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孟子(見注)。 分享是一種美德,分享是一種胸懷...... 天高氣爽,秋風吹過,路邊樹上的枯葉紛紛下落,時間不知不覺來到了1985年的中秋節,“星期天工程師聯盟”成立了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但一直在務虛,並沒有真正起到當初我成立這個“星期天工程師聯盟”所設想的作用,因此我準備利用這個中秋佳節來實質性地推動“星期天工程師聯盟”的工作從務虛變為更加務實...... 上海瑞金二路,一棟老式的裡弄建築的天井,天井上違章搭建的屋頂透著風,天井的門開著,屋中央擺放由二張食堂裡的飯桌拚湊而成的大桌。 圍繞著大桌坐了二十多個中年男女,屋中正對著門破敗發黃的墻上貼著紅紙白字的八個大字“星期天工程師聯盟”。 這裡是高泰電訊器材廠電腦車間的會議室,同時也是“星期天工程師聯盟”聚會的地方,平時每個星期天,一些“外援”們會聚集在這裡幫我們出謀劃策,並一起探討微型計算機應用的一些核心問題,比如應用的主要方向,局限性,存在的困難,應對的方法等等。 但今天來的是當時上海乃至全國自動化控製或儀器儀表領域內著名的一些研究所的技術骨乾或計算機行業內的知名人士——這是我特意請來的。 “大閘蟹來嘍!”突然“外援”們熱烈的討論被一聲沉悶粗獷的男子喊聲打斷了,隻見小張和小宋一麵把肩上的二個麻袋重重地放到地上,一麵擦著額頭上汗水。 “大閘蟹?”“外援”們一陣騷動,其中有人問。 “對,大閘蟹!今天是中秋節,因此請大家來吃大閘蟹,慰勞慰勞大家,大家辛苦了!”我笑著對“外援”們說道。 “外援”們一聽今天請他們吃大閘蟹,於是紛紛站起身來,走到麻袋邊翻看起大閘蟹來。 當時,還沒有陽澄湖大閘蟹這個品牌,但清水大閘蟹這個名頭卻早有了。 那時的大閘蟹按斤賣,不是如現在這樣的按個賣。 不過那時候的大閘蟹根本上不了普通老百姓家的餐桌,因為絕大部分的大閘蟹都出口換外匯去了,即使市場上有少量的大閘蟹賣,也因為價格太貴,普通老百姓根本吃不起。 因此那個時候,普通老百姓隻能吃螃蟹,一斤八到九個的那種小毛蟹,然而即使這樣也已經屬於奢侈品了! 小張是供應部經理,專門負責采購,因此這買大閘蟹的任務自然由他去操辦了,考慮到吃的人多,沒有上百斤的大閘蟹不能解決問題,因此我又讓小宋去協助小張一起去蘇州陽澄湖一帶買大閘蟹。 這次我讓小張負責去蘇州陽澄湖一帶采購的大閘蟹,每隻都是四兩以上的,價格都在¥20多元將近¥30元一斤,這在當時應該算天價了! 我這個人不是一個守財奴,賺了錢,就喜歡和大家一起分享。 因此後來在我的自我總結中,我認為這是我為什麼一直沒有成為一個企業家的重要原因——因為企業家的本能就是一個銅板攢在手裡要能夠捏出油來,而我不是,我熱衷於把賺到的錢和大家分享! 很快,小揚拿來了醋和碗筷。 我讓老劉和小黃負責清洗大閘蟹,小史負責去準備蔥薑,小王負責去廠部隔壁的居民家廚房蒸大閘蟹。 “外援”們則開始紛紛幫忙捆綁大閘蟹。 大家忙的不亦樂乎,其樂融融。 然而,我看著這一隻隻又肥有大的大閘蟹,心裡卻開始忐忑不安起來,因為今天我醉翁之意不在酒——準備利用今天的聚會和這些“星期天工程師”們攤牌了——討論雙方如何簽訂一個合作協議的問題,即他們如何來分包我們接到的微型計算機應用項目,包括雙方的義務是什麼,項目的利潤又如何分成等等。 但是,雙方能否達成一個合作協議? 這我心中實在沒底! 因為這涉及雙方最核心的問題:權益和義務如何劃定和遵守......沒有義務的地方,就沒有權益——洛克。 ` 高泰電訊器材廠的廠部辦公室,進門入口處靠墻放著一排老式的木製書櫥,靠窗麵對麵地放著二張辦公桌,桌上放著二隻竹殼的熱水瓶、幾杯茶、一大碗瓜子和一隻玻璃煙灰缸,圍著辦公桌坐著幾位青年男女在聊天。 這天正好是星期天,廠黨支部書記小芳和二個科室乾部正在值班,還有幾個住在附近的平時和小芳等走得近的員工來“串門”,大家坐在那裡一麵喝茶一麵嗑瓜子一麵閑聊。 “我看到小王今天怎麼這麼忙?還跑到後麵鄰居的廚房去乾什麼?”小芳對坐在對麵的同來值班的財務部會計小周問道。 “我去看看。”小周聞言答道。 一會兒,小周回來了。 “她們借了樓上鄰居的廚房在蒸大閘蟹!”小周壓低聲音,用羨慕的口吻說道。 原來,那時的高泰電訊器材廠,其廠房實際是分散在普通居民樓底層的一些民房,因此如果要燒水或熱飯之類的,就借用樓上鄰居的廚房,小王要蒸大閘蟹,自然要去那裡了。 “蒸大閘蟹?我去看看。”另一個組織科的小廖聽說小王在蒸大閘蟹,就一麵說一麵走了出去。 一會,小廖也回來了,神秘地說道:“我剛才偷偷跟著小王,看到她和小史一起抬了一大臉盆蒸好的大閘蟹進了電腦車間!” “唉,他們承包了,現在真有錢!”小芳聽了小廖的匯報,嘆了口氣,感慨地說道。 恰好,小王送完了蒸好的大閘蟹回來了,準備蒸下一籠,在經過廠部辦公室時聽到了裡麵的竊竊私語,於是多了一個心眼,悄悄地躲在門外偷看了一下,結果發現原來是廠部值班的一班人在議論我們,於是回來告訴了我。 我聽小王說廠部值班的人在議論我們吃大閘蟹的事,心裡一動,就對小王說道:“挑一些大的大閘蟹,給他們每人送四隻過去。” “每人四隻?這麼多?”小王不滿地抗議道。 “有福同享,我們已經開‘小灶’了,他們還在吃‘大鍋飯’哪。”我笑著回答。 “誰叫他們吃‘大鍋飯’的!”小王一麵說一麵挑著,然後拿著滿滿一盆挑好的大閘蟹,滿心不樂意地嘟噥著走了。 ` 小王來到了高泰電訊器材廠的廠部辦公室,隻聽到裡麵值班的乾部們還在熱議著我們吃大閘蟹的事情。 “剛才我看到小張和小宋背了二個大麻袋,少說也有一百二三十斤的大閘蟹!”一個身穿藍色中山裝的男青年手舞足蹈比劃著誇張地說道。 “一百二三十斤?現在大一點的大閘蟹要¥20多元甚至¥30元一斤,這要多少錢啊,乖乖!”另一個梳著二條長辮的女青年驚嘆道。 “他們現在一個月的工資加獎金有好幾百元呢!”財務科的小周插了進來。 小周身為財務科長,自然知道我們每月的收入是多少了。 “這太不公平了,我們一個月的工資¥32元加¥4元獎金才¥36元,他們一個人一頓大閘蟹要吃掉我們將近一個多月的工資!”先前那個身穿藍色中山裝的男青年憤憤不平地說道。 “唉,現在這個世道真的看不懂了,老老實實乾活的隻能喝粥,不務正業整天搞些歪門邪道‘跑單幫’,把南方的貨搗騰到北方去賣投機倒把賺差價,這樣的人反而吃香的喝辣的!”小芳嘆了口氣,悶悶不樂地說道。 “是啊,看來這股歪風是應該殺一殺!”組織部的小廖在一邊也憤憤地表示贊同。 1985年國家提出了讓一部分人先富起來的政策,我們承包了,屬於先富起來的一部分人。 但我們也因此而受到了很多人的嫉妒,這是東方人與西方人思維方式不同而致: 東方人,喜歡盯著別人口袋裡的錢; 西方人,則習慣看自己口袋裡的錢; 因此東方人老是喜歡盯著別人是否比我賺得多,如是,則感到自己吃虧了,不公平! 再加上長期以來,很多人習慣了吃“大鍋飯”,因此小廖、小周等人自然也不例外,他們的思維定式就是所有人的貧富應該是均等的,而在看到了我們先富起來之後,而他們還是老樣子,自然容易感到心中巨大的不平衡。 小王聽到這裡實在聽不下去了,於是一腳撞開了關著的廠部辦公室的門,大聲說道:“什麼不公平,我們是自負盈虧的!