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皓看著眼前媚眼如花的妖精道:“沒筷子沒勺子,這怎麼吃啊?” 曾敏慧抿嘴一笑說:“你不覺得喝酒用手拿花生米吃更有氛圍嗎?” 見曾敏慧這麼說,景皓也沒糾結,他打開一罐啤酒,直接用酒洗了一下手,剩下半罐讓曾敏慧也洗了手,兩人一人一包花生米,用手捏著吃。 坐在椅子上,吹著樓頂的夜風,曾敏慧難得的開始大聲說話:“想不到,用手拿東西吃,感覺這麼好。就是用啤酒洗完手,味道很奇怪。” 景皓吃花生米的速度明顯比曾敏慧快多了,喝一口啤酒,再一抓好幾顆花生米,直接塞進嘴裡嘎嘣脆。 看到塑料袋裡還有蠟燭,他拿過一支蠟燭點燃,把底端烤軟一點,然後放在空易拉罐上,兩人周圍立刻籠罩一層神秘而溫暖的光。 曾敏慧也想如法炮製,但她的蠟燭怎麼也站不住。 還是景皓幫忙,才點亮她的那盞燈。 看著這盞燈,曾敏慧心底莫名浮現一絲明悟。 她看向景皓,發現景皓沒有看她,而是眺望遠處城市裡的萬家燈火。 兩人坐在椅子上,看著流光璀璨的城市,一人打開一罐啤酒,默默喝酒。 喝到第三罐的時候,曾敏慧問景皓:“小弟弟,能說說你心裡藏的事嗎?” 景皓視線投向眼前那張嬌媚的臉上,接觸到她的視線片刻,見其一臉好奇神色。 他收回視線,也沒拒絕,然後把兩條腿搭在身前的桌子上,靠著椅子背說:“我父母靠修理自行車撐起這個家,生意不溫不火,到現在也沒有多少錢。” “前陣子,房東要收回鋪子,如果真讓房東收回,那我家鋪子的生意一定會一落千丈,家庭收入會大減,於是我就撮合我父母把這鋪子買下來。” “可能是貪心,等我們把房子買到手後,又想推倒重建,建更高更大,這樣還能出租出去,我家的債務就能更快還清,但在這之前還要拿到報批文件。” “我家那棟樓的條件也復合,又托了關係,但根本沒有機會通過。” “我知道,我們一介平民,人家不通過你還能怎麼樣?我在想,人還真能勝天!” 曾敏慧挑挑眼角,看著景皓道:“不對呀,我記得你有兩百萬巨款,沒告訴你父母?沒用錢去擺平這些人?” “沒,我打算上大學後,每個月都往家裡拿兩三千塊錢,說是我打工賺的,我不敢多拿,我怕他們問這錢是怎麼來的,我怕他們擔心。我了解他們,我知道他們不怕窮,怕自己兒子違法犯罪。他們也了解我,他們也知道我一直想替他們分擔。” “最開始時,等我畢業了,有了工作和穩定收入,他們不那麼懷疑的時候,我再把錢拿出來改善他們的生活。” “至於用錢擺平那些人?這社會,有些人和事不光是有錢就能擺平的!而且人家還不給你機會。” ...... 曾敏慧單手托腮,撲閃著眼睛道:“沒了?” 景皓說:“沒了,就這麼簡單。” 曾敏慧眸子微挑問:“那你這麼多錢用來乾嘛了?” 景皓眼波流轉,說:“秘密。” 把喝光的啤酒罐隨手捏扁,景皓扭頭問曾敏慧:“我的說完了,該你了。” 曾敏慧著手裡的啤酒說:“我沒什麼好說的,相信你已經猜到大半,沒錯,我就是被老男人包養的情人,上次在廢品店裡的中年女店主是我的母親,父親在我小時候就得病去世,生活的壓力一下子壓在我母親身上,但她身子不好,還要花錢治病,也掙不了多少錢。” “所以我從小就想早點長大掙錢,替她分擔壓力,在高三那年高考,我故意沒考好,因為我知道即使我考上大學,家裡也供養不起我上學。” “那年暑假,我一個人收拾行李,就去市裡找工作,正好市裡一家星級酒店招禮儀小姐,我憑著出眾的外貌形象被錄用了,也就是在那家酒店工作一年後,在一次宴會上,我遇到了那個老男人!” 曾敏慧喝光手裡的酒,把空酒罐隨手丟開,“咣當”一聲落在三四米外的地方。 “當時我母親急需錢治病,就這樣,那個老男人給了我一筆錢,讓我做他情人,當時的我沒有其他選擇。” “如此,我成了那人養的一隻金絲雀,雖有富裕生活,卻被母親誤解,還沒有自由,沒有朋友,整天提心吊膽,生怕哪天他倒下,我會被受到牽連。” 景皓聽曾敏慧親口說出往事,久久無言。 最後他說:“至少你現在生活富足。” 曾敏慧笑了,笑得很厲害,指著邊學道說:“小弟弟,也就你這個年紀,才會吹噓有錢就富足。你知道對我這樣年紀的女人來說,被金錢奴隸意味著什麼嗎?” “失去自由、沒有依靠、無人分擔。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曾敏慧一個字一個字地說。 景皓目光深邃,說:“那又能怎麼樣呢?你可以選擇離開他。” 曾敏慧眼底閃過一絲黯然道:“你以為我不想離開這鳥籠嗎?除非他親自放手!” “而且這兩年那人為了競爭,生怕包養我的事暴露影響他,所以他對我越來越不放心了,但又不想這麼放我離開,就想把我騙到外地軟禁,於是我一直在想方設法逃避這處鳥籠,唯有那人失勢,我才能自由!” “所以你找我轉交的東西和那人有關?”景皓眼眸一瞇,恍然大悟問道。 “嗯,原本我以為很容易就會讓你同意的,沒想到你卻是一隻機靈的小狐貍!”曾敏慧晃了晃手中的易拉罐,又仰頭喝了一口酒。 “那為什麼非要轉交給楊叔?”景皓眼裡多了一份探究的意味問道。 曾敏慧此時有些微醉,眼眸波光灩瀲,淺笑著看著景皓說:“小弟弟,這你就不懂吧,我已經調查了一遍,也就楊建軍有點希望扳倒那個人,因為楊建軍背後有人,而且扳倒那個人,對他自己也是有利!” “那老男人是誰?”景皓眼眸低垂問道。 曾敏慧淡淡吐出一個名字。 “是他?”景皓詫異。 “嗬嗬,現在你知道我為什麼這麼難,又這麼想掙脫束縛吧!” 曾敏慧說著,忽然站起身來,迎著風,走到陽臺邊緣,看著樓外的世界。 沒有轉身,然後問:“你說,是不是跳下去就一了百了?”
第六十一章 陽臺上坦白(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