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1 / 1)

開基 光年外的孤行者 8697 字 2024-03-16

臨近年關,子家終於出現了些積極的變化,首先整個家庭安靜下來了,雖然聞喜和彩萍還是互不理睬,但子家再也沒有了勾心鬥角,孩子們也都非常健康。正當大家準備迎接新一年到來時,遠在吉州的李敏華遇到麻煩了。上半年他接了一個大活,就是幫李員外造園子。這園子工程浩大,預計需要花費三千兩銀子。李敏華在施工過程中,可能和李員外溝通上出了些問題,導致園子延期了半個月交付。這李員外卻借機發難,認為李敏華違約,並要他賠償損失。李敏華認為工程延期雙方都有責任,就算要賠付也隻能賠付延期部分。李員外卻是獅子大開口,要他賠付三千兩銀子。麵對這般敲詐勒索,李敏華堅決拒絕。李員外也是吉州當地的豪紳,勢力強大,先是糾集了一幫歹徒聚集在木具店門口鬧事。李敏華也不善罷甘休,也找來了河洲幫的人幫忙,雙方一度劍拔弩張,最後還是由吉州的捕快出麵解決此事。沒有撈到好處的李員外哪肯罷休,他打通了吉州知府的關係,一紙訴狀把李敏華告到了吉州知府。吉州知府很快就判了李敏華敗訴,並限期一個月內支付這三千兩銀子給李員外。無可奈何的李敏華趕緊捎信到玉鑼臺嶽父這邊求救,聞喜聽聞此事憂心忡忡,畢竟這吉州知府已經做了判決,單憑子家的實力要翻案簡直難於上青天。但要是真賠付這三千兩現銀,子家幾乎要破產。聞喜不得已主動找到彩萍商量這事,這對早已心生嫌隙的夫婦不得已再次攜手麵對難關。   聞喜夫婦能想到的求助對象,當然是自己的準親家金福文了,畢竟金福文姑父是在省城做官,如能得到他的幫助一切自然迎刃而解。當然此時聞喜夫婦並不知道金福文姑父早已進京做了京官。就在聞喜和彩萍商議如何去找金福文幫忙時,善美走進來說:“爹,娘,恐怕這次我們不方便去找金族長幫忙。”聞喜夫婦幾乎異口同聲地問道:“為什麼?”善美於是把善心的事跟父母說了一遍。聞喜夫婦頓時五味雜陳,內心充滿著苦楚和屈辱,眼前的一切就像洪水般像子家湧來,又像一座崩塌的大山朝子家壓來。聞喜夫婦麵臨著自成家立業以來最大的一場危機。   “顧不上這麼多了,我還是得去找金福文試試看。”聞喜說道。   彩萍反問道:“你想拿善心的幸福去交換嗎?”   聞喜有氣無力地說:“我沒有想好,但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彩萍雖然十萬個不樂意用善心的幸福去交換,但自己也沒有更好的辦法,於是隻得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去了。   聞喜一個人獨自找到金福文。金福文見聞喜主動上門也是頗感意外,他以為聞喜是為善心一事而來,於是首先開口說道:“親家公,真是慚愧,竟讓您先上門來。”   “金族長,讓您見笑了。我這次又要麻煩您來了,我家遇到了不小的麻煩,恐怕非得請你出麵才能擺平。”   金福文一聽子家遇到麻煩了,頓時精氣神十足,大腦也飛速地轉了起來,他想這子家又碰到什麼事情了?金福文於是問道:“請問親家公遇到什麼麻煩事了?隻要我金福文能幫到的,我一定做到。”   “有您這句話,我就放心了。”聞喜於是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金福文。金福文一聽,立刻罵道:“這如今的官員越來越不像話了,吉州知府這狗官怎能這樣斷案?”   “就是啊,眼下隻能找親家公您幫這個忙了,您的姑父不是在省城做官嗎?要是能得到他老人家的幫助,這事或許就好辦了。”   金福文故意麵露難色地說道:“哎呀,這恐怕有些麻煩。你知道我前幾個月去過一趟省城,他老人家如今在官場上也不順心,甚至打算告老還鄉。我這時候出麵去找他,有點為難他老人家了。”   聞喜一聽,頓時有種絕望之感,隻得謝道:“原來這樣啊,親家公那就打擾了!”   聞喜說完本要起身告辭,這時金福文趕緊站起來拉住聞喜說:“我這邊沒有路子幫到你,但榮庭那邊倒是有條路子能幫上你,就是需要你和彩萍理解和支持。”   聞喜感到這事要牽扯到善心,他內心縱有一萬個不願意,但也隻能先應承下來,於是問道:“需要我們怎麼做呢?”   “事情是這樣的,榮庭這孩子在省城讀了幾年書,拜了當今學政門下,這事你是知道的。當年本來還想把你家貞明一起叫去,可惜你沒有答應,不然也不會出前麵那檔子事了。”   “是啊,我想起這事就懊悔不已!”   “親家公,你也別難過了,事情發生了就讓它過去吧。”然後金福文繼續講到:“這學政有個孫女竟然看上了我家榮庭,說什麼我們榮庭不娶她孫女就要斷了我們榮庭的前程。再說那學政的兒子,也就是看上榮庭那姑娘的父親,他是京官,是那種能直接攀上當今中堂大人的大官。我上次去省城就是為處理這事去的,對方提出的要求是我家榮庭可以納你家善心為妾,但必須娶她孫女為妻。你說我們兩家明明是有婚約在先的,就算納妾也是他學政的孫女為妾,善心為妻才是,因此這事沒談成,找我姑父幫忙都沒用,我姑父勢力不如人家京官呀。最終我和榮庭隻得灰溜溜的跑回來。”   “這學政怎能這樣呢?我們是有婚約在先的。”聞喜說的有些無奈,也很無力。   “是呀,所以我和榮庭打死都不同意這樣的要求,你看現在我們榮庭現在都隻得在家學習了,過幾年的科舉能不能參加還不知道呢?就算參加了,要是對方搞事,榮庭的前程估計也完了。我們現在也是左右為難啊,既怕得罪了那學政,又怕虧欠了你們子家。”   “親家公,我理解您的難處,我回去跟善心商量一下吧。”   “哎呀,這真難為親家公了!要是榮庭能找那姑娘父親幫忙,就能直接把那吉州知府給壓死,到時一切都迎刃而解。”   聞喜回到家中一直坐立不安,當晚徹夜未眠。次日一早,他再也忍不住,隻得再去找彩萍商量此事。彩萍堅決不同意用善心的婚姻進行交換,她寧願繼續上告,告到巡撫衙門去。聞喜說:“我也不想用善心的婚姻去交換,但如今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就算繼續上告,我們沒有任何背景,這官場都是官官相護,誰會在意我們的死活?”說著說著兩人又爭吵起來。這時善心進來了,對聞喜夫婦說:“爹、娘,你們不要吵了,我同意嫁到金家去做側室。”   彩萍看著善心,然後哭著說:“這不是你該承受的,千萬不要做傻事。”   “娘,我想好了,我也是真心喜歡榮庭的,無論是為了他的前途,還是子家這場官司,我都不應該回避。”   “善心,你還是要想清楚,娘寧願去過苦日子,都不願看到你將來不幸福。”彩萍再三勸說善心。   “娘,我心意已決!以前何蓮阿姨對我說女人到了一定年紀都得麵臨男人尋歡納妾的問題,即便像您二老,曾經是多麼的相親相愛,到如今還不是這樣?我隻是提前去麵對這個問題而已。”   聞喜聽了善心的話羞愧的低下了頭,彩萍則失聲痛哭。善心一邊安慰母親,一邊對父親說:“爹,您現在就去金家答應下來吧,如果您不去,那我就自己去說了。”   “這事都是做父母要去做的,怎能讓你一個孩子家去說呢?”聞喜哀嘆道。   聞喜來到金家,金家的門房家丁把聞喜帶到金福文麵前。金福文立刻迎上來問道:“親家公,想好了?”   聞喜艱難地吐著每一個字說道:“金族長,我家善心答應給榮庭做側室。”   金福文聽了聞喜的話,極力掩飾著內心的興奮,卻用著十分難為情的口氣說道:“親家公,您和善心真是深明大義啊!我金福文真的感激不盡,也代榮庭向您說聲感謝!”在客廳旁邊房間裡的榮庭聽了,也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這時金福文又說道:“親家公,您放心!即便如此,來年我們金家還是用娶正室的禮儀把善心娶進門,在金河村她還是享受著正室的禮遇,對外我們也絕不說善心是側室。善心要是隨榮庭出去,隻要不是碰到那學政的孫女,善心仍然可以以正室尊稱。”   “這就謝過金族長了,那我在吉州官司那事?”   “這事我一定幫忙,我讓榮庭去聯係一下學政那邊,有結果後我們一起去吉州城一趟。這幾天你就在家等著我的消息就是了。”金福文爽快的答應也讓聞喜放下了懸著的心。   聞喜走後,榮庭來到父親麵前說:“爹爹,你真厲害!你若做官估計都可以做到一品了。”   金福文頗為得意的說道:“兒子學著點,這做官學問大著呢。”   “父親,吉州那場官司不會也是你籌劃的吧?”   金福文聽了臉色立即拉了下來,並說道:“你父親有那麼壞嗎?”   金福文立刻派人到吉州城打探那員外和知府的底細。金福文是個謹慎的人,一定要弄清對方的底細才出手。沒過兩天,吉州那邊就傳回了確切的消息,具體情況是——如今這吉州知府已經六十三歲,估計沒幾年就要退下來,大概是想趁最後的機會撈一把,因此最近一段時間吉州城有不少糊塗案,而且這知府所結交的官場朋友也都是知府這一級別,並無深厚的背景。李員外則是個富商,有個哥哥在外省當知縣,除此之外也並無更大的靠山。當一切就緒後,金福文就讓家丁通知聞喜一同啟程去吉州。   啟程那天,金福文帶著榮庭、聞喜坐著金家最豪華的船隻去往吉州。到了吉州城後,金福文按照事先安排的,讓聞喜去找李敏華在明日約定時間去知府告狀,同時把榮庭寫好的訟狀給了聞喜,並再三強調:“這是榮庭為您老人家寫的一份訟狀,免得再去找人寫,你明日隻要遞上去就行,其它的我自有安排。”聞喜打開訟狀一看大吃一驚,這訟狀裡不僅要求知府改判,並且要求那李員外賠償三千兩銀子。聞喜對金福文說:“我隻要拿回自己的工錢就行,並不奢求對方賠銀子。”   “親家公,我們是去找人辦事,不能不花銀子啊?這官老爺的人事費可不菲,總不能讓親家公您來出,那這官司打不打都一個樣。”   聞喜這才明白其中的深意,於是非常的歉疚說道:“看來是我見識淺薄,還是親家公想得周到。”   次日一早,金福文就帶著兒子榮庭去找吉州同知方大人。這方大人是前吉州同知王大人保舉的,因此一直以王大人門生自居,這些年和金福文來往也頗為密切。金福文父子見了方大人,從麵上寒暄來看似乎是一個鄉紳見了官老爺,但比起精氣神來,似乎更像是方大人見了微服私訪的長官。方大人招待金福文父子坐下後,就問道:“不知金族長和金公子蒞臨敝府有何賜教?”   “我一介平民百姓,哪敢指教官府?我聽說如今這位吉州知府已經六十多歲,快要告老還鄉了吧?”   “金族長怎麼對知府大人感興趣了?我們如今這位知府大人,雖然年過花甲,但耳聰目明著呢。”   金福文冷冷地說道:“耳聰目明,我看未必吧?”   