你們是旱澇保收的!” 小王的性格就是眼睛裡進不得沙子。 “X叫我送來的,說有福同享!”小王重重地把手裡一臉盆的大閘蟹往辦公桌中央一放,說完,又風風火火地走了。 “這麼大!我第一次看到這麼大的大閘蟹!”財務科的小周看著臉盆中的大閘蟹不禁驚叫起來。 “好香!”那個梳著二條長辮的女青年使勁嗅了嗅鼻子,嚷道。 頓時,滿腹的牢騷和不滿都已經被拋到了九天雲外,大閘蟹替代了原來桌上的瓜子,星期天的廠部值班“牢騷大會”變成了一次大閘蟹聚會——簡直比中國川劇中的“變臉”還快,小王在窗外看見了這一幕,笑了,於是回來告訴了我。 悲傷可以自行料理,而歡樂的滋味如要充分體會,你就必須有人分享才行——馬克·吐溫。 ...... 高泰電訊器材廠電腦車間,會議室,對著門破敗發黃的墻上貼著紅紙白字的“星期天工程師聯盟”八個大字,由於沒有窗,因此屋頂上的粱下吊著的一隻25W的白熾燈開著,發出昏暗的黃光,燈光下可以看到南麵屋頂的角落上不知什麼時候開始結了一張蜘蛛網。 會議室的中央放著二張食堂裡的飯桌拚湊而成的大桌,桌上鋪滿了舊報紙。 大桌的二頭各放了一個陳舊的破臉盆,裡麵滿滿地裝著剛剛蒸好的大閘蟹,桌子的中央醒目地放著二瓶茅臺酒。 圍著大桌坐著將近二十個人,他們有的坐在木製的靠椅上,有的坐在長板凳上,有的則坐在方凳上,還有的甚至坐在二個木箱疊成的“凳子”上,每個人的前麵放著一雙木製的筷子和一隻玻璃杯。 “大閘蟹,要趁熱吃,我們邊吃邊討論。”我招呼著大家。 “今天是中秋佳節,因此我們還要煮酒論英雄!”我說著讓老劉打開了二瓶茅臺酒,這是之前開鑒定會時剩下的。 “又有大閘蟹,又有茅臺酒,今天的這一頓,要把我一個月的工資加獎金都吃掉了,X真太客氣了!”一個中年男子一麵說著,一麵從破臉盆裡拿起了一隻又肥又大的公蟹。 “為了我們的合作,大家乾杯!”這時老劉已經在每個人的杯子裡倒滿了茅臺酒,我站起來舉起酒杯建議道。 三杯酒下肚,大家的話就多了起來。 “微型計算機的工業應用,硬件相對比較固定,無非是‘開關量’控製和‘模擬量’控製二大類,控製對象也無非是各種繼電器、可控矽和閥門,輸入的也無非是來自溫度、壓力、流量等傳感器。”一個來自工業自動化所的資深高級工程師一麵剝著蟹腿一麵說著,二手沾滿了黃黃的蟹油。 “對,沒錯!但軟件則千變萬化,因為不同的應用有不同的要求,因此需要量身定製地設計軟件。”這時另一個來自電氣自動化所的陸主任接過話茬一麵吃著一隻蟹鬥一麵說道。 “我同意陸主任的看法,因此我看不如這樣:由電氣自動化所的陸主任牽頭,找幾個熟悉硬件設計的工程師,負責設計幾個分別針對‘開關量’控製和‘模擬量’控製的工業控製電腦通用型號,由高泰電訊器材廠電腦車間負責生產。”說話的人叫徐曉星。 “然後高泰電訊器材廠電腦車間把承接到的應用中的軟件設計開發再分包給我們業餘來做,軟件開發的收入三/七開,高泰電訊器材廠電腦車間‘七’,我們‘三’。”徐曉星一麵說一麵瞇了一口杯中的茅臺,然後環視了大家一眼,仿佛在問他的這個建議如何。 徐曉星是一個計算機迷。當時上海的文匯報有一篇報道,說徐曉星結婚的婚禮上,來參加婚禮的親朋好友們在外屋等新郎官來敬酒,但遲遲不見人影,結果發現徐曉星在自己的新房裡,桌上的酒菜動都沒動,卻在床上鋪了一大張白紙——正在畫邏輯框圖和幾個朋友在一起探討計算機軟件設計的問題呢! 我聽了大家的議論,心中正在想著該如何和大家“攤牌”,沒想到徐曉星說的一番話正中我的下懷,於是馬上放下手中的筷子,鼓掌道:“這個主意好!” “實際上,你的建議也正是今天我想請大家來要商量的事情。來,我敬你一杯!”接著我又趁熱打鐵,拿起杯子,站起來對徐曉星說道。 