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是火種嗎?” 可他身上沒有本應該附帶的魔力波動,跟確切的說,他甚至沒有任何魔力的波動? 雲空折已經算是見多識廣的人了,可粗略了解少年的狀況後,他不覺得少年會超凡的世界扯上關係,更別說給其掛上火種的身份了。況且,火種這個身份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可不隻有良好的意義…… 花夜語輕輕點頭,對這個疑問給予肯定的回答: “是的,幽先生那個家夥也對他進行了魔力牽引。可是因為他的情況很不正常,所以我打算讓您看看。” 在遠處靜靜漂浮著的月組長聽到這些事情也是產生了興趣,先前他也隻從幽先生的訊息中簡單了解了一點,本打算支走花夜語再從長計議的,結果那個少女居然違抗了他,還等到了救星。 “區區火種,並不見得有多稀奇啊?還是說這位少年身上的異常情況,是由於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嗎?” 雲空折看了看花夜語,又看了看幽先生,輕輕嘆了口氣。 “是有個秘密…不過還不是很能確定。”花夜語猶豫了一會決定還是說出來。 雲空折觀察著眾人的表情,發現幽先生聽到這句話後臉色變得更加陰沉了,他認真地思考之後說道: “那就等會回去你一起匯報一下吧。” “不…這……”幽先生伸出手又不得不放下去。 現在已經不是他能乾預的局麵了,他隻能把求助的目光投給自己的組長——那位漂浮在遠處空中的月組長。 月組長嘴上說著懶得搭理這裡的事,但視線一直沒有從他們身上移開過,眼下雲空折要帶著人離開,他怎麼可能不插一腳。 “先等等吧,雲組長。”他將嗓音壓低居高臨下道。 雲空折料到他會過來參與這件事,微笑地回應: “怎麼?月組長還有什麼要說的嗎,莫非你也覺得我不能了解其中的秘密嗎?” “雲組長,星先生所交代的任務中,是不是沒有提到你?再加上最近形勢動蕩不定,我認為這些你接手這個多餘的工作並沒有什麼必要。” 雲空折深吸一口氣,這些話如同潮濕的空氣一樣,有微微的涼意夾雜在其中,但他的心情依舊毫無波動: “你覺得向我匯報是多餘的工作嗎?” “嗬,誰知道呢?畢竟你是那麼的喜歡多管閑事。”月組長輕笑出聲來,但臉色並沒有什麼笑意。 “你似乎斷定我會插手這件事,可我隻想探探其中的隱秘,哪位超凡不喜歡這麼做呢?我可沒有興趣惹得那位主教不高興。” “場麵話就免了吧,事實不就像現在這樣嗎?誰還不知道你有多麼不把主教當回事,不過那是你自己個人態度的事,也就隨便你了。可這件事是星先生所安排的,大家同為二級管理者,你可沒有權利改變。” 雲空折微微皺眉,這是要拿權利來壓製他呀。 但他還是一臉鎮定地說: “星先生將這件事交給了我的下屬,那麼這件事會經過我手裡也是順理成章的事,他作為超凡不可能不明白吧。” 月組長冷笑一聲,不依不饒道: “可能他不太了解你的性格呢,經過你手中的事情,遭到篡改的可不少哦。” “篡改?你趁機汙蔑的本事真是日益見長呀,那你倒是說說,有哪些被我調整改善過的事情,最後沒有得到好的結果?” “要是真因為你而壞了事,你還能好好的站在這裡?可你又怎麼去證明,那些事情按照原定的軌跡就一定會出錯呢?” 雲空折感覺到他像是在強詞奪理,便打斷道: “何必去在乎未發生的事,那些實實在在的例子還堵不住你的嘴巴嗎?” 月組長可沒打算和他就事論事,而是反問道: “你怎麼就能保證你這次的乾預不會帶來壞的結果呢?就算你暫時還沒做出過錯誤的選擇,但智者千慮必有一失。” 雲空折沒想到他會反對到這個程度,心裡也是有了些許眉目,他望著那位慷慨陳詞地月組長,輕笑著說: “這個少年讓你們重視到這種程度嗎?