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熱油下鍋,一股菜香便飄了出來,滿院充盈,坐在躺椅上,看著滿天繁星與皓月,福魔隻覺得內心格外的寧靜。 餘山是坐不住的性子,很快便在院子裡跑來跑去,不多時便找來了一根長桿,開始打起棗來吃。 “魔哥,接著!”餘山說著,扔過來幾顆大棗。 “好吃!好甜!”福魔狠狠的咬了一大口,汁水飛濺,清爽的口感,隻覺得人間仙境不過如此。 飯很快便做好了,餘山直接一人從屋中搬出大木桌,而福魔則幫忙打飯,擺盤。 一家人上桌,飯菜的熱氣與香氣飛了出來,帶來陣陣白霧。 大家其樂融融的品嘗著美食,推杯換盞好不痛快,餘山更是一大碗接一大碗的吃著白飯,他跟著忙碌到現在也沒有吃飯。 是夜,福魔陷入了久違的安眠,李嬸心疼的抹平福魔的眉間的皺痕,幫福魔捏了捏被角輕手輕腳的走了出去。 ...... 第二天一早,天光正好。 暖黃的陽光透著窗紙照耀了進來,空氣中的塵糜浮動。 福魔伸手遮擋了一下眼部的陽光,感覺歲月靜好,想要就此沉沉的睡過去,再睡個回籠覺來。 身旁餘山那此起彼起的打鼾聲,聽得福魔內心舒暢,微微瞇了一會兒,便強打著身子起來。 福魔伸手搖了搖餘山:“起來了!起來了!太陽都曬屁股了。” 餘山的打鼾聲戛然而止,嘟囔著慢慢的爬起來,昨天他喝的酒確實有些多,“我怎麼感覺自己好像夢到一個叫懷民的人。” “在說什麼夢話,快去洗漱了。”福魔說著已經掀開門簾走了出去,身上有一身的酒氣。準備去好好的洗洗。 “福魔,起來了!”楊嬸語氣欣喜的說道,“快去洗洗,鍋裡有新鮮的小米粥,我去給你端一碗過來。” “好嘞,楊嬸,早上好!李叔呢?”福魔說著自己在臉盆裡打了一些水。 “還早呢?已經中午了。”楊嬸手腳麻利的起鍋舀米湯,微涼的米湯接了小小的一層米塊,“你李叔已經去衙門了,估計著也快回來了。” 餘山此時也走了出來,隻是看上去還是有些迷糊。 “看看,叫你別喝那麼多酒,快洗洗吧!”福魔說著把臉盆遞了過去。 餘山沒有說話,茫然的接過那臉盆,放在臺階上,用手舀了一把涼水狠狠地打在了臉上,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舒服啊。” “你們這兩臭小子,我就知道今天你們起不來,怎麼樣宿醉的滋味不好受吧。”李叔手裡提著豬頭肉和一些小菜,還有紙包著的冒著熱氣的白麵饅頭,“老婆子,午飯就不用做了,我這有現成的。” “好,你兩兄弟還是先喝點粥消消酒氣。”楊嬸答應著,端出了了兩碗粥擺在了桌麵上。 餘山傻笑著用豬毛刷沾了點鹽刷著牙,福魔吐掉嘴裡最後一口水,笑著:“我先嘗嘗楊嬸的粥,老懷念那味道了。” 端起桌上的碗,咕嚕咕嚕三下兩口的就喝完了,福魔擦了擦嘴角的米漬,宿醉的渾噩瞬間不翼而飛。 “你這臭小子,慢點喝,又沒人和你搶。”李叔笑罵著把手裡的東西擺在了桌麵上。 “老頭子,孩子喜歡喝就讓他多喝點,一天到晚就說說說,我看這兩兄弟當初就是被你這話給氣跑的。”楊嬸說著眼角微紅竟隱隱有些淚珠。 餘山也刷完了牙,急忙跑了過來直接一口氣喝掉了一碗粥,精氣神肉眼可見的好了起來。 福魔看著楊嬸的表情,心裡有些難受,當下便說道:“楊嬸,我和山子不打算去碼頭了,在那到死我也隻是個記賬的,山子也隻能做苦力,我兩想著找找其他的門路,想著暫時住在咱家,所以這段時間就可能要麻煩您多照顧。” 楊嬸嘴角咧起,高興的說道:“不麻煩,這就是你們自己的家,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別說那見外的話了。” “楊嬸,我早就不喜歡碼頭那床了,又硬又潮。還是咱們自家的床舒服。”餘山大大咧咧的說道,他早已把這裡當成了自己的家。 “你們想找門路的事可以找老頭子幫忙,他好歹是縣衙裡的。” 不等福魔說話,李叔急忙回道:“就是,聽你楊嬸的,我還想著讓你們接我的班,正好就我們昨天去的那個地方又出現了幾個瘋狗病的案列,一會吃完飯你們跟我看看去,熟悉熟悉。” 聽到這話餘山有些躍躍欲試,他是閑不住的人,最喜歡哪有問題往哪湊。 