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老爹名叫蘇慶忠,今年快60歲了,是與阿爹、藥店張老爹、羅鐵匠他們一起玩大的夥伴。 他家原來是村裡有名的獵戶,蘇老爹更是一身的好本事,但聽說有次出去捕獵傷了左腿,就再也不出去了,開了個屠宰的鋪子,以屠宰賣肉為生。 他們家人丁興旺,蘇老爹有三個兒子,蘇伯龍、蘇仲虎,蘇全彪,老大和老二長得虎背熊腰,身強體壯,都有一身捕魚射獵的好本領。蘇全彪卻是長得細皮嫩肉,高高瘦瘦,一副書生模樣,他沒有兩位兄長的好本領,肩不能擔,手不能提,整日遊手好閑,不務正業。 還有一個小女兒蘇小小。 蘇小小年紀和阿郎相仿,十六、七歲,生的貌美如花,楚楚可人,是村裡最漂亮的姑娘。 “阿郎,來啦,快屋裡坐!”蘇老爹老遠就望見了阿郎,放下肉鋪子上的剔骨刀,用油布一樣的圍裙擦了擦手,一邊給阿郎扯出一把條凳。 “蘇老爹,您忙您的,我自己來就行”,阿郎沖著蘇老爹一個勁的咧嘴笑著,一麵打量著肉鋪裡的茶攤,這肉鋪的買賣確實不錯,連這茶攤的桌案和條凳上都油光發亮。 “大中午的,不忙不忙,阿郎啊,你怎麼有空過來,聽說你前兩天出去一趟,好幾天沒著家,咱們大夥都擔心的緊,還以為你出了啥意外,我還心思著和你羅叔幾個人去找找你,沒想到你竟全須全尾的回來了---”蘇老爹一邊給倒著茶水,一邊抹著桌子。 “蘇老爹,虧得您還惦記著,這會出去遇到點小麻煩,不過索性沒啥意外,還給虎子弄了點藥引子帶回來。”阿郎一邊喝著油膩的茶水,一邊說著。 “哦,那就好,那就好,小小那幾天還整天出去轉悠著找你哩。”蘇老爹放下抹布,又拿了臘腸點心出來,“快晌午了,先墊墊,一會陪我喝兩盅。” 阿郎感覺怪怪的,蘇老爹一直是個粗魯漢子,啥時候這麼殷勤起來? “蘇老爹,大哥他們去哪了,還有小小,莫不是都出去打獵了?” “恩,你大哥二哥去後山打獵了,估計天晚才回來,小小去薛裁縫家拿衣衫去了,小三子也不知道整天在鼓搗啥,天一亮就出去了,到現在也沒見人影。”提到小三子蘇全彪,蘇老爹就是一腦門官司,這個小子是最不讓省心的了。 於是阿郎也不多問了,從腰間摘下了一個皮口袋來。 “蘇老爹,這是羅叔讓我捎來的,你看看,他說要是不中意的話,等再去找他” 蘇老爹探手接過來,從皮口袋一摸,一把烏黑鋥亮、冷森森的殺豬刀拿在手裡。 “好刀,好刀,這小羅的手藝真的不錯,看來他的本事又到了新的境界了”蘇老爹端著刀身仔細打量,自顧自的嘀咕著,一張大嘴開合間,嘴角已經咧到了耳根。 確實是把好刀,從刀鋒散發的毫光來看,一定是一把吹毛利刃。 “蘇老爹,讓我試試”,阿郎接過刀來,那上手的沉重非同一般。他從旁邊肉案子上拽過一綹野豬的鬃毛,搭在刀鋒上,輕輕一吹氣,“噗”的,那綹鬃毛齊著刀鋒根根斷落。 他索性拎過來一根剃光的豬腿骨,哢嚓一聲,刀鋒過處,腿骨輕鬆斷開兩截,沒有絲毫費力。 “好寶貝!”蘇老爹和阿郎齊聲贊到。 兩人又對羅鐵匠稱贊一番,蘇老爹更是摸索著寶刀愛不釋手。 “蘇老爹,羅大叔端的是好手藝,不愧是咱村裡的第一神匠啊。”阿郎盯著蘇老爹手裡的刀說道。 “誰說不是,不要說咱們村裡,估計這個世上,也很少有人能打造這樣的好刀來!”蘇老爹盯著寶刀,手中油布一陣擦拭。 “蘇老爹,聽說您當年的本事也是大得很,在咱村裡也是數一數二的?”阿郎開始和蘇老爹閑聊開了。 “這個可不是吹的!”蘇老爹登時滿臉橫肉直抖,一身霸氣外漏,說道: “想當年,咱在這村裡頭,不用說抓個什麼狼蟲虎豹,就連殺個毒蟲、獸妖都不在話下”說著,拍了拍膝蓋“說實話,臭小子,要不是如今這腿廢了,你蘇老爹依然能上山下海,還是一把好手哩” 話雖說得霸氣,卻難掩無奈的滄桑。