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樓閣款式,暗閣壁畫,棋盤樣式,再加上那溶洞裡見到的奇怪發式,韓小早已經隱約察覺到了什麼不對,隻是千古流轉,猜的到未必想得通,是什麼讓這些東西擋住了這種環境下的時間侵蝕。 棋盤上出現了三種意誌,一種是小米粒的精準走法,絕對理智,像匯合遊戲,一開始便有了結局;一種是白素素與韓小早的對弈,那是棋逢對手的屢次拚殺;而最後一種則是殘棋本有的布局,沙場求點兵,五十翻弦外之聲。 兵法裡有圍追堵截,有十麵埋伏,有伐兵、伐交、伐謀,漸漸的韓小早和白素素都感覺到了那股陣仗中的軍魂,棋是自己下的,兵卻不是自己的。 三種意誌交融,綜合成了兩種風格,一個其途坦坦,勇者不懼,一個陰柔懷英,來者不拒;二人也在不知不覺中棋風也起了變化。 韓小早眉頭緊鎖,白素素黛眉微蹙,棋上戰爭進入焦作狀態,旁觀的人目光倦怠,猶如石化。 韓小早陽剛直入,大開大合,布局深遠,一劍為鋒,可斬千軍萬馬,一念為心,可三軍奪帥。 白素素下棋陰柔,陰中帶柔,柔中帶剛,詭為溫柔鄉,任你七尺男兒,步步蠶食,積毀銷骨。 一局棋下了許多時辰,沒人知曉,兩人如魔如仙,早已進入了忘我境界。 馬鳴駿摸著饑腸轆轆的腹部才明白什麼是枯棋忘日月,棋完似爛柯,可是看著二人的入神又不敢輕舉妄動。 等到韓小早一聲輕嘆,兩個人都放下了手中的棋子時,就連身體素質過硬的張佟趁也已經扶墻了。 棋盤上布滿了棋子,沒了思考的空間,也沒了可下的地方,他沒做到劍指三軍,她也沒做到襲殺敵首,到了最後,沒想到是和棋,黑白相纏入夢境,陰陽不離是自身。 韓小早口中喃喃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一局下完,不知過了多少時辰,耗了多少精力,可樓閣沒顯出一絲反應,仿若那棋不過是先人留下的消遣,難道,難道是他猜錯了? 小米粒:“棋盤低了三毫,棋笥高了三分。” 高科技便是高科技,便是毫厘也察覺出了其中的不同,若是換成是人,要怎樣的心細如發才能發現這種機關的細微變化。 小米粒的話驚醒了夢中人,棋局千變萬化,因人而異,怎麼可能剛好下到設局人想要的結果,所以跟解題一樣,除了最優解,還有通解,看來他們頗為幸運中了第二個情況。 韓小早朝白素素使了一個眼神,兩人默契的把手默默的放在了棋笥之上,隨著吱嚓的輕微聲響,眾人心中皆是一喜,“有戲。” 不過變化的不是地上的空間,而是樓閣正中間做工精良鏤璧嗡嗡作響,少頃開了一道可容單人的入口。 張佟趁:“這麼厚,怪不得沒發現其中埋伏,古人的智慧還真了不得。” “走吧,古人的智慧確實有獨到之處。”韓小早微微一笑,剛欲站起身來卻感覺到一陣眩暈襲來,來自饑餓的乏力瞬間爬滿全身。 隨著鏤壁開闔,棋盤傾覆,棋子緩慢的掉入棋笥中,剩下了開始的布局,馬鳴駿上去摸了摸:“草,是磁石做的棋子。” 棋盤恢復初樣時,機關也開始慢慢關閉,眾人來不及多想,牟足了勁,連爬帶扶的擠進了不知通往何處的甬道。隨著石壁的閉合,四周陷入深入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大哈開啟了照明模式,周身泛起了柔弱的光,那是一種特殊的塗料,既不刺眼,也不耗能,是科技利用環境中靜電離子的完美契合。 韓小早用近乎嘶啞的聲音告訴馬鳴駿,其實不用那麼著急,通解的意思,隻要把棋盤擺滿棋子,再轉動棋笥便能啟動機關。 馬鳴駿和張佟趁才反應過來,不過為時已晚,隻不過更糟糕的是韓小早與白素素的身體狀況,前者內傷未愈,後者身體發虛,對弈全神貫注尚不發作,如今一個昏昏欲睡,一個氣若遊絲。 