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龍舟上喝了三天的酒,楊廣也把李卓幾人的功績宣揚的天下皆知。不管是隨行的異族首領,還是附近的地方郡守,或者世家大族,李卓都混了一個臉熟。 三天後天氣晴朗,楊廣的興致也差不多了,準備北巡涿郡,又在龍舟頂層召見李卓。 楊廣這幾日很高興,似乎有些宿醉,但此時的精神很不錯,他看著李卓,誅心的問道: “李卓你在四海樓說是功名須直取,怎麼現在又接受朕得封賞?” 李卓不知道楊廣抽哪門子風,居然這麼問。 但楊廣是當今皇帝,掌握生殺大權,也隻能裝作誠惶誠恐的回答: “回陛下,臣原想著做一個文臣。後來想想陛下以‘大業’為號,自然要超越秦皇漢武,做出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功業、文武兩途都不可偏廢。臣做一個武將,同樣可以為大隋效力,報答陛下的賞識!” 這一次,楊廣身邊沒有別的大臣,隻有幾個太監跟著。 聽了李卓的回答,楊廣不動聲色,忽然站起來往側邊走去,隨後就是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 李卓不知道楊廣何意,隻能低著頭,一動不動。 “抬起頭來……” 楊廣忽然說道。 李卓老老實實的抬起頭來,卻隻看見楊廣的背影。在他的麵前,是一幅巨大的大隋地圖。 在這幅地圖上,剛剛修建成功的運河,用鮮明的紅色標出來。 洛陽居中,黃河橫貫東西,運河連通南北。 看得出來,楊廣修建運河的初衷,的確是打壓江南豪族,準備完成南北融合。 “你知道你的任務麼?朕給你渤海郡丞的官職,可不是臨時起意……” 這一刻,李卓才明白,眼前的楊廣,不是歷史上那個冷冰冰的楊廣,而是雄才大略,有想法有乾勁的大業皇帝。 知道可能有別的安排,李卓頓時緊張起來,額頭冒汗: “臣得陛下青眼,以微末之功得授渤海郡丞,一直誠惶誠恐,唯恐辜負陛下的厚望,但臣愚鈍,請陛下明示……” 楊廣沒有回頭,而是伸手在地圖上一劃,手指直接從渤海郡的位置,直到高句麗南端,然後又一劃,直接滑到了日本的位置。 楊廣盯著地圖,慢慢說道: “大隋天朝上國,居世界之中,自然要征服四夷,使其接受教化。” “四夷蠻荒之地,其人畏威而不懷德,唯有斧鉞加頸方知悔悟。大隋國力昌盛,自然要思謀深遠,勿遺子孫憂……” “朕征討高句麗,怕地方不穩。你的任務,就是守住渤海郡,尋找適合出海的港口……” “你是郡丞,手握兵權,當臨機決斷,為了這場大業增添光彩……” …… 楊廣故作高深,李卓裝傻充愣,終於等楊廣發泄完他心中的宏圖大業,領到了上任的關防和爵位鐵券。 李卓作為新鮮出爐的大隋英雄,得到了無與倫比的名聲。隨著楊廣的詔書和宣傳,甚至有說書人根據楊廣的宣傳口徑,編出段子宣揚大隋威風,讓許多人視李卓為戰神,是厲害至極的大人物。 這一點,確實出乎李卓的預料。 不過對於沒有家世背景,在這個時代毫無號召力的李卓來說,他在民間的聲望卻出奇的好。郭過後幾年,大隋陷入亂世,甚至有人給李卓修生祠,虔誠供奉。讓李卓在後來,得到許多意外的助力。有了關防。李卓就可以去渤海郡上任了,是如假包換的渤海郡丞,大隋官員。 程咬金和徐茂功也得到了關防,三人告辭這幾日跟班一樣的裴行儼,帶著親隨回到王伯當的莊園。 回到王伯當的眼妝園。我魔燈也是見三人滿載而歸,王伯當喜出望外: “恭喜高遠,成了大隋的侯爺,日後扶搖直上,前程不可限量……義貞和懋功也一戰成名,得了官家身份,雖然不如高遠,但同樣前程可期。” 楊廣治下的大隋,官製歷經改動,和以往歷朝歷代都有差別。 李卓的郡丞,徐茂功和程咬金的校尉,都掌握兵權,在地方上有很大的權限。 除了幾年後天下大亂,楊廣創造出來軍政一手抓的通守,算是地方上最有含金量的職位了,可以一展抱負。 “哈哈,伯當兄過獎了。以伯當兄的才能,或許過不了多久,就會跟我們一樣了……” 李卓見王伯當眼神熱切,知道他也希望能在大隋混個一官半職。卻不知道,他後來怎麼加入瓦崗寨的…… 歷史上的瓦崗起義,就在今年。 程咬金和徐茂功,追殺阿史那咄苾的時候,都沒想到居然能混個一官半職。完全是意外之喜,難免有些誌得意滿。 看著徐茂功驕矜自傲的神情,李卓有些懷疑: “大隋的濮陽縣尉,會和歷史上一樣麼,小小年紀就加入造反的隊伍?” 王伯當和徐茂功是舊識,拉著徐茂功研究他的官防。 柳五、袁彬、虎子、王秋、唐世金以及程咬金手下的張大牛等人,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都是異常興奮。 “兩位郎君大喜,現在有了爵位和官身,日後大展宏圖,建功立業!” 李卓和程咬金有了官方的身份,他們的身份地位也會跟著改變。李卓豪氣的一揮手,對這幾個頭領說道: “召集兄弟們,就說連日辛苦,我和程郎君都有賞賜,讓大家一起高興……” 程咬金含笑不語,看著李卓安排,等柳五等人離開,程咬金才拉著李卓,嚴肅的說道: “高遠,我準備把張大牛他們托付給你……就是我,隻要高遠有吩咐,同樣唯令是從!” “程大哥,你這是……” 李卓愣住了,看著程咬金,不知從何說起。 在潛意識裡,李卓自然要親近秦叔寶程咬金。 但有歷史上的天可汗李世民在,李卓這幾年都沒想過自立的可能,更沒有想過收服程咬金,讓他成為下屬。 但現在程咬金的意思,確實是他主動…… “哥哥我祖上都是文官,對軍旅之事不熟悉。我自小習武,也是見亂世不止,武人更有話語權……” “哥哥在家裡訓練家丁仆役,橫行鄉裡。濟州的惡少年來投靠,不管良莠全部收下,在濟州也有幾分威風。” “但來到洛陽,哥哥才發現我無法管好他們,更別說給他們一個好的前程了。咱們在崔府二十天,我之所以不聞不問,其實就想看看,高遠會不會虧待他人,能不能管得住這些人。” “現在看來,不但高遠智謀深遠,就是柳五等人也非凡俗之輩,把他們交給你,完全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