徐曉星聽我這麼說,不由地笑了起來,站起來舉杯和我乾了一杯,說:“原來我們的盟主今天是有備而來啊!難怪又是大閘蟹又是茅臺酒!” “不過,‘三/七開’不行!”想不到我話鋒一轉,令人意外地補充說道。 徐曉星沒想到我會說“三/七開”不行,於是急忙解釋道:“‘三/七開’,我們並沒有多拿,高泰電訊器材廠電腦車間隻需要對外承接項目,整個軟件開發的事情全部由我們來做......” “是啊,是不多。”大家也都七嘴八舌地附和道。 ` 屋內的氣氛霎時緊張起來。 有幾個“外援”甚至放下了手裡的酒杯和筷子。 “不是,我說的‘三/七開’不行是指你們拿得太少,主要工作都是你們做的,怎麼隻有‘三’呢?!”我見大家誤會了我的意思,就笑著解釋道。 “夠了,夠了!”大家聽我這麼一說,一顆顆懸著的心都放了下來,急忙答道。 於是,放下酒杯的又重新拿起了酒杯,放下筷子的又重新拿起了筷子。 “‘六/四開’,你們‘六’,我們‘四’!”我不容爭辯地提高了音量拍板了。 一片肅靜。 在當時,對於這些仍在吃著“大鍋飯”的研究所中的工程師們來說,每個月¥58元工資,加上¥4元獎金,有職稱的再加¥5元職稱津貼,總共才¥67元! 而在我們這裡,平均一個項目的周期三個月,他們利用周末和晚上的業餘時間完成一個我們分包給他們的軟件項目,所得的收入按當時的軟件設計和開發的價格,如果是“六/四開”,他們‘六’,平均收入可以超過¥500元,這怎麼不讓他們驚喜?! “今後,我們就聚集在高泰電訊器材廠的大旗下,聽我們的盟主X的號令!”這時自動化研究所的陳主任站了起來,舉起了手中的杯子,提議道。 “不,是聚集在我們的‘星期天工程師聯盟’的大旗下,是聚集在中國改革開放的大旗下!”我聽大家叫我盟主,就站起身來,舉著手中的杯子,糾正道。 “至於盟主麼,我一定為大家做好服務。”我又半開玩笑地補充了一句。 “對,是聚集在我們的‘星期天工程師聯盟’的大旗下,是聚集在中國改革開放的大旗下!為盟主乾杯!”大家附和著,一起站了起來,舉起了手中的杯子。 當時金庸的武俠小說已經開始悄悄地在大陸流行起來,作為一個聯盟,那自然是需要有個領頭的,於是大家戲稱地叫我“盟主”。 雖然這隻是大家的戲稱,但卻抹去了我之前的擔心,即我這麼一個非正規大學畢業的專科生,在這個前來參加的都是當時國內頂級研究院所內的一些主任工程師或高級工程師的情況下,我能服眾嗎的疑慮。 這時,徐曉星揮了一下手,做了一個讓大家靜一靜的手勢,在今天來的所有工程師中,數他年齡最大,同時也最幽默,隻聽他大聲說道:“靜一靜,靜一靜,大家先別忙著敬酒,我們的盟主也已經年齡不小了,是不是該有個師母了啊!” 大家一聽,都同聲起哄附和起來,說:“是,該有個師母,該有個師母!” 這時自動化研究所的陳主任指著我說道:“X,你先說你有沒有女朋友吧,如果沒有,我們大家幫你介紹幾個,如何?” 當時我剛三十一歲,在座的人裡麵都比我大得多。 還沒等我回答,另一個儀器儀表所的任主任看了我和小賈一眼,搶著說道:“你們瞎操心什麼啊!你們沒有看到坐在X身邊的小賈不就一個現成的嗎?” 這個任主任是個女的,女性對感情之類的觀察力總是要比男性敏感得多,她早看出小賈對我有意思。 經任主任這麼一說,徐曉星也反應過來了,說:“對,對,女的就是比男的在這方麵更敏感!你和小賈是不是已經在搞對象了?如果是,那就說一聲,讓我們也可以早點有個師母。” 還沒等徐曉星說完,原先那個任主任搶過去說道:“如果沒有,那麼我們今天這麼多的人,就集體給你們二個做大媒了!” 任主任說完,特意朝小賈笑了笑,看來,她是真想撮合我和小賈了,這也難怪,女的當然偏向幫女的了! ` 小賈被大家這麼一說,特別是被任主任這麼朝她一笑,不好意思起來,紅著臉,偷偷地看了我一眼。 