我大概也能猜到是關於什麼的事情了了。” “最近值得在意的事情本就不多,現在才猜到未免遲鈍了點。況且,即使你猜中了,也不會對現在的情況有任何幫助。”月組長冷哼一聲,抬起頭來望著霧氣沉沉的天空,然後像是感覺到了什麼一樣發出輕微地嘆息:“那些不速之客似乎快到了呢。” “咳,這樣下去會要讓那些家夥看個笑話吧?而且,如果真如我所猜想的那樣,你們所在意的這個秘密,讓太多人知道了也不會是好事吧。”雲空折望向遠處的天空。 “看來你對此也做過調查呀。” 雲空折察覺到他的語氣有些鬆動,便輕笑著說: “話說回來,就像我可愛的下屬所說的,你們真能確定他就是你們所尋找的那位?我可看不出有什麼符合的條件。” 這句話乍一聽像是在打馬虎眼,可實際稍一考慮又發現他所說的還挺有道理,那些理應用作判斷的條件,現在似乎都被少年身上的異常狀態所掩蓋。 “既然如此,你更沒有理由去多管閑事了啊。” 這位一直漂浮在半空中的男人再次冷哼一聲,就算是有那麼一點可能性,他也不會輕易的放任流之。 雲空折挑挑眉毛,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後自顧自道: “那你想怎麼樣呢?把他交給你,我是做不到的,我看啊,大概得讓那些即將到來的女士先生們評判了。就是不知道他們了解了這件事的內幕後,會不會產生新的見解呢?” 幽先生聽了他這番話莫名有種熟悉的感覺,怎麼感覺這位組長和那位隨心所欲的少女在態度上莫名其妙的相似呢。 這不妥協,不退讓的發言也惹得月組長稍稍焦躁起來,他推斷雲空折是不太了解事情所牽扯到的東西才會這麼說的,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零散殘缺的信息可能會讓某些人掌握關鍵的秘密。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他也很了解這件事,才敢這麼有恃無恐,不過感覺並不太像。 他頗為無奈的嘆了口氣: “也罷,說到底你的目的不過是了解他的秘密,而我們則是想讓他切實的去往教會。隻需要你承諾你會將他送往教會,我也懶得去追究你會知道什麼了。” 他們一直加以阻礙的原因就是擔心他知道了那些事之後有了別的想法。 雲空折麵對這個選擇有點犯難了,他並不是有多想更改別人所安排的做法,隻是他很難麵對正確的方向走進錯誤的道路。可不到最後,他也說不出到底有沒有做對,他不過是遵照自己的本心,在做出選擇後努力讓事情走向正確的軌跡罷了。 可這個承諾或許會讓他偏離本心。 他打算拒絕,即便最後可能會讓事情混亂,可能會被上級問責,但他覺得應該這樣選擇。 可是在他開口前的一瞬間,冥冥之中似乎有一支無形的手撥動了他的心弦,讓他原本的想法產生了偏差。 “我承諾我會如你所說的那樣做。” 這一時刻,雲空折打心底覺得這麼做是正確無比的選擇。 月組長聽到這話才總算是舒展了眉頭,他微微一笑道: “很好的回答,我雖然不喜歡你的態度,但你的承諾我還是放心的。” “既然你滿意了,我們就離開了,在那些無關者到來之前。” 花夜語看到雲空折向自己示意,笑嘻嘻地走了過去,她看著不遠處站著的少年,斟酌了一小會說道: “組長,我們是可以回去了吧?” “是啊,得趕緊了,那些好事者很快就要過來了。”雲空折嘆了口氣道:“先前是那個家夥在空中一直進行著乾擾,不然現在已經到了。” 而現在那個家夥,也就是月組長已經帶著幽先生離開了,他們的位置也毫無偽裝地顯現出來。 “我說怎麼隻有你過來呢。”花夜語恍然大悟。 “他那點伎倆還瞞不住我,或者說我這個層次的不會被這種把戲影響。好了,不提這些,我們趕緊動身。”他快速地解釋完其中緣故,卻看到少女還呆呆地站在那裡。 