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大:“大哥!長老們死光了!” 大大:“放屁!那不還有一個嗎?” “你們兩個呆在這乾嘛,還不快叫人殺了他!” 那逃命的方士路過二大和大大,不忘催人去送死。 二大:“大哥我們上嗎?” 大大:“不,不不用上了,他們已經來了。” 黎與向平緊跟在方士身後,根本不管這些山賊,而這些山賊也隻是拿著家夥在旁邊看來看去,沒有動手的想法。 想必他們也明白,將對將,兵對兵的道理。 一路跟隨,直到那家夥鉆進一屋中,但這次黎沒有再等,而是卷起一攤碎石砸爛了房門,見裡麵沒有埋伏或是機關,才警惕的踱步進去。 “地道。” “大人,要進去嗎。” “他必定在裡麵等著我們,一進去就是一劍。” 兩人麵對地道有些猶豫。 “大人,我們不如抓幾個他們的人扔進去,看看情況。” 黎微微一抬頭,笑道:“還是你心狠手辣。” 向平臉紅,嘿嘿一笑。 說著這般,他也照做了,這確實是個好辦法,被他扔進去的山賊也傳出滾動、落地、“啊!”的聲音。 隨後黎又扔進去幾個,皆傳出痛苦的叫喊。 每隔一段時間扔進去一個,連著扔了十個人,最後發現寨中已沒有山賊了,黎此時微微點頭,“聽聲音都是利器刺進體內,那便無礙了。” 於是他裹緊頭部,緩緩鉆進地道,在一陣斜向下滑行之後落到地麵,黑暗中斜上方陡然一劍刺來。 叮的一聲,黎透過玉衣捏住劍鋒。 幾聲後退的步子傳來,隨後是跪地磕頭聲。 向平也滑了下來,他雖然不知道下麵發生了什麼,但必定追隨在黎身後。 待他適應了些黑暗,油燈此時也被黎點亮了。 麵前是個跪地求饒的人,就是那白衣白麵具的方士,麵具背後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在痛哭流涕。 而他後麵則是一個個麵紫肌瘦,氣弱遊絲的人。油燈下他們擠成一塊兒,抱團取暖的同時,口中嗚嗚的叫著,實是害怕極了在胡言亂語。 方圓看著有二十丈寬,可此地至少百來號人,男人女人,老人孩子全部衣不蔽體,有的雙眼無神,有的驚恐萬分。 黎揮手掃了掃各種臭氣,似乎他們吃喝拉撒全在一塊兒,造成此地沒有一絲能聞的味道。 “就隻剩這麼點人?” 黎這麼問道,那家夥急忙抬頭,“還有其他窯子,仙人要是能放過我,我立馬帶仙人前去。” 向平一腳踢開他,“現在要你還有何用。” “別急,我還有話問問他。” “是,大人。” 聽到還有一線生機,那人雙手舉起來,迫切道:“問,仙人盡管問,小人無所不言。” “你們如何貯藏暖雪?” “按暖雪天數來算,剛落下的雪,男人抱一天,女人半天,老人小孩兒三個時辰。如果是抱一日雪,時間減半,依次遞減,隻要完成,可以吃飯,可以如廁。” “暖雪最長到了幾日?” “呃,呃……到了十天,有一枚暖雪到了十天,那十日雪不管換誰去抱,一個時辰之內立馬凍死,旁邊的人立馬熱死,沒人能抱住超過一個時辰。現在算起來,還得死上十多個雪奴才能到十一日。” “如此可怕嗎……好了,我的問題問完了,作為回報,你可以問我兩個問題。知無不言。” “什麼?” 那白色麵具下定是呆滯的目光,“難道,難道回報不是,放過我嗎?” 黎搖搖頭:“人該死的時候就該死。” 那白衣人崩潰的後退,嘴裡叫到:“為什麼好好的你們官府要來殺我們,我們手段是殘忍了點,但又不是沒有同行,怎麼他們沒事,偏偏是我們啊?” “因為你們綁了郡守的家眷。” “不可能!我早就懷疑了,官府好好的為什麼與我們為敵。我特意問過他們很多遍,說家中有關係的就可以走,根本沒人啊!” “我!