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怕傷到嬰兒,所以得分好幾刀,一層層剖開,直到最後一層露了出來,趙李氏已經隻吊著一口氣了。 接生婆拿起剪刀,產婦身上的血已經擦不乾凈了,找到了合適的位置,乾脆利落的將嬰兒取了出來,剪了臍帶。 原本沒聲音,拍了兩下屁股後,哭的倒挺洪亮。 接生婆這才鬆了口氣,能和主家交代了。 助手探了產婦氣息,搖了搖頭,人已經沒救了。 “你們給這裡收拾一下。”接生婆抱著孩子去給主家報喜了。 兩個助手從箱子裡取出白布,將趙李氏剖開的身體緊緊的裹了起來,直到白布上沒在滲血。 趁著屍體還沒涼,手腳都解開,給她換上了衣服,簡單的打理一番,也算是留個體麵了。 “恭喜恭喜,是個男娃。” 村長接過孩子,打開被子確認後,高興的抱給自家爹看。 “我娘呢?”小孩盯了半天沒看屋裡再出來人,稚嫩的聲音並沒有吸引大人的注意。 老大進了屋裡,他不知道什麼是生死,隻看見自己娘身上纏滿了白布。 “我娘怎麼還沒醒?”老大抬頭望著其中一個助手。 兩個大娘互相看了眼,還是開口了。 “你娘死了。” 老大才一歲,剛剛會說話,但還不怎麼聽懂。 王立縱觀全局的視角,看到了眼前,他一時也沉默了。 場景突然就到了後山上,村長和幾個人挖了個坑,這一塊大大小小的墳堆,有的上麵立了木牌,有的就是隆起的黃土。 村長解開了趙李氏的衣服,看到麵前裹著的白布,拆開費工夫,就又從腿上下手。 一個年輕的女性,已經去世了,在幾個陌生男性的注視下,給自己的丈夫,從腿上剝下來一塊皮。 “這樣就不用怕這婆娘鬧了。” 村長將趙李氏扔進坑裡,又丟了個鈴鐺進去。 王立餘光中出現一抹紅,轉頭一看,是紅衣女鬼。 “我以往不知道,村子裡家家門口掛著的香包,就是拿我們的皮縫製的,防止我們死後有怨氣回來找他們。” 王立沒有回話。 “就這樣你還要幫他們嗎?” 依舊是無言。 “果然,你們這幫男人,都是狠心的。” 紅衣女鬼幻出了爪牙,掐住了王立的脖子,卻傷不到分毫。 王立將她的手拉開,走到了趙李氏的屍體前。 這個女鬼的怨氣似乎隻有一部分趙李氏,看來是多個冤魂集在了一起成了這個女鬼。 “你就在這裡麵待著吧。” 女鬼原打算和王立談談,希望他不要插手,可現在這樣油鹽不進,隻能希望他遲點反應過來了,在這幻境裡多待一會。 王立並沒有因為女鬼消失而著急,他跟在村長後麵,想要了解更多的事情。 撇去特調組的身份,他不想阻止女鬼,畢竟她們是受害者,但是沒辦法,他的身份讓他必須要無條件的站在人這一邊。 這幻境裡麵的時間線主要是圍繞著趙李氏,下一個場景變成了好些年後了。 夜晚,天上的烏雲遮住了月亮,女鬼們打著傘走在了青石磚上。 趙李氏還沒和其他鬼魂融和,所以麵容還是自己本身的樣子。 她憑著記憶回到了村長家門口,可怎麼都進不去,透過窗戶玻璃,她看見了一個在玩耍的小男孩。 身上的鈴鐺傳出聲響,小男孩看向窗戶,剛好和趙李氏對上。 趙李氏的記憶已經不太完全了,模模糊糊的,本能的想要進去,可是怎麼都推不開門。 王立看著一條長街,門窗上都趴著女鬼,清脆的鈴鐺聲從四麵八方而來,屋內的人想必都能聽見。 時間差不多了,紅衣女鬼召集回了所有的女鬼。 她們先去了後山的亂墳崗,隨後又一道進了祠堂。 紅衣女鬼依舊囂張的坐在供桌上,其餘則圍在她身邊,不斷的將自身的怨氣與她融合。 王立走到了紅衣女鬼麵前,右手抵在她的額頭上,試圖從無數段記憶中找出她的本體。 經過一番搜尋,王立睜開了眼睛。 得到了想要的信息,他自然沒必要再在這裡麵折騰下去了,從虛空中撕開了道口子,回到了現實世界。 外麵的世界日上三竿,特調組的成員已經走出了村子。 村子裡麵陷入了混亂,王立從暗處走了出來,進到了村長家裡。 後院聚滿了人,祭壇前站著個老人,看這架勢,應該是村裡的巫師。 “噗——”血噴了一地,將燃著的香滅了。 “這幫妖婦怨氣太深,看來這次…”巫師搖了搖頭。 在場的老人都陷入了恐慌,今早起來發現村子裡所有的年輕人一夜之間,失去了意識,麵色犯黑,看著就是中了邪。 “趙村長,這是什麼情況?”王立的出現顯然有點不合時宜,一群人眼神不明,齊齊盯著他看。 “王記者,村裡現在有些事情,沒有辦法接待您了,您看改日再來?”趙村長不知道王立看見了多少,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連忙起身將他擋在門外,涉及到村裡機密的事情,這個外人在這有點不合適。 王立卻是故意裝傻,“今天不是說去祠堂嗎?你們告訴我在哪,我自己去就行了,不耽誤你們事。” “順著這條主路,一直沿著,往後走有個岔路,走右邊那條。” 王立得到了允許後轉身的很乾脆,天塌了也得按規矩辦事。 “這讓他去了?”老三站在村長身後,聽到了全程。 “沒事,祠堂那門,你不是說其他幾個人早上的時候都走了嗎,這就他一個人打不開的,何況現在沒空管這個了。” 順著路走,王立果然看到了岔路,遠遠的看路的走向,好像有些眼熟,他選擇先去左邊那條看看。 這條路比較窄,彎彎曲曲的繞了半座山。 走到了盡頭,入眼是滿地的墳堆,幻境裡,村長他們埋屍體的地方。 有些豎著木牌,大多沒有名,隻有姓,他的確知道有些地方,女性不能入祠堂。 就這樣草草的黃土一埋,去娘家報個信,一條生命就算是有頭有尾了? 這些冤魂全部聚在了一起,感化是不成了… 王立嘆了口氣,搖搖頭,雖是無奈,可也沒辦法。 從亂墳崗離開回到岔路,王立朝著祠堂走去。 祠堂占地麵積挺大,五六米的高度,屋頂是這邊常用的青瓦,墻麵的灰漆應該是近些年才刷的,撐著前簷的柱子表層已經開始脫落。 他開眼一看,裡麵果然是群鬼聚集,那些族內年輕男子的靈魂全部被困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