阿郎趕緊接過話茬: “現在也不差啊,何況大哥二哥不也得到了您的真傳?他們的本事可是不得了啊,上次去西山撞著兩頭熊在打架,要不是大哥二哥幫忙,我可真怕應付不了啊” “倒也還行,老大老二老實本分,抓魚捕獵也是好把式,讓人省心點----可這小三子,也不知道一天到晚的轉悠個啥,整天不著家,這跑東道西的事,還得讓小小去,她一個姑娘家,眼瞅著到了出閣的年紀,咋能老是亂跑呢----嗨”蘇老爹一身胖肉氣的突突亂跳。 阿郎也不知道怎麼開口了,畢竟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蘇老爹,小小要出閣了嗎?是哪家好福氣,能娶到我小小妹子?”阿郎怯生生的問道。 要知道他可是從小和小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這嘴邊的鴨子肉,哪能不眼饞? 何況,在村子裡,誰不知道小小姑娘聰明能乾,一手的好針線活,而且長得水水靈靈,誰家不惦記呢?可是蘇老爹就這一個寶貝女兒,舍不得嫁,所以要出的彩禮也是天價,村裡沒有幾家能出得起。 “額---”蘇老爹說到這裡就是一陣尷尬,“本來你娘親也是拖了巧嘴張嬸兒來提過媒的---”阿郎聽到這裡心坎就是一哆嗦,然後呢? “可小小那丫頭,你也知道,被我慣壞了,她聽了老三的話,說一定得門當戶對才行,何況現在她還不想嫁人---咳咳”說著一陣咳嗽掩飾著尷尬。 阿郎心裡涼了半截,這嘴邊的鴨子,看是隻能瞧不能吃了,不知道將來便宜哪個天殺的家夥? 他也沒有太放在心上,畢竟不能強求,何況男兒本應誌在四方的,豈能被這些兒女情長的事所羈絆? 於是他們又聊到了那本能助人修行的秘籍。阿郎說要借來看一看,看能不能有緣修煉一下。 蘇老爹此時卻是一頭毛毛汗,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話來。 阿郎一看,心中不禁“咯噔”一下,難道還有什麼岔子? 就在這時候,蘇全彪回來了,後麵還跟著蘇小小和一個小裁縫。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 “臭小子,你別仗著你爹是村長就專橫跋扈,跟你說,老子可不怕你!” “更何況,你也不是胡老爹親生的,聽說,你娘是個沒臉說的,你是村長抱回家的野種!” “那本冊子本來就是傳給我家的,又不是偷來搶來的,何必要給這個野種拿去?何況,現在我和小小都能修煉了,總不能半途而廢給了他去?!” “你這窮酸的蠢小子,還是哪遠滾到哪去吧,又來打我妹妹的注意,又異想天開的想要當神仙?別白日做夢了,看你家的祖墳,敢是冒青煙了不成?” 阿郎順著大道往回走著,羞愧得腦袋也不敢抬起,頭腦中還依然不停地回憶蘇老三罵自己的那些話。 他感覺無比的委屈和無助,他從沒被人這樣罵過,他想還擊,但是畢竟蘇老爹是個好人,看在他的麵上也得忍下去的。 可他頭腦中揮之不去的依然是蘇老三那副尖酸刻薄的嘴臉和跳腳罵街的蠻橫樣子,使他久久不能釋懷。難怪,這個世界的阿郎是個純真質樸的人,哪裡遇到過如此尖酸刻薄、咄咄逼人的人? 但畢竟他是兩世為人的,身體裡另一個自己早看慣了紅塵瑣事,經歷過紛紛擾擾,就這點把戲,比前世電視劇裡看過的無恥之徒差得遠了,根本不值一提。 阿郎打定了主義,看這小子的德行,早晚要遭報應,我才懶得和他一般見識。不如索性躲得遠遠的看熱鬧。 至於那本修煉法決,他有把握從小小身上搞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