福魔若有所思,當即也點了點頭,他直覺這個事情與那錢千金的失蹤有點關聯,同一個地方,短時間內出現了兩起異常,終歸是有些奇怪的。 在飯桌上,福魔有意識的大量進食,吃了很多的肉類,甚至到最後餘山都有些沒吃飽,把鍋裡剩下的粥一股腦的喝完,這才打了個飽嗝。 “福魔這小子,也到了長身體的時候啊!和我當初一模一樣。”李叔麵帶笑意感慨的說道,“下次還是要多買些飯菜的。” “能吃怎麼了?能吃是福,又不會吃窮你。”楊嬸不滿的看著李叔,習慣性的維護福魔,伸手掐住李叔腰間的軟肉。 “疼疼疼!老婆我知道錯了。”李叔扭捏著腰部,“孩子們還看著呢!” 福魔笑著看著李叔楊嬸二人的相處,他也知道楊嬸是刀子嘴豆腐心,心裡裝著的也就他們三人。 “你個老不羞的!”楊嬸臉色微紅,站起身收拾起碗筷。 李叔這時起身看著福魔兄弟二人,“走跟著我去長長見識去。” 福魔和餘山起身跟著李叔走向門外,“楊嬸,我們就先走了。” “注意安全啊!在外麵多聽你李叔的,畢竟他有經驗。”楊嬸走到門口送別。 “知道了。”兄弟二人笑著道別,隨著李叔朝著辦案的地方走去。 ...... 很快一行三人便走到了昨天燒屍體的地方了,此時那裡隻有黑色的灰燼留下的汙漬。 “昨天那個差役沒有把屍體燒個乾凈,本來也沒人打算管,沒料到今天又有連續四人得了瘋狗病,這才花錢請了幾個苦力把這屍體運到城外埋了。”李叔看著麵前這團灰燼說道“那屍體也是個苦命人,沒有親人,自然也沒有太大的關注。” “好歹埋了,也算是入土為安吧!”福魔點了點頭:“對了,李叔,你說的新得病的那四人現在在哪裡呢?” “還在前麵幾個巷子裡,我們現在就過去。”李叔率先走了過去。 路上有幾個差役在到處巡視。 一人看到福魔等人,當即拿著棍子快步走來:“李捕快。” “現在情況怎麼樣?有沒有什麼突發狀況?”李叔在外人麵前盡顯威嚴,語氣乾脆利落。 “大家夥都在巡視,目前並沒有看到有惡犬的蹤跡,至於養狗場那邊,師爺已經請了全縣的名醫過來會診,那邊的情況我們也不清楚。” “嗯......繼續好好巡視,告訴大家夥看到惡犬就直接打死,千萬不要有僥幸心理。” “是!” 李叔和那差役聊完,便帶著福魔二人朝著深處走去。 拐到一個巷子裡,這裡並不像其他巷子那樣有著七八戶人,而是直接整個巷子都被改建成一個巨大的院子,狗叫聲此起彼伏。 推開大院門,福魔率先看到的便是十幾個鶴發童顏的老醫師,正在冥思苦想,身後跟著背著藥箱的醫童也在不停的翻書,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查找著文獻,各個忙的焦頭爛額。 “幾位老先生,可有什麼發現?”李捕快看著眼前的場景,內心已經隱約有了答案但還是想要親口詢問一個答案出來。 那群醫師還沒有回答,就看到師爺急匆匆的竄了出來,“李捕快,你終於來了,這裡就交給你了,我縣裡還有點事。”說罷也沒有等李叔回答,風一樣的跑開了。 李叔也懶得攔他,他太清楚縣裡這些人的尿性了,遇事靠不住,有好事了第一個。 一個看起來格外老的醫師,在醫童的攙扶下,顫顫巍巍的走了出來,說道:“目前,病人的癥狀大概就是畏水畏光,喜涼,沒有理智,進攻性極強,性欲旺盛,那裡格外的硬,他們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都是被狗咬。” “魔哥,這和我們之前遇到的那個人一模一樣啊!”餘山說道。 “確實,這大概率就是同一批遇害的人,應該是狗有問題。”福魔聽著耳邊那不停歇的狗叫聲,不由得有些煩躁。 “那醫師可有治病的方法?”李捕快迫不及待的說道,那醫師剛剛說的那些情況他早已經了解過了。 “暫時還沒有,我們查了很多醫書,從來沒有發現有這個病癥的記錄。”這是那些醫師都停了下來,其中一人說道。 “唯一了解這病癥的人就是師爺,他說這叫做瘋狗病,藥石無醫一般遇到這種情況都是直接準備後事的。” 李捕快看著眼前這些人,內心有些失望,可是這是全縣所有的醫師們了,若是連他們都沒辦法,那真的是無力回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