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劃痕(1 / 1)

出現了沒見過的毒,巫家人見獵心喜,讓巡查司忽悠陳氏家屬留下了掌櫃的遺體。隻是他們沒想到,陳掌櫃之死隻是個開始。   聽李青說完,蘇晝看向冰室內的屍體。他一個個凝視過去,隻見上麵的提示整齊劃一:   【死於某種植物之毒的屍體,可以維持數月不腐。】   植物的毒?看著提示,蘇晝皺起了眉頭。   “嗬,我就知道。”看到蘇晝皺眉,李青在一旁撇撇嘴。一看就是那小子一籌莫展,夏江和趙大人果然是病急亂投醫!   信息還是不足啊……蘇晝掃過屍體,突然又發現一張有點眼熟的臉。   “這是……癩頭張?”略一思索,蘇晝想起了這張疙裡疙瘩的臉。他和夏江在醉仙居吃飯時,碰巧遇到過他。   隨著蘇晝將目光轉向癩頭張的屍體,提示也發生了改變:   【一個不知死活的竊賊,這下躺板板了吧。】   有問題!看來這癩頭張是突破口。   “我想看看癩頭張的卷宗。”蘇晝轉頭看向李青。   “我倒要看看,你能發現什麼。”李青頗為高傲地斜了蘇晝一眼,將卷宗遞給他。   接過卷宗,蘇晝細細閱讀。   由於受到能讓人保持不腐的奇毒影響,這癩頭張具體死亡日期不明。   癩頭張本就是獨居,外加人厭狗嫌,鄰居根本不願意和他打交道,他的死還是上門討債之人發現的。   當時討債人踢開癩頭張的院門,發現他倒在窗邊,早已沒了氣兒。見狀,討債人連忙報官。   巡邏隊一看,這人符合“猝死”癥,按照吩咐將屍體轉交給了巡查司。   可憐這癩頭張,連卷宗上都隻有寥寥數筆。   “我們去癩頭張家看看。”讀完卷宗,蘇晝說道。   “這人家裡早查過了,沒什麼發現。”李青搖搖頭,“聽說這人前些日子發了點小財,可死前就連一塊銅板都沒剩下。”   “銅板全不見了?”蘇晝一怔,想起那日癩頭張排開銅板的樣子。   “你不會是覺得那些銅板有毒吧。”李青似是猜到蘇晝所想,輕笑道,“我們查過了,包括醉仙居櫃臺裡的銀兩和銅板,都沒有問題。”   “蘇哥既然這麼說了,去癩頭張家肯定能有新發現。”夏江表示力挺蘇晝。   “事不宜遲,走吧。”   最終趙平拍板,又多帶上兩名差役,一起趕到了癩頭張的院子。   …………   癩頭張家位於南區某個平民巷,周圍骯臟又混亂。當然,癩頭張本人就是巷子混亂的原因之一。   踩過滿是泥濘與臭水的窄巷,蘇晝和巡查司一行人停留在一處破舊的小院。   推開門,舉目望去,院子和屋子都空空蕩蕩,可謂是淒涼蕭條。   蘇晝一走進院子,就被門口和庭院中間的兩個大坑吸引了注意力:   “這是誰挖的坑?”   其中一名跟來的差役舉手:   “第一次來的時候,這兩處土有翻過的痕跡,於是趙大人與李大人吩咐我挖開看看,不過什麼也沒發現。”   趙平和李青點頭,他們對此還有印象。   “門口這地兒,嘛的泥裡還混著尿,那個騷味兒……嘔。”差役一想起上次的遭遇,氣不打一處來。   蘇晝沉吟了片刻,暗自記下這兩處刨坑的位置。   “來都來了,要不要多挖些園土看看?”   李青請示趙平。隨著趙平點頭,李青直接吩咐兩名跟來的差役繼續乾活。   很快,癩頭張的小院被翻了個底朝天,可依然一無所獲。   “嗬,這下死心了吧。”李青再次輕蔑一笑。   可蘇晝理都沒理李青,在差役還在翻土時,就自顧自往屋內走去。   “你……”看蘇晝無視他,心高氣傲的李青氣結。   【窗框上有些特殊的痕跡。】   進了屋,隨著提示一閃,蘇晝快步走過去。   陳舊的木窗框上,從高到低有幾道橫向刻痕,看上去還很新鮮,是近日刻上去的。最高的那道劃痕,大約在窗欞二分之一的位置;而最低的刻痕,幾乎就在窗下。   這幾道橫杠讓蘇晝想起了前世一些家庭給孩子畫的身高記錄線。   但癩頭張現在孤身一人,更不會有親戚眼瞎,將孩子放到他這地痞流氓家裡。這些刻痕是乾什麼用的?   這窗子正對外院。從屋內向外看去,門口的坑在靠近窗欞最高處,和劃痕有一段距離。而庭院中間的坑,則正好在某處劃線上。   看到蘇晝麵對窗欞沉思,李青輕哼了一聲,表示不屑。   他早就看到了這幾條劃痕,但這明顯既不是文字也不是暗號,估摸著就是這無賴喝多了隨便劃出來的。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蘇公子,我們已經問過鄰居了,癩頭張近日突然發了筆小財,每日都喝得醉醺醺的。回來發發酒瘋在窗框上胡亂畫幾筆,很正常吧。”看蘇晝認真的眼神,李青忍不住吐槽,“你還能看出什麼花兒來?”   “這不是隨意畫出來的。”蘇晝語氣平靜,“我知道這是什麼了。”   “什麼?!”   眾人皆驚,你這就看出門道了?   李青麵上有些掛不住,不服氣地問道:“那你說說,這劃痕有什麼意義?”   蘇晝凝視窗欞,不急不緩說道:   “這幾條劃痕雖然都很新,但最高處的劃痕比最低處暗淡,大概率這些劃痕從高往低,是不同日期刻下的。越低的刻痕日子越近。”   “那又如何?癩頭張每次發酒瘋就刻點兒痕跡,不是正好和鄰居所言、他醉了幾日的情況吻合。”李青不耐煩說道。   “一個人發酒瘋刻的痕跡,可能這麼工整嗎?而且隻有這一邊的窗欞有,明顯是刻意為之。”   趙平仔細看了看刻痕,發現還真如蘇晝所言。他看向蘇晝的眼神瞬間變了:這小子有點兒東西啊。   “他為什麼要在窗欞上刻痕?”趙平忍不住發問。   “這說明,他在用劃痕記錄。我想,他大概率記錄的是距離——有什麼東西在由遠而近不斷靠近屋子。”   “嘶……”   幾人一聽蘇晝這麼說,瞬間感到一陣寒意襲來。   想想看,當你獨居時,夜裡突然發現,窗外有東西在一天天靠近,是什麼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