我從她的眼神中可以看到她顯然是願意的。 但此時,我的腦海中又出現了F。 在小賈和F之間,雖然我越來越覺得小賈在婚姻和家庭上更適合我,因為畢竟我們有著共同的目標和追求,前麵已經說了,在我的人生中,F更像是一個旁觀者,而小賈則是參與者。 但是,當時我並沒有意識到“旁觀者”和“參與者”這二者有多麼重要的區別,同時我一直認為F已經和我確定了戀愛關係,而小賈還沒有,換句話說,是F在先,小賈在後,我始終感到在愛情上,包括在婚姻對象的選擇上,一個人不能三心二意,今天喜歡這個,明天又喜歡那個。 直到很多很多年過去了,我也變成了一個“過來人”,我才知道愛情和婚姻根本是二碼事! 愛情是感性的,而婚姻是理性的。 愛情講究的是心心相印,而婚姻講究的是過日子。 說得直白一點: 愛情則如出生投胎——愛或不愛,一切都由不得你,除了愛,一切的一切你都不會去考慮! 而婚姻則更像是在超市上買東西——一切都是明碼標價:年齡,職業,經濟收入,家庭情況,個人喜好,包括“三觀”如何等等,大家是對等交易,各取所需,各取所好——隻有這些都先評估好了,然後才去試著看雙方能不能檫出火花,因此那個時代曾經流傳著這樣一句名言:先結婚,再談戀愛! 特別是:在婚姻這個“超市”上,是沒有先來後到排隊這一說的,講究的是先下手為強,並且還不能閉著眼睛亂槍,而是必須精挑細選,否則將來後悔了,要“退貨”,那需要付出的成本是非常昂貴的! 當然,這些道理是我後來才知道的,當時的我,為難之下,隻能拿起一個大閘蟹,說道:“快吃大閘蟹吧,冷了就不好吃了。” 不過,令我奇怪的是,我居然沒有說:“我已經有女朋友了”,也許這恰恰反映了我當時糾結的心情。 大家本來就是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見我這麼說,也就不再多說,開始吃起大閘蟹來。 ...... 就這樣,我們的星期天工程師聯盟從一個鬆散的組織變成了一個具備很強實操性的在經濟上緊密掛鉤的外援團體。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我們的租賃團隊作為當時上海極少數幾個有自主人事權和經營權的實體,我們和這些“外援”們簽訂了這樣的業餘兼職協議: 我們把承接到的微型計算機應用開發項目中的軟件業務轉包給他們業餘去完成,完成後他們可以獲得利潤中的60%作為他們個人的報酬。 由此,我們的“外援”隊伍迅速擴大,而且隨著越來越多的高級職稱的技術人員的加入,這個“外援”隊伍的業務水平也在快速提升。 更重要都是,我們的業務承接能力也越來越高,表麵上,我們是一個裡弄街道工廠,而實際上,我們通過“星期天工程師聯盟”具備了幾乎可以調動當時上海各大自動化控製和儀器儀表領域的研究所中主要技術專家和技術骨乾的能量! 獨木不成林,一花難成春。 不管一個人多麼有才能,但是集體常常比他更聰明和更有力——奧斯特洛夫斯基。 【下章看點】 X成了“星期天工程師聯盟”的盟主後聲名遠揚,一天,中國海軍某部隊也來找X了,想請X幫助他們研發一套乾預來襲導彈的紅外乾擾彈反射裝置,但前來的一個海軍參謀看不起X的租賃團隊和他所在的電腦車間.....X能接到這個項目嗎? 小賈幫助X解決了一個技術難題,高興之下,X提出要請小賈吃飯,這是他第一次主動邀請小賈......麵對X的主動邀請,小賈會作什麼反應呢?X和小賈的關係又會發生什麼變化呢? 欲知詳情,請見下一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