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我們該怎麼辦？” 粗略數下來，人群的數量絕對過百了，我們的子彈數量也肯定沒有兩百以上，硬拚絕無可能。 “走，帶著機器！邊走邊運行！” 帶頭的那個檢員也發現了這邊的人群並且光速選擇了迂回。 “開槍啊，還愣著乾什麼？” 一邊跑王躍青一邊朝身後開槍，邊開槍還不忘提醒我。 可我此刻確實不敢了：“真的不怕打死人嗎？” “廢話，肯定會死人，可是在先前戰爭迷霧的影響下他們已經自相殘殺過，現在他們每一個人的手上都占了人命，你會對殺這樣的人有負擔嗎？” “可是這是……” “快開槍！再不開槍你都活不了！還怎麼談你的道德！” “是……” 閉上雙眼，開槍的火星似乎還是濺到了眼裡，刺痛，又模糊，我仿佛看見血水崩裂的畫麵，那麼真實，那麼不安…… 就這樣我們邊退邊使用機器，一直維持了十分鐘，我的體力終於是吃不消了，一個踉蹌就摔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 “你快起……” 王躍青的話還沒有說完，手槍的聲音便是響了起來，原來就在我身後五米的距離，一個滿眼發紅的村民已經追得上來。 看著他爆開的腦袋，我止不住的想要吐，我們在乾什麼？我們殺人了…… “我們和他們的距離在不斷縮短，而且機器也沒法再一直奔跑運行下去，先退守吧。” 領頭的那個檢員很快做出了決斷，他帶著我們躲進了一戶民房，這裡短時間不會被大批的村民沖毀。 直到這時，我才微微緩了口氣，先前看見血漿迸裂的難受感微微消退一點，我強撐著站起來，舉起手槍朝著門外射擊。 本來就已經做了，沒什麼好逃避的，殺人就殺人吧，死道友不死貧道！為了活著…… 門外的村民越聚越多，靠著三把手槍一定無法應付，可機器卻隻顯示解決了一半左右，剩下的一半，我們該如何解決？ 退守民居是個保守的辦法，但同時也封鎖了我們的去路，再想離開根本不可能。 “沒有拿上他們三個的手槍，要不然應付起來壓力肯定小不少。” “沒用的，我們的子彈也不多了，可麵前這些村民還有一半有餘。” 王躍青聽到這樣的回答，一咬牙，重重的關上了大門。 一行人就這樣徹底被封在了院子裡，四周是圍墻，門口是發瘋的村民。 好在大門還算堅固，抵抗個一時半會兒應該不是問題，但一時半會兒之後呢？我們又該如何應對？ 我們好像陷入了絕路，不論怎麼看都是死。 “77%……78%……80%……” 隨著機器上的數字不斷閃動，大門的搖晃也更加劇烈，是後來的村民追了上來。 “砰！” 在我們驚恐的目光下，這些個村民硬生生把大門撞飛了，烏泱泱地湧進來。 一個個紅著眼睛的人不停鎖定著目標，看著就十分瘮人。 “媽的，他們為什麼不自相殘殺？” 王躍青暗罵了起來。 “戰爭迷霧會優先攻擊沒有被戰爭迷霧影響的人，認命吧，普通人都能死，我們這些工作人員為什麼不能死呢？” 那個帶頭的檢員還在調試著機器，絲毫沒有赴死的恐懼。 一個個紅著眼睛的人朝我撲過來，一拳一腳全都踢在我的身上，鮮血染紅了衣衫，幾顆碎牙從我的嘴中吐出，我已經疼的叫不出聲，這些家夥是真的想把我活活打死…… 其他兩人也好不到哪去，無一不是鼻青臉腫，鮮血淋漓…… 就算兩人受過軍事訓練，可以以一敵三，以一敵五，但是以一對十呢？這是絕無可能的…… 眼前被鮮血染紅，我好像明白他們的紅眼是怎麼來的，鮮血獨有的血腥味充斥在鼻腔，此刻我已被打倒在地，那些瘋狂的村民卻並未停手，一刻不停的拳打腳踢。 意識逐漸朦朧，就像是沉入大海，就像是被綁架的時候那樣…… 忽然間我覺得身上的力道小了不少，是錯覺還是意識朦朧的結果？