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屍(1 / 1)

璞石生光 養米 3072 字 2024-03-21

回到家中,杜若蕎才徹底鬆懈下來。剛剛的幾個小時裡她無論肌肉還是神經都高度緊張,此番驟然鬆懈下來,竟然有些脫力。   她腦海中甚至沒有成型的念頭,理不出一條清晰的脈絡。   細細地理著,盧真的外婆遺願是上交密碼本,周學一幾十年前拍的照片上出現了和密碼本相同的圖案,盧真的突然變化,周學一隱藏在郊外的家,還有許兀的出現......繼續推下去,周學一的隱藏身份是什麼?他和許兀有什麼關係?盧真的變化是否和玉有關?周學一收集的玉會不會有和盧真家裡那塊玉同樣的功能?盧真的外婆會和周學一有牽扯嗎?   杜若蕎一層一層地把這些東西抽絲剝繭,心中的疑團卻越滾越大。她像盲人於藏滿寶藏的山洞摸索,雖和真相仿佛觸手可及,卻又遍尋無果。   大約是白天睡得太充足,此刻她雖然疲憊,卻沒有困意。打開電腦,杜若蕎查著周學一的生平資料。   從資料上看,對方倒很是勵誌,家境清貧。但在恢復高考後一下子抓住了機會,考入了b大,而後便是勤勤懇懇地教了一輩子書,又因為在古代文學方麵頗有建樹,教書之餘出了許多書。怎麼看,這都是一位非常值得人尊重的學者。   杜若蕎不甘心,她滑動著鼠標想翻翻看有沒有更多的新聞,卻都一無所獲。   這時盧真給她發來消息,她想拜托杜若蕎一個事。大概盧真在醫院也睡得並不安穩。   不作他想,杜若蕎撥通了盧真的電話。她開口道:“你先說,你想我幫什麼忙?”   電話那頭,盧真慢慢地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隻是想拜托你,能不能找一下王婆婆?我現在不方便,若蕎姐你能送她到敬老院裡嗎?我願意出這筆錢。”   杜若蕎爽快地答應了。盧真媽媽雖在海外不遠回國,但她每個月都會給盧真打一筆豐厚的生活費,加上盧老太太留下的那筆錢,足夠盧真衣食無憂了。   想了想,她又開口道:“要不要我順便警告下你那幫親戚?你這樣幫王婆婆,他們別不願意了。”   盧真倒是驚喜,感激地向杜若蕎道謝。又接著問:“若蕎姐,你那邊有什麼進展了嗎”   對盧真,杜若蕎並不設防,她講述了自己去周學一家中的經歷,當然,隱去了見到許兀的那段經歷。又問她:“你仔細想想,做他的學生那麼久,真的沒什麼異常之處嗎?”   盧真顯然不敢相信,自己的恩師會和自己身上的變化扯上關係,然而她到底鎮定了下來,雖聲音仍在顫抖著,但堅定地道:“老師平時沒什麼愛好,除了寫作和教學......我想想......他......他偶爾會說祥羅語。”   祥羅語是Y國人使用最多的一種語言,十分難懂。普通人如果不是在母語環境中學習的,學個幾年也不解其意。杜若蕎曾經去Y國做任務時還簡單學了他們那裡問候他人說的話。   “也許是愛好?”   “不......不是愛好,老師他說起祥羅語的感覺就像,就像那些華裔說話時自然的中英轉換一般。有時候我們問他什麼事,他下意識就用祥羅話回答了我們。”   “哦......”杜若蕎若有所思,她又溫聲安撫著盧真,讓她不要多想,一切交給她,這才掛斷了電話。   思考了半晌,杜若蕎又翻閱裡周學一的資料來,她忽然發現了一個漏洞,資料裡是從周學一高考考上大學開始講述的,而周學一上大學以前的經歷卻是空白。況且,周學一出過很多書,從古文物研究到自己的平生經歷,但對上大學以前的事僅僅以“幼時生長於山野,渾渾噩噩,直至高考才像開了竅一般苦讀”一筆帶過。   杜若蕎一目十行地翻著他那本有著自傳性質的書。沒有一處是回憶大學以前經歷的!   周學一自己以“年紀上來,總覺得記憶力不如從前,許多事都忘記了”來遮掩。杜若蕎卻不信,到底是真的忘記了還是不能說這個答案恐怕隻有周學一自己知道。   杜若蕎看著看著書,不覺困意上湧,她努力晃動腦袋想要清醒,終於是不受控製般的趴在沙發上睡了過去。   等到她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白天了。這天的天氣倒是很好,陽光分外明媚,透過玻璃也照得人暖洋洋的。   杜若蕎睡覺前忘記拉窗簾,陽光刺目,灼得眼皮都燙起來。   杜若蕎揉揉微脹的眼睛,很快就清醒過來。她整張臉壓在電腦上,鎖骨和下巴被硌得生疼,電腦竟然還在孜孜不倦地工作著,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停留在她翻看周學一的作品那個界麵。   杜若蕎起身拉伸了一下自己的四肢,又按摩了下自己的肩膀鎖骨,這個睡法到底讓她落枕了。她又去翻箱倒櫃地找了塊膏藥貼在肩膀上,這才走進衛生間洗漱。   杜若蕎用閉著眼洗去臉上泡沫的時候,客廳的手機忽然響起來,播放起了《Saturn》,輕揚的旋律打破了一室的寂靜,也把她的思緒拉回來。   杜若蕎一邊用手隨意地抹掉水珠,另一邊抽了張衛生紙擦乾了水。   她終於騰出手按下了接聽鍵,話說起來,總感覺這幾天接的電話沒有一個是好事。這樣默默地想著,隻聽得電話那頭是林垗沉重的聲音,他道:“若蕎,出事了。”   杜若蕎停下擦手機的動作,她有些輕微潔癖,洗了手以後再拿手機總覺得手機很臟,需要每次都會用酒精濕巾清潔一下,開口道:“怎麼了?”   “周學一報警了,說在他的家裡出現了一具乾屍。警方那邊連夜調查乾屍的身份,又分析其DNA,最後確定,這具乾屍是劉時順。”   杜若蕎聽得前幾個字,還以為她和林垗去周學一家裡的事情敗露了,又要進去唱鐵窗淚了。又聽得後麵的話,短短幾十秒,她的心提起又放下又收緊,腦海中閃過無數個念頭,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些什麼表情。   林垗倒是會讀她的心一般,道:“你放心,不是那處房子,是在家屬院這裡。”   杜若蕎找回了思緒,道:“所以劉時順這幾天沒什麼蹤影,是因為在周學一家裡?他是為了盧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