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中不隻有茍且還有詩和遠方——高曉鬆。 很多人抱怨生活的重壓讓人喘不過氣來,豈不知美好的生活往往就在你的身邊,關鍵在於你是否願意去挖掘...... OFC會展後,LunX可以說是一戰成名,特別是在OFC上贏得了第一個用戶——AT&A後,成為當時“矽穀”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大量的風險投資接踵而至——誰不想在一個光通訊公司上市之前來分一杯羹啊?! 因此LunX很快就拿到了$3億美元的B輪風險投資,這在二十年前的上世紀九十年代可是一筆很大的錢! 公司的規模也按華爾街投行的要求擴張到了接近300個人,公司的研發團隊的人數也已經超過了70人。 此時,上世紀八十年代中後期來美的中國留學生已經開始大量地畢業,並像潮水一般地淹沒了“矽穀”的高科技公司。 LunX自然也不例外,在公司的研發團隊中,有超過半數是華人工程師,包括大陸來的,香巷來的和臺彎來的等等。 我和琳達是LunX中最早加入的兩個華人工程師,在LunX的華人工程師中可以說是元老了,因此很快就圍繞著我和琳達建立起了一個華人工程師的圈子。 中國人有兩個共同的特點,一是喜歡美食,二是喜歡湊熱鬧,因此在周末或節假日前夕,我們會經常在中午一起去中餐館聚餐,而琳達更是熱衷於組織這樣的活動,而我自然是其中的積極參與者。 餐桌上,除了美味佳肴外,大家自然有很多的閑聊話題,不過,雖然大家談論的話題很廣泛,但談論得最多的就是公司的上市前景。 可以說在那個時候,公司上市是我們唯一不變的永恒話題,而這也是當時“矽穀”的那些初創型的高科技公司中的員工的永恒話題! 一個美國獨立日——美國人的國慶節前夕的中午,琳達發起了一個去“獅子城”的聚餐活動,於是大家準備一起聚餐去。 臨出發時,為了節約燃料,大家拚起車來,這時一個臺彎來的女工程師說:“怎麼去‘獅子城’啊?那裡的中餐館不正宗,不好吃!” “是啊,不如去‘五月花’廣場,那裡的中餐館比較正宗。”旁邊兩個香巷來的工程師聽了也同聲附和道。 我一聽,感到有理,於是說道:“那麼我們改去“五月花”廣場的“天然居”吧,大家相互轉達通知一下。” 大家一聽,紛紛說好,於是就拚乘了三輛車出發了。 ...... “矽穀”的五月花廣場,西側,一家綠色外墻的中餐館,餐館大門上方的“天然居”三個大字非常醒目;大門兩側掛著一副對聯:左麵是“客上天然居”,右麵的是“居然天上客”。 “天然居”當時在“矽穀”非常有名,它是當年曾經給老蔣掌過勺的大廚開的,據說這幅對聯也是老蔣親筆寫的。 對聯對得也很巧妙,因為這幅對聯的左聯和右聯的用詞完全一樣,隻是其中用詞的排列順序顛倒了一下。 坐下後,一點人數,不見琳達,於是我問道:“琳達怎麼沒來?不是她發起的嗎?” “我們走的時候,她已經先走了,說是去‘獅子城’搶位子,因為馬上獨立日假期要到了,怕中午餐館座位不好找,因此臨時改成‘五月花’廣場後沒有來得及通知上她。”一個工程師見我問起琳達,就向我解釋道。 我一聽沒有通知琳達,就馬上著急地說道:“那趕快打電話啊!” 於是大家開始紛紛忙著給琳達打電話。 還好,“獅子城”和“五月花”廣場相距不遠,不一會,琳達氣喘籲籲地趕到了。 大家給她留了座,就在我旁邊,因為我和她都是華人工程師中的元老,且又走得近,因此大家聚餐時習慣把“C”位讓給我們兩個。 坐下後,琳達拿起桌上的濕毛巾,擦著額頭上的汗水,這汗水,一方麵是因為天熱,另一方麵也是因為急急忙忙趕來而致,隻聽她大聲嗔道:“不是說好‘獅子城’嗎,怎麼突然改成了‘五月花’廣場了?” “X通知的,說讓大家上‘五月花’廣場。”一個大陸來的女工程師說道。 琳達一聽是我讓大家來“五月花”的,就轉過臉來,用手裡的濕毛巾做了一個要打我一下的動作。 “哦,是有人說‘獅子城’的中餐館不正宗,‘五月花’廣場的好,因此就改成了來‘五月花’廣場。”