我是郡守的子嗣。” 後麵緩緩站出個男子,嘴唇黑厚,印堂色深,瘦若乾柴。 此人還特意解釋道:“君子不立危墻之下,我若告知身份,必定反被你拿去要挾我父親,自然不能說出口。恩人,快將這喪心病狂的人殺死吧!” 那白衣人痛苦的笑起來,連連搖頭道:“好一個君子不立危墻之下,這世界都要變了,你們儒生還講這麼多屁話。” “我再問一個問題,仙人,您是為了懸賞的錢財,還是為了救人呢。” 黎平靜的說道,“當然是為了救這些苦命人。” “哼哼,你根本就不是為了救他們,你的眼中沒有一絲憐憫,反倒是那個矮人,都他馬哭出聲了。” 向平確實在抽泣連連,他看著這些人,特別是孩子,聯想到了自己曾經的樣子,何嘗不是如此?一時悲痛欲絕,聲淚俱下。 “等等,最,最後一個問題。”他真的很眷念活著的現在,於是多問了一個問題。 “這位仁慈的矮人兄弟,你為什麼要殺我們?” 向平擦了擦淚,“我不是什麼矮人,我有名有姓,我是秦國的勇士向平,殺你是為了用你的頭換取爵位!” 那人罵道,“有病,你也有病,我背後這麼多紅雪,你要什麼爵位沒有啊!” “不!我不要暖雪換來的爵位,我要殺敵換取爵位!” 噗嗤一聲,那人不敢反抗,被向平一劍削去頭顱。 幾日過後,此地的雪奴都被接回城中。 向平問黎,說道:“大人,我們到底是為了懸賞還是真的去救人呢?” “懸賞得到的財寶是為了給你製造方術,殺敵是為了你去救人。” 向平點點頭。 對於黎來說,尋仙是第一位,救世是第二位,向平是他往後尋仙的助手,暫時排在第一位。 可向平想的卻是:“大人教了我那麼多,還救了那麼多人的命,肯定是一個熱心的大俠,隻是太規矩了,連吃一條魚,殺一個人也囉囉嗦嗦的。” 當兩人下山回到城門時,城門外擁簇了一群布衣百姓,他們圍著一張嶄新的告示指指點點,連連嘆息又痛心疾首的模樣。 向平擠了進去,出來後跟黎說道:“大人,是新的迎雪進爵製,還有郡府發布的敬仙稅令。” 黎:“嗯?你說說。” “新的迎雪進爵,沒有了一日雪的獎賞,現在獎賜必須從二日雪以上才行,且獎賞更多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然後是敬仙稅令,河東郡等各地郡縣,需要每年繳納一定的暖雪充當一部分稅收,或是繳納更多賦稅。” “將暖雪列入了稅收裡麵?” “是的大人。” “走,去問問縣尉。” 此城的縣尉看著五十餘歲,常年操勞已是滿頭花白,看他披頭散發,愁眉欲淚的模樣,黎都不好意思打攪人家處理公務。 “衛仙卿大人來訪,請恕我勞務裹身,有失遠迎。” “大人客氣了,我此來問幾個問題,問完就走,不多打擾。” 那縣尉拱拱手道:“知無不言。” “不知這新的迎雪進爵製與新頒布的敬仙稅,是怎麼一回事?” 那縣尉一聽,全身一泄,整個人都嘆了一聲:“聽說徐福那家夥回到鹹陽了,他在禁宮呆了一個月後又出海去了,等他一走,鹹陽就發出了這兩條新指令,不必多想了,又是這家夥搞的鬼!” “徐福回來過?就他一個人嗎。” 縣尉沉吟一會兒,答道:“這些細節不知,主要還是這敬仙稅,太過苛斂了,如果不交上一定份額的暖雪,就要交一倍的賦稅上去,這不是逼著我們去做暖雪的勾當嗎,到時候,誰還種地,誰還養馬,胡人來人該怎麼辦......” 縣尉大吐苦水,黎已想到了其他地方。 那三千童男童女何在,是什麼原因導致出現新的變化? “大!大人!下雪了。”屋外,向平睜大雙目神色恐懼。 黎:“哦?不是一直在下麼。” “是,紅色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