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景德居然敗了?” 在得到周文育敗退西江的消息後,盧子略很是吃驚。 當初因為兄長被冤殺,與杜天合等執拿南江督護沈顗,擁兵數千,圍城攻打廣州。 氣焰之盛,一時無兩。 起兵之初,立即得到數萬吏人響應,雲集城下。 數萬人馬頓時圍著廣州城日夜不停的攻打。 還生怕蕭映、蕭諮從廣州城逃出,特意將人馬分為四部,圍著廣州城四麵布下。 盧子略、盧子烈兄弟親自坐鎮南邊,指揮萬餘人。 北邊杜天合,統兵八千。 東麵杜天合弟杜僧明,統兵六千。 西麵周文育,所統人馬五千,也是最少的。 但四路人馬加起來,也足有三萬有餘。 以三萬人馬日夜攻打廣州,但廣州仍是巋然不動。 當然,這非是蕭映、蕭諮能有何等能耐,實在是得益於廣州城池的高大。 廣州城墻高達數丈,駐紮兵馬萬人有餘。 隻是這萬人沒有一個好的將軍統領,大戰之初,被杜僧明聯合周文育大破,主將當場陣亡不說,人馬一下折損四千有餘。 如此重的傷亡比例,傳到廣州城,使得廣州城內外震動不已,一日三驚。 蕭諮渾身汗流浹背,立即請求兄長蕭映向外搬取救兵。 還特地提到陳霸先。 蕭映當時鼻子一哼,隻責備蕭諮當初的作為實在太過。 “初起時,盧子雄等拚命懇請秋後再發兵,就連興國(陳霸先表字)亦曾苦苦勸說,你隻是不聽,還嗬斥興國,將之逐回高要。” 責備歸責備,蕭映還是得派人向陳霸先搬取救兵。 也許,廣州城到現在仍是沒有崩潰,大概也是指望陳霸先這支人馬。 南江督護沈顗起兵之初就被叛軍拿下了,大概也隻能寄希望於陳霸先了。 盧子略等,自然有聞聽過陳霸先大名的,對陳霸先自然忌憚。不然也不會特意讓周文育抽出一部人馬,親自帶兵攔截。 如今就連周文育也都被一戰退回了西麵大營,也難怪盧子略得到消息,心裡吃驚不已。 “如此看來,陳霸先他果然是從高要沿西江來了。” 如果陳霸先走水路,隻怕會選擇南麵登陸。 南麵,也正是他所部人馬的駐紮之地。 隻是他手上雖然有個萬餘人,一旦陳霸先登岸,聯合廣州內外夾擊,必將使得他腹背受敵,極其的被動。 是以,他立即發函,叫杜天合、周文育、杜僧明各部各自抽調一些人馬,前來南邊助戰。 周文育雖然跟陳擬等交過手,然而並沒有探出對方的虛實。 雖然對於陳軍一邊樓船上射出的箭矢之稀少感到困惑,到底還是因為白袍將軍的沉穩氣度而暗自擊節。 再者,陳霸先的帥旗也掛了出來,雖然沒有親眼看到陳霸先,這大概就算見麵也未必認得,但是周文育也不好隨便猜測,就怕到時給了盧子略錯誤的信息。 是以,周文育隻是將賊人樓船高大我方船隻矮小不敵,無法靠近將之擊破,向盧子略簡單的說明了,其他也並沒有去提。 結果,盧子略誤以為陳霸先主力將要從南麵登陸。 也正是因為盧子略的誤判,這才緊急向各部召集人馬,以防陳霸先的到來。 然而,盧子略不知道的是,周文育剛分出一部兩千的人馬,他所在的西麵,又立即出現了一支打著陳霸先旗號的人馬,占據了熙安。 熙安之地控扼西麵與北麵的聯係,將周文育一部與杜天合一部隔開。 周文育也是蒙了,但並沒有因此懼怕。 不管到底哪邊是真的陳霸先本部人馬,隻有殺上去了也才知道。 周文育因為分出了一部兩千人,此刻身邊不過三千還差點。 除了留下一千繼續對廣州城展開虛張聲勢而外,他帶著抽調出的兩千人,立即向熙安猛撲。 然而,讓周文育苦惱的是,熙安地勢險峻,扼控此處,足以擋百萬軍,就算他猛攻,一時根本無法取勝。 當初隻一心要下廣州,也隻是在南麵安排了重軍,誰知道陳霸先會走陸路。 而陸路之地,他們也隻是各自為戰,並沒有將各部之間聯係的重要關隘進行防守,以致被賊人一舉偷襲。 如今看似無足輕重的熙安丟了,也立即引起了諸部之間的恐慌。 眼看到周文育等在城下疾戰不得,又改破口大罵了,防守城樓的陳霸先從妹婿錢道戢,此刻早已是嗬嗬而笑,不做理會。 “此地險峻,爾等縱然來的再多,又焉能從我頭頂上飛過去不成?” 錢道戢跟隨陳霸先一道由水路繞行,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一路奔襲,終於抵達熙安。 在陳霸先的設想中,若熙安為賊重兵據守,則廣州一戰恐怕一時難以結束。眼下,熙安守兵寥寥而已,正是給了陳霸先天賜良機。 當下,陳霸先率領士卒,一舉攻破熙安。 等下了熙安後,陳霸先稍作休整,又即出發。 實在是十萬火急,片刻不能停。 陳霸先怕就怕在,如果因為自己晚到了,以致廣州淪陷,則必將愧疚一輩子。 而他之所以不選擇更加輕便的西江水路行進,實在是沒有辦法。 如果是到廣州履行公務,水路當然最好。 但是,如果是救人,水路無疑是送死。 他所部人馬本來就少,如果不能出其不意,給敵人以意外,焉能破賊敵之膽? 分兵走山路,實在是無奈之舉。 而又要在保證廣州無事的情況下,能夠盡早的靠近廣州,著實讓陳霸先疲於奔命。 但這也是沒有辦法,也隻有這樣,才能保證最後的戰果。 陳霸先去之前,將熙安留給了錢道戢防守,並給了他兩百人馬。 兩百人馬不多,但若用心防守,時刻防備,其實也已經足夠。 錢道戢不過是扼守一地,要知道,他陳霸先才將是要麵對更加兇險的局麵。 他所部一共才三千多,留了百人守城,給了陳蒨三百有餘,又給了陳擬三百,如今再給錢道戢兩百,前後一算,已去了八九百有餘。 而陳霸先,此時所部加起來不過兩千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