方大人聽了金福文這麼一說,心想知府大人是不是得罪了這金福文,於是問道:“金族長,是不是咱們知府大人哪裡給您添麻煩了?”   “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我最近聽說吉州城有個官司……”金福文於是把聞喜和李員外的官司詳細說了一遍。方大人一聽立刻問道:“這事我是清楚的,不知金族長您這次是幫誰說話?”   一旁的榮庭回答說:“方大人,這子聞喜的女兒是我未過門的媳婦,所以特地為此事而來。”   此時,方大人如夢初醒,這才明白了怎麼回事,於是又趕緊說道:“金族長,本官明白,請您放心!”   “方大人,我前段時間去了趟省城看了一下姑父大人,如今姑父大人已經升任侍郎。他老人家上次還特地提到您,說方大人年紀輕輕,是個有為之才,要我有事多向您請教!隻是我最近一直忙著給姑父大人賀喜,未曾拜會大人您。”   “多謝王大人提攜,這次的事我一定盡力周旋。”   金福文又對方大人悄悄說道:“我是這麼安排的……事成之後,少不了您的好處。”   倆人聊完,方大人立刻去找知府大人了。如今正是隆冬時節,天氣寒冷,這知府大人才剛起床洗漱,聽下人來報說方同知來見,知府沒有好氣地說道:“方大人這一大早的,有什麼急事啊?比我洗漱還重要嗎?”隻見下人對知府大人嘀咕了幾句,知府大人這才說道:“那就請方大人來見吧,我倒要看看他要耍什麼把戲?”   方大人見了知府,先是行了個禮,然後說道:“大人,不好了!上次李員外和貞觀木具店的官司得罪金族長了。”   “得罪誰?你瞧你這個模樣,一個族長竟讓你嚇成這樣?”知府大人嘲諷到。   “大人,您有所不知啊,這金族長可不是一般的族長,他是河洲鎮金家的族長,更是當今王侍郎的內侄。”   知府大人聽著有些稀裡糊塗的,於是又問道:“王侍郎,哪個王侍郎?”   “就是剛從省府調任京城的王侍郎,也就是咱們吉州的原同知王大人!”   這時知府大人有些慌了,大冬天裡瞬間額頭冒著冷汗,急忙問道:“這官司怎麼就牽扯到了王侍郎?”   方大人於是將事情的緣由和個中關係告訴了知府。知府聽了急得團團轉,心想這下完了,本想趁著致仕前抓住各種機會撈一筆,沒想到這次竟得罪了朝廷官員的親屬,嘴裡還念叨著:“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   方大人這時小心翼翼地試探說:“大人,您沒有收那個李員外的好處吧?”   “我至今分文未取啊。這李員外的哥哥也是一個知縣,早年跟我有過一些交情,因此就想看在當年這份交情上就偏向了他。”這知府大人嘴裡雖然這麼說,但實情卻是李員外承諾過,若是得了貞觀木具店的三千兩銀子賠償後分七成給知府。知府心想自己年俸才多少,一個判決就能賺兩千多兩,也算值了。   “這就好,那還有糾正的機會。”   知府大人急忙說:“還不趕緊請金族長來府上一見,我親自給他道歉!”   方大人於是又趕緊去請金福文到吉州知府一聚了。知府大人見了金福文,像下官見了長官似的賠罪道:“本府有眼不識泰山,竟得罪了王侍郎的賢侄,真是罪過罪過!”   金福文氣定神閑回道:“知府大人哪裡的話?我隻是一普通鄉紳,哪受得起知府大人這番客氣。”   知府大人接著趕緊招呼金福文父子入座,金福文喝了口茶,然後什麼話都沒說。這氣氛似乎有些尷尬起來,知府大人於是又問了金福文不少問題。這金福文就是避重就輕,把話題轉到閑聊上了。