不重要了……我可能要被活活打死了…… 眼睛閉上，坦然接受了死亡，其實認真說起來我哪有什麼留戀的東西？隻是秉著好死不如賴活著的心態茍且活著罷了。 “快醒醒！快醒醒！” 我的意識還沒有逐漸從迷茫中醒來，耳邊卻是傳來了急促的叫喊聲。 那是王躍青的聲音，我認得出來。 “我們到天堂了嗎？還是地獄？” “天什麼棠？這是重舟！” 努力的睜開眼，我看見了那鋼鐵墻壁，好像確實是重舟。 “怎麼回事了？我們沒死嗎？” 確認這裡真的是重舟，我難以置信的向著王躍青發問。 “這可就說來話長了，總之，當時他們快把你打死了，我跟那個家夥有點底子還沒被打死，然後就挺了過來。 發現機器已經工作完成，戰爭迷霧已經被收容了，這些村民也都暈倒過去了……” “這還真是巧合……還真是蠻幸運的……這機器要是再晚幾分鐘我就要被打死了……那三個檢員呢？” “從頭睡到尾，現在已經恢復行動了。” 我有些不可置信的盯著王躍青：“槍傷啊？這麼快？” 可誰知王躍青卻嗤笑一聲：“朱老弟，以後你不了解的東西還多著呢，你要不要先看一下你自己的情況？” “自己？” 我這才略帶疑惑地查看起了自己的情況，卻發現自己除了皮膚上的幾個傷疤之外居然沒有一點受傷的痕跡。 “行了，別驚訝，天亮了，你是要回你出租屋還是留在基地？外出任務之後給你放三天假。” “二十萬……” 每次提到前王躍青總是一臉不爽的看著我：“你就總惦記你那錢了，一分不少會給你發到你的銀行卡裡。” “那就好，我還是回吧，差點死掉，我還是挺想我的家的。” 得到滿意的答復之後我便準備回家，王躍青點點頭，這次仍然是他送我回去。 與來時不同，這回的車窗是透明的，窗外的景色一覽無餘，很快我便到了京城市區。 “停一下吧，我走回去……” 看著京城繁華的風光，我有些迷戀的吸了口氣，從前我從不認為我對這裡會有歸屬感，但現在大難不死，這原先沒有感覺的一幕也頓時充滿了家的味道。 “行。” 車子緩緩停在市區的邊緣，我也順勢下了車和王躍青告別，一人獨自漫步在京城的街頭。 現在的時間是早上六點多，京城上並沒有多少人，有的隻是一些稀稀拉拉的早班工人，和早起的環衛工。 感受著身體上隱隱作痛的傷口，我從未感覺如此好過。 果然，幸福不在你得到了多少，而是在失去之後又重新獲得。 “今天的晨光還是金色的，找書苑ｗwｗ．zhaｏｓhuyｕan.com 金色的晨曦可真好啊……” 就在我舒暢的伸了個懶腰準備漫步街頭的時候，一個柔弱的女聲俘獲了我的注意： “救……救我……救……” 當我聽清這聲音說出的內容時，大驚失色。也許是我也有過無助的經歷，急忙就尋著聲音的源頭快步跑了過去。 那是一個很有成熟氣質的金發少女，她見到我的第一句話還是同之前一樣：“救救我……” “你怎麼了？” 我關切地看著這個少女，她渾身沒有外傷，甚至沒有血液在她身周，“我送你去醫院？” “不，去……你家……可以……嗎……” “你先別激動。” 我急忙扶住了這個少女，她仿佛昏了過去，一動不動。 看著她這副模樣，我用手輕摟她的背，想要將她扶起，可那獨屬於少女背部的單薄，輕柔，確令我有些難以自已。 感受著她略微冰冷的體溫，我深呼一口氣，卻不料吹動了她那垂散的長發，一陣帶著少女體香的獨特香味便湧入了我的鼻腔。 “靠……這造了什麼孽啊……” 強行屏住呼吸，輕輕的攬住她的腰，一把將她抱起，攔了輛出租車，我倆便這樣踏上了回到我那間狹小出租屋的路上。 在車上，我這才看清了她的臉，很漂亮，隻是簡單的兩個詞語便足矣形容：恬靜，活潑。 我不知道我怎麼從臉上看出這兩個詞的，但總之，這個女孩真的很漂亮，也散發著成熟的氣息，與她這副青春的臉很不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