我怕琳達誤會,急著解釋,沒有注意到琳達這個要打我的動作,所以就沒有避讓,結果“啪”的一聲,濕毛巾結結實實地打在了我的臉上。 雖然這原本是琳達假意要打我一下的虛晃一槍動作,但現在意外地失手真打在了我的臉上,本來是個玩笑之舉,但現在變成了一個非常失禮的舉動。 琳達的臉頓時唰地變成了緋紅,在座的其他人也都沒有料到會有這麼一出,因此都傻了! 我也沒有意料到會有這麼一下,但畢竟比在座的要多吃了幾年的鹽巴,因此吃驚之餘馬上鎮靜了下來,說道:“哎呀,你如果感覺天太熱,要用濕毛巾當扇子給我扇扇風,也應該溫柔點啊。” 大家一聽,都笑了起來。 “對,還是琳達比較體貼,會想到用濕毛巾當扇子給X扇風。”一個香巷來的工程師操著濃重的廣東口音的普通話幽默地說道。 “不是,是琳達要給X擦臉上的汗。”另一個臺彎來的工程師操著濃重的臺彎口音的普通話假正經地糾正道。 “對,對!還是琳達比較體貼,想到了要給X擦臉上的汗!”有人開了頭,大家就都同聲笑著附和起來。 這下,琳達的臉更紅了,放下手裡的濕毛巾,瞪了我一眼,說道:“誰給你扇風?誰給你擦汗?臭美!” “不好意思,剛才通知時,因為你已經走了,所以才通知得晚了。來,喝口茶,消口氣。”我笑著給琳達倒了一杯茶,說道。 這時琳達也已經從剛才的困窘中恢復了過來,喝了一口我給她倒的茶,說道:“我想明天是獨立日假期,因此今天中午肯定吃飯的人多,所以準備早點去占個位子,結果等了半天,不見一個人影,原來是被X鼓動到這裡來了!” “不是X的錯,確實是有人說‘獅子城’的中餐館不正宗,建議到‘五月花’廣場來,大家也都同意,X隻是采納了大家的建議而已。”此時一個胖胖的頭發有點花白的中國大陸來的工程師在一旁給我作證解釋道。 “X吩咐了去通知的,後來隻是不知道怎麼地把你給漏了。”另一位中國大陸來的工程師也幫著解釋道。 “不是漏了,是不敢給你打電話,因為是怕了你了,擔心給你一打電話,又讓你逮回去解決項目的問題了。”這時一個戴眼鏡的香巷來的工程師接過上麵那位中國大陸來的工程師的話打趣道。 “我有這麼恐怖嗎?”琳達見有人說不敢給她打電話,就笑著問道。 “有!每天我最怕見到的人就是你了!”這時另一個香巷來的梳著一個小分頭的工程師調侃道。 琳達的工作實在是一個“吃力不討好”的工作。 在一個項目團隊中,項目經理的角色永遠是團隊中所有其他成員的對立麵,因為項目經理的職責就是監督和跟蹤項目進度,協調項目團隊在研發過程中產生的各種矛盾。 因此,作為一個項目經理,需要團隊成員的高度理解和配合,而這在很多時候又往往是很困難的,因此相互爭得麵紅耳赤的事情時有發生。 ` “好,今天小女子就在這裡給大家賠罪了,這頓聚餐由我來請客。”琳達聽了兩位香巷來的工程師的調侃,不僅沒有生氣反而笑著說今天的聚餐由她來埋單,甚至還用上了金庸小說中常出現的“小女子”一詞,看來她也是一位金庸小說迷,否則怎麼會說凡是有華人的地方就會有金庸小說呢? “不用,我隻是說著玩呢!我們也知道你的工作就是‘找茬’,即使你不找,問題也是客觀存在的,將來客戶發現了,那就被動了。再說我們不是每個人都有很多公司的原始股期權嗎,我們也希望公司的項目沒有毛病,從而能夠在激烈的市場競爭中勝出,然後能夠在納斯達克成功上市,這樣我們每個人都是‘百萬富翁’了!”這位香巷來的梳著一個小分頭的工程師見琳達較真了,就忙笑著解釋道。 “不用,說我請就我請!”想不到琳達聽了這位香巷來的工程師的話,堅持要她來請。 “琳達,說實話,工作中你對我們這麼‘兇’,我們沒有任何怨言,因為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隻是有時候我在想,如果不是在工作中,而是在生活中,你要找一個怎樣的男朋友,才能壓得住你啊?”這時又一位臺彎來的男工程師見琳達和兩位香巷來的工程師搶著要請客,就笑著調侃道。 臺彎人一般比較喜歡八卦,另一個臺彎來的女工程師聽有人問琳達要找一個怎麼樣的男朋友才能壓住她,就笑著說道:“這你也不知道?像X這樣的啊!”。 說話時這位臺彎來的女工程師還故意又朝大家擠了擠眼。 