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誌無語地看著家裡搭建的大舞臺。 放著土嗨舞曲。 不知道在哪請了十多個大老娘們兒。 在上麵瘋狂蹦迪。 然後趙誌無語地看到。 他爺爺還真津津有味地看著。 趙誌無語地問: “你喜歡這調調?” 爺爺理所當然地回答: “看妞誰不喜歡?” “你不會反感嗎?” “死都死了。大家熱鬧熱鬧唄。他們高興就好。總比大家都哭個沒完沒了舒坦。” 此時已經接近傍晚。 該安排的都已經安排上。 各種大桌子鋪滿了他家的大院。 請來的幾個廚子做飯就是快。 流水席一茬又一茬。 都能供應得上。 每次來人。 趙誌的都給人家磕頭。 見人就跪地磕頭的本事越來越熟練了。 這一天。 大酒大肉。 放鞭炮放煙花。 怎麼看都像是慶祝。 趙誌他爹請來的陰陽先生也已經駕到。 他穿著古香古色的盤扣對衫唐裝。 手裡盤著兩枚大錢。 幾撇小胡子看起來頗有氣勢。 但趙誌用天眼掃視這人。 發現這人沒有絲毫特別之處。 心中難免有了幾分不屑之意。 畢竟他連真正的神仙都見過不少。 此時那先生正在搭好的靈堂中發脾氣: “有錢?有錢就能違法啦?國家有規定!必須火化!不許直埋!這是規矩!給多少錢都不好使!別的都好說。但這事,我不可能給你們辦!” 趙誌他爸正拿著個紅包說: “破個例嘛,破個例。” 那先生搖了搖手指說: “不可能。你再這樣我走了啊。” 趙誌他爹收回紅包,生氣地說: “我爹當年那一輩都是土葬的!那是歷史悠久的傳統文化!懂不懂什麼是規矩?那才叫規矩!” 先生冷笑一聲,敲了敲桌子說: “規矩都是人定的。現在國家定的規矩!他就是規矩!誰來了都不好使!你再廢話,我立刻就走!” 趙誌他爹生了一肚子氣,但也轉頭走了。 趙誌看靈堂裡沒別人,索性進去與先生聊聊: “嘿,先生。這規矩裡麵有什麼說法嘛?” 先生看趙誌沒有咄咄逼人,就是請教。 索性也倒倒苦水: “一是不衛生。埋地底下,誰知道會進化出什麼病毒來。二是森林裡燒紙,很容易起山火。那損失就更大了。三是私占土地。隨便蓋個土包畫個圈,就成自己家的了?搞工程的時候用都不能用。最後一個才是最主要的,是占地麵積太大。現在我國人口十幾億,一百年後就是十幾億座墓。一個大墓至少四平米。隻是一百年,全國兩千分之一的土地就沒了,全是墓。不用乾別的了。” 趙誌想象了一下,那確實挺嚴重的。 但他還是問: “就沒有點其他說法?比如容易產生屍變什麼的?” 先生搓了搓手裡的銅錢說: “我,是沒見過。都燒了。我師父那輩,聽說是有。但那也隻是封建迷信吧。” 趙誌點點頭說: “這屍體嘛,就是個容器。如果鉆進東西去,或許確實會有不好的變化。” 先生一副看外行的眼神問: “小夥子你還懂這些?” 趙誌指了指旁邊問: “你能看見他嗎?” 先生逐漸皺起眉。 沒說話。 意外遇上神經病了。 這種裝神弄鬼的。 他們工作期間也遇到過不少。 可趙誌在先生眼前一揮手。 給他戴上了一副逆熵護目鏡。 然後先生就看到。 虛空中出現了一個半透明的人影。 而那人影,與照片上的人有七八分相似。 但是要年輕上不少。 那人影還抬頭看了先生一眼,對他露出一個微笑。 半透明的虛影快速逸散。 實際上是趙誌臨時的逆熵護目鏡消散了。 先生眨了眨眼。 感覺眼前還有虛影。 先生顫抖著手去拿茶杯。 茶灑了一半,喝了一半。 茶什麼味,都沒喝出來。 趙誌假笑著說: “先生,那就麻煩您多費心了。錢不是問題。” 先生點了點頭。 僵硬地說: “嗯……我盡量。” 趙誌搖著頭走出靈堂。 這先生,實在是太膽小了。 他自己乾這行,卻連鬼都不信。 傍晚。 趙誌主動要求守靈。 讓其他人都回去休息。 他坐在靈堂看著屋裡的擺設。 大量貢品。 照片,花圈。 火盆,一些紙錢。 存放遺體的大冰箱。 不能斷的香,長明燈。 也不知道都有什麼作用。 趙誌問旁邊的爺爺: “我先把長明燈滅了,你告訴我有什麼感覺行不行?” 爺爺皺眉說: “你這瓜娃子。沒見過這樣的孫子。敢滅你爺爺的燈?” 趙誌笑著說: “等一會兒就點上。我就是好奇嘛。” 爺爺搖頭說: “不用試了,我在屋外就能感覺這邊有光點。” 趙誌點點頭說: “哦。原來是定位係統。” 然後趙誌指著香問: “這個呢?” 爺爺皺眉說: “如果有人在旁邊想事情,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就會被香記住。香燒到那,我就能知道那人之前想了什麼。是思念,還是咒罵。” 趙誌驚訝地說: “就像唱片一樣?留聲機?還有遠距離傳輸的功能?” 爺爺點了點頭說: “有點像。” 趙誌繼續問: “別的呢?都有什麼用啊?” 爺爺撓了撓下巴說: “貢品嘛。當然是吃的。” 爺爺說著拿起其中一塊糕點,吃了起來。 趙誌目瞪口呆。 因為爺爺拿起的不是真正的糕點。 而是糕點其中一個頻率的逆熵。 爺爺雖然吃掉了糕點。 但糕點物質本身還在原位。 如果用天眼仔細看。 糕點的逆熵降低了一絲絲。 這個糕點的腐爛速度。 會比別的糕點更快那麼一絲絲。 但這個糕點本身依舊是可以吃的。 並沒有什麼實質影響。 隻是保質期變短了。 趙誌驚訝地說: “還能這樣?” 爺爺哈哈大笑說: “所以才說。貢品是福根,是餘福嘛。” 趙誌好奇地問: “其他的呢?” 爺爺也困擾地指了指周圍的東西說: “有些東西,我也不知道是乾什麼用的。比如照片,遺體,花圈。我就感覺一點用都沒有。還有門口掛那個紙人,我更不知道有什麼用。說那個就是我,可我感覺跟我一點聯係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