韓小早努力的掙紮著坐直了身子,他有些後讓白素素陪自己下棋,她本就虛弱的身軀因此更加疲乏。 馬鳴駿通曉醫理,自然懂得如何照顧二人,隻是看著心疼,不斷的喂些淡水摻雜食物含鹽的流體。 瀑布的深處有一位八九歲的少年,衣衫襤褸,麵色蒼白,唯有一雙事兒大而無辜,時而亮而深邃,仿若能看穿眼前的黑暗,一切明了於胸,嘴裡還不斷的念叨著“就這裡吧,我要顯得更落魄些更好。” 秦天墓出世的消息不脛而走,成了許多國度或地區不可言說的秘密,盜墓掘墳不論出於任何理由,都是敗壞陰德之事。 七年天災,十年重啟,物質基礎決定的意識形態出現了新的變化,這種變化從新定義了財富。若不是特殊,已經很人打這方麵的主意,而秦天墓算是一個意外中的意外。 秦天墓因一個傳說吸引著全世界的目光,因全世界的目光而位列流傳的十大寶藏要地之首。 而這座墓若隻是如此也不會顯得那麼棘手,也不會也來後麵那麼大的動靜,這一切的一切都與這座墓的主人有關。 墓的主人為秦國第六位諸侯,祖皇王朝封建帝製的創造者,名副其實的千古一帝。所以無論歷史地位,還是人文情懷,都不允許有人打它的主意,但也因樹大招風,更因那傳說中隕石的出現,因此出現了總有宵小要害朕的歷史結論。 消息不脛而走,保護它的人不敢明著來,怕有人說別有用心;別有用心的人也不敢明著來,怕背負千古罪名,然而無論哪一種勢力都在悄悄的向著瘋三角靠近,其中不乏大國與龐大的民間組織這又應了韓思洛猜想,當一種潮流的出現與方向隨著其內數量增加而不可逆。 休息許久韓小早恢復了一些元氣,白素素仍在昏睡,時不待我,簡單的休整後,便開始了新的探險之旅,璃韻的失蹤在眾人的心頭種下了某種心切的意誌,驅使著眾人的馬不停蹄。 有些人從出生到死亡都是世界運轉中的引子,韓小早自從遇到藍麒那一刻,命運似乎也給了他同樣的安排。 三日後。 “早能不能歇一歇,我快不行了。”馬鳴駿扶著墻頹廢在地上,世上怎麼會有這種地方,臺階螺旋向下,走著走著,看不到盡頭,也看不到回路,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唯一能標記區別的是墻上的一幅幅歷史圖鑒。 “多少幅了。”韓小早問道。 “459幅。”小米粒回答道,人腦不如機腦的區別就在這裡,韓小早讓小米粒對路途中的所有細節掃描入庫,特別是墻壁上的歷史圖鑒,那可是一部行走在兩千多年前的史詩。 “休息下也好。”韓小早望了一眼大哈身上的白素素,熒光下白皙的臉龐更加娟秀,仿若畫軸的走出的仙女。 “小主,除壁畫外有新發現。”小米粒安中傳音,並在韓小早的可視化數據裡調出來一串串不太清晰的腳印。 科技裡有一項刑偵技術,通過腳印反推人的身高體型,這些腳印多而淺顯,好在可分清前後。 在小米粒的不懈努力下,反推驗證,終於觸摸一絲那熟悉的倩影,璃韻身高163cm,體重42kg,穿35碼鞋子,而從腳印得出的結果,女,162.8cm,體重41kg。 那串女性腳印連綿,富有節奏,並不像被人脅迫的樣子。 好消息一出,馬鳴駿表現的最為積極,要歇的是他嚷著要走的也是他,感情是下一秒璃韻便能出現在眼前似的。 壁畫中有許多人物,有許多故事,有祖龍王朝的王,也有祖龍王朝的臣,但更讓韓小早震驚的是貫穿始終的意誌,那是他從未領略過的跨越數百年的家族興衰與傳承。 自第一代因養馬有功被周天子封附屬國到祖龍一掃六國,天下大統,那意誌始終如一。世人皆知祖皇的偉大,卻不知在世界命盤中,也離不開歷代先輩的積累與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