四人大多數是聊了些民間之事,大概是今年收成、稅賦之類的,更像是一個鄉紳向地方父母官反饋民情。這讓知府如坐針氈。正在這時衙役來報,說門外有人擊鼓鳴冤,並把妝紙遞了上來。知府大人拆開一看,原來正是子聞喜遞上的狀紙。知府大人起身說:“本府這就去過堂,請二位稍候!”   知府大人正起身往公堂去時,同知方大人也跟上了,在拐角處拉住知府大人嘀咕了幾句——大意是按狀紙判,最後三人各一千兩。知府大人聽明白了,並得意的點了點頭。過堂時,知府聽了聞喜和李敏華的陳述,立即傳喚了李員外。這李員外仍像上次那樣大搖大擺、趾高氣揚的來到知府大堂。這時知府大人重重的敲了一下按幾,厲聲喝道:“大膽刁民,見了本府還不下跪?”   這一喝,嚇得李員外心驚膽顫,於是戰戰兢兢問道:“大人,這案子前幾日您不是已經做了判決嗎?”   “大膽刁民,上次證據不足,輕信了你一麵之辭,故而做了錯誤的判決,如今貞觀木具店提供了新的證據,本官有足夠理由相信你是濫訴。”   ……   就在這不經意間,案子就翻轉過來了,子家也得以避免這場災禍。回到河洲後,金福文問兒子榮庭:“兒子,你知道父親,這次為什麼帶你去吉州城嗎?”   “父親上次說這次是憑借我的關係去的,那是給子家做個樣子吧。”   “就這點?”   “我想父親是想借機讓我見識一下什麼是官場。”   “這還差不多,給子家看是小事,讓你認識這些官老爺,現場教你如何對付他們才是我這次帶你去的真正目的。”   “父親,我有一事不解?就是您見了方同知比較客氣,見了知府大人時為什麼反而變得嚴肅起來,並且對本案隻字不提?”   “這你就不懂了吧,這同知方大人,常以你老姑父的門生自居,我們比較熟,也知根知底,所以話好說。這知府大人我們不熟,而且他是主官,我畢竟隻是一鄉紳,借著姑父王侍郎的名頭去的,對他當然要避實就虛,不能落人把柄。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如若這知府大人識相,一切好辦,若是他不識相,方大人會出麵,與我們毫無瓜葛。”金福文說完得意地哈哈大笑起來。   “父親大人真是高明,兒子還要向您多學習!”   “你現在還是多讀聖賢書,考中進士要緊,再就是明年趕緊把善心和張姑娘同時娶進門,也早點讓我抱孫子。”   很快乾隆五十年的春節就到了,河洲到處洋溢著新春的喜慶。子家雖然得以避免一場災禍,但此刻聞喜的心情是糟糕到了極點,去年今日他還夢想著子家五喜臨門,沒想到一年過去了,如今竟成了這番模樣,想到這裡不禁長嘆一口氣。苦悶中,他獨自一人來到關帝廟,自從去年子家遭遇各種不幸後,每逢節日來這裡上香祭拜的附近鄉民也少了很多,這關帝廟倒也清凈起來。聞喜進去燒了幾支香,向關帝爺許了個願,然後叩頭祭拜。聞喜出了關帝廟,站在玉鑼臺最高處俯視四方,心裡想著這玉鑼臺對子家到底是福還是禍呢?   再大的波瀾也要歸於平靜,再大的暴風雨也要過去,當一切痛苦都成為過往的時候,日子總要繼續。乾隆五十年年初,金榮庭先是到省城娶了張姑娘為妻,在省城住了幾個月後張氏就懷孕。金榮庭就獨自一人回了河洲,不久後金榮庭又娶了善心做側室。好在這金家族長給足了子家麵子,婚禮各項禮儀都是參照正室的規格操辦,對外也絕口不提善心嫁過去做側室。善心婚後也渡過了過一段安逸的小日子,而且幾個月後善心也懷上了。再後來,金榮庭又去了省城念書,而善心則一直跟婆婆何蓮住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