶口本上,兩人空歡喜了一場。 原來,她老爸老媽離婚時,伍溢涵是判給了她老爸,戶口是落在他老爸的戶口本上,雖然她後來一直跟她老媽住在一起。 伍溢涵眼見得結婚無望,元旦節,卻一天天的近了。 伍衛紅擔心張紫霞出來後,會對他有什麼動作,不過,他又不知道張紫霞身在哪裡。 越擔心就越害怕,哪個什麼定律講,擔心會發生的事情,就一定會發生。 現在,伍衛紅基本上每天無所事事,D校的校長,是沒什麼正經工作可做的。 和絕大多數他這一類男人一樣,好色是主業,工作隻是副業,整天到處尋找新的中意的女人,是他們生活中的重點。 但是,在最近一兩年裡,伍衛紅這方麵興趣大減,更多的時間,是躺平在家裡。 伍衛紅也沒什麼其它興趣愛好,他本身文化程度就極底,雖然說讀完了初中,其實並不認識幾個字,寫個什麼一百字左右的條子,至少會有一二十個錯別字,所以,附庸風雅的事情,他基本上沒這個能力去做。 別人送了一張紅木的茶臺及配套椅子給他,其實是緬甸紅,人家跟他說是海南花梨,他得意得不得了,置備了一套高檔茶具,給自己設計了一間茶室,請一位上一級直轄上司,花了8萬8的潤筆,給他寫了一副“綠蟻新茗”的橫匾掛在中間,時不時的邀三朋四友來品茶(牛飲)一回。 過了那陣新鮮勁,也就沒有人來了。伍衛紅自己也感覺到很落寞,要是換在前些年,他身邊也經常是前呼後擁的。 這天,伍衛紅在家喝完悶酒喝悶茶,正尋思著,找個什麼地方透一口氣。 伍衛紅在他那茶室裡胡思亂想,坐立不安,有人來拜訪他了。 敲門的是一位身材偏瘦的高個男子,伍衛紅開了門之後,問他:“你找哪個?” 那男子說:“伍局,看來…你是貴人多忘事,不認識我了,我是習小泉。” 習小泉?當年正是他伍衛紅送進去的。伍衛紅仔細辯認,確實想不起來他當時長什麼樣了。 習小泉說:“伍局,你不認識我了也沒什麼要緊,我老板想見見你,不知道方便不?” 伍衛紅連問:“你老板?是誰?他在哪裡?找我有什麼事?” 習小泉笑了笑,說:“伍局不要緊張,我老板就在樓下的車子裡,我這就下去請她過來。” 大約七八分鐘,又有人敲門,伍衛紅再一次打開門,他從頭到腳,整個人都呆了,就仿佛被速凍了一樣,一動都不能動,就差一點直接倒在地上。 眼前這位身材高大的女人,雖然與伍衛紅設想過上千次的形象都不一樣,但他還是一眼就能認出來,她就是張紫霞。 張紫霞先開口:“老伍,你老了,我以為我老了,沒料到,你比還老得還快一些,我幾乎認不出來了。” 伍衛紅不知道說什麼好,他沒有料到,張紫霞就在這大白天,一個人找上門來,她都沒帶一兩個人一起上來。 伍衛紅僵了一會,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下意識的讓開身子,讓張紫霞進去,卻還是沒有找到合適的話來開口說。 二十八年前,伍衛紅的大伯夫婦,伍衛紅的兩位堂兄弟及其配偶子女,伍衛紅的父母…還有他那正過80大壽的爺,在那天午夜,全上了西天… 伍衛紅每每想起這件事情,就心驚肉跳。 而現在,最讓他恐懼的那個人,就站在他麵前。 進門左轉就是茶室,張紫霞走了進去,自己找一張紫藤軟椅坐了下來,打開係緊的圍脖。 伍衛紅跟著進去,站在前麵,終於找到一句話:“您…您喝什麼茶?” 張紫霞說:“你坐吧,我不喝茶。” 伍衛紅這才小心的找椅子坐下來,沒坐他平常坐的那個正位“海南花梨”椅。 張紫霞說:“老伍,你等我過來,應該等了好久了吧?” 伍衛紅說:“霞姐…我等了十幾…哦不,您隨時都可以來的…” 張紫霞問:“老伍,你講話怎麼結結巴巴的?你是怕我?” 伍衛紅忙說:“霞姐,我不怕…我怎麼會要怕呢!記得當年…你被人從手術室裡救出去,還是我放你們離開的。” 張紫霞仿佛也回到了當年當天,她喃喃細語的說:“是的,這些事都過去了,正因為你那晚放走了我,所以,你現在還活得好好的。不說這些了,當年,是你給了我那孩子一條命,我今天過來,就是想要他給你做個半子,報一報當年的恩。” 伍衛紅聽了這話,忙驚慌的問:“給我做半子?他現在在哪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