花夜語指著那個少年,笑瞇瞇地說: “組長,他可不會魔法啊,要抓緊時間離開的話……得你幫忙咯。” 雲空折心說怪不得,從剛剛開始就感覺到她有什麼要求不說。 “這樣倒好,我也能近距離感受下他的異常之處。”他輕快地點頭答應。 他們移動到一條大馬路,選擇從這裡步行離開,在熱鬧的街道上移動總歸是不容易引人注意,況且這裡距離目的地相對來說也挺近了。 “小花,你的方向感挺不錯呀,說起來我能來的這麼快,也是因為距離近啊。” 在那次詐騙的表演結束後,她所移動的方向就是部門所在的位置,說是把結果交給運氣,但她也稍稍撥動了命運的天平。 即便距離更近還是那個月組長來的更快,在移動速度的對麵他還是稍遜一籌。 “都在我的計算之中啦。”花夜語一臉得意地晃了晃腦袋。 初星也是頭一次見到她這樣的舉動,忍不住輕笑出聲。 但他很快被花夜語發現,並且被嬌怒地瞪了一眼,瞪完之後她又突然想起來什麼事情一樣,向走在前麵的雲空折問道: “所以說,組長現在對他的情況有頭緒了嗎?” 剛剛他被雲空折背著疾行到這條大路上,盡管沒用多久時間,卻也足夠靠魔力探知他的情況了。 雲空折聽她問起這個問題略顯尷尬地笑道: “關於這點啊,還得是請專業的人來吧,剛好那家夥現在就在組裡。” “這麼說你也搞不清楚咯?”花夜語捂著嘴偷笑。 “哎,是搞不太清楚。我的直覺告訴我不要去深入感知他,所以我隻是稍微試探了一下,倒也沒發現什麼問題。” “沒發現什麼問題?可他身上哪裡都是問題呀。”花夜語驚訝組長怎麼說出這樣沒有道理的話。 雲空折停下腳步,站在原地認真思考了一番道: “我當然知道這件事,我的意思是,我沒有發現哪裡出了問題。他的本源像是口乾涸的深井,像一個渴望魔力填補的無底洞一樣,在沒有魔力存在的他的體內,我感知不到他究竟有沒有突破限製,但既然能通過魔力牽引的測試,大概是突破了吧。” 花夜語嗯了一聲,之前自己探知的時候幾乎什麼也沒發現,還不知為何對其感到了恐懼。這麼一對比起來,她不禁感嘆:組長果然還是不一樣呀,能得到這麼多新的信息。 雲空折又想了想接著說: “光這點其實就已經相當異常了,但他好像對魔力的親和力極其的低,都不說能保存多少魔力量去填補缺漏了,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想讓魔力接近他都非常困難。” 這大概就是他周圍魔力濃度偏低的原因了。 “對於這種情況,光是從我的角度來說的話。呃……”他遲疑不定到底要不要說出自己的看法,老實說他更希望結合他人的意見得出更加合理的解釋。 “說呀,為什麼不說。” 雲空折這麼短的接觸下就獲取了不少信息,雖然不是什麼好消息,但花夜語還是期望聽到他的結論。 “要我評價的話,就是他無法成就超凡,即使他真的已經突破了限製。” 這是個足夠讓任何渴望魔法的人心情跌落到穀底的結論。 “怎麼會…是這樣?”花夜語莫名有點感同身受的悲傷,她下意識回頭看向跟著身後的少年。 結果少年倒像個沒事人一樣,表情可謂是相當的放鬆,偶爾還左顧右盼路旁各式各樣的店鋪。 花夜語眉頭緊蹙,她意識到少年的記憶還出了問題,才會表現出這種模樣,這可真是雪上加霜啊,不過他現在能保持一臉天真或許也算是一種救贖。 “當然,我又不是很懂這種事,還是得問問專業的才能下結論。即便他最終逃脫不了這種結局,他也沒必要完全悲觀。退一萬步說,他也有可能成為從未有過的特例。”雲空折試圖在宣判死刑的話裡給予一絲生機。 這番話還真不是一廂情願的安慰,畢竟誰也沒見過這種事。堪稱災難的體質卻突破了隱柒的限製,這的確是特例中的特例,就算往不人道的方向去想,他至少也具有極高的研究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