琳達被這位臺彎來的女工程師這麼一說,不好意思起來,偷偷看了我一眼,臉上露出尷尬的神色。 “你們這樣說就不對了,你看,人家琳達都被你說得不好意思了。”這時另一個香巷男工程師假裝為琳達打抱不平,實際上卻是在火上澆油。 平時,在公司中,由於工作的關係,琳達和我走得很近,特別是為了趕OFC,在奮戰CWDM的那三個月中,幾乎每天和我同進同出,這些大家都看在眼裡,加上琳達確實和我很般配,因此大家自然認為我們兩個人是戀人關係了。 聽了大家的議論,琳達的臉更紅了。 我見大家越說越離譜,就打岔道:“好了,不要開玩笑了,現在的首要任務是吃飯,大家趕快先點菜!”。 “對,對,快點菜吧,等會還要回去上班呢!”幾個大陸來的工程師附和道,很明顯,他們在幫我解圍。 “對,大家趕快點菜吧,說好了啊,我埋單哦!”琳達見有人出來解圍了,於是也附和著說道,同時仍然不忘提醒大家是她來埋單。 “不用,不用,剛才大家是開玩笑,你還當真了?”見琳達真要埋單,大家紛紛說道。 我見大家還在誰埋單上爭執不下,於是給聚餐的費用如何分攤提了個合理化建議,說:“至於琳達埋單一事,我建議這樣安排,你們大家出一半,另一半由琳達埋單,算是給大家‘賠罪’,而琳達埋單的這一半,其中的一半由我來出,算是我今天擅自改了聚餐地點而沒有及時通知她,給她‘賠罪’。” 早年,在美國所有的職業中,有兩類職業是特別的,其一是律師,其二是醫生。 為什麼特別? 因為收入高! 但到了上世紀九十年代中後期,隨著世界第三次工業革命的到來,出現了第三類高收入的職業,那就是從事計算機硬件和軟件設計工作的IT工程師。 作一個橫向的比較: 當時,一個政府公務員,年薪隻有$2.5-$3萬美元; 一個資深的財務人員,年薪也不過$4萬美元左右; 一個大學教授,年薪在$6-$7萬美元; 而一個資深的IT工程師,年薪至少在$8萬美元以上; 而那些有能力加入初創型的高科技公司的,則年薪一般都在$10萬美元以上; 因此說實在的,在座的沒有人會在意這一頓飯的錢,因為在美國的中餐館吃飯很便宜,即使在美國“矽穀”這樣消費水平很高的地方,在“天然居”這樣的高級中國餐館,那時一頓聚餐下來,人均消費也不會超過$20美元。 所以說埋單不埋單,那隻是哄抬一下聚會的氣氛而已。 大家聽我這麼一說,都點頭表示贊同。 一場意外的風波因此而平息,大家又重新開始興高采烈地一麵交談一麵點菜,甚至還叫了兩紮啤酒...... ` 聚餐結束了,大家回到了公司,由於是獨立日假期前夜,大家都早早離開了,我和琳達照例是最後離開的兩個。 我沒有早回家,是因為家在大部分時候對我的意義就是一個睡覺的地方,早早回到家,又能乾什麼呢?除了寂寞還是寂寞! 琳達沒有早點下班回家,是因為我還沒下班,因為Tom吩咐了,在我沒有下班之前,她也不能下班。 再說,她也是單身,早早回家了,除了去酒吧或舞廳,又能去什麼地方呢? 我依然吃著我的番茄炒雞蛋和雞腿,而琳達,則依然是坐在我旁邊吃她的蘋果和香蕉。 “今天白天實在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的,還疼嗎?”琳達一麵啃著她的蘋果,一麵柔聲向我道歉道。 “不是說你見我熱了,幫我擦汗嗎?”我見琳達還在耿耿於懷白天誤打我的事,就笑著調侃道。 “又臭美是不?要不要再補打一下?”琳達見我調侃她,於是也笑著舉起手來裝模作樣地要打我的樣子。 我見狀,故意用手遮住臉說:“別,別,我怕你一失手又把蘋果給扔到我臉上。” 琳達聽我這麼說,噗哧一聲笑了出來,結果把滿嘴的蘋果渣給噴到了我頭上,還好我用手遮住了臉,否則還真噴得我滿臉都是。 琳達見我的狼狽樣,大笑起來,然後找來抽紙,在我臉上頭上幫我擦了起來。 我見她湊近了我的臉,幫我擦得仔細,就笑著說道:“這下是真幫我擦了!不過不是擦汗,而是擦蘋果渣。” 說完我看了琳達一眼,正好她聽我又在調侃她,也看了我一眼,雙目對視,近在幾尺,她臉突然變得緋紅,因為她還從來沒有和我這麼近距離地對視過。 我的飯吃完了,琳達照例幫我把飯盒洗了,然後問我道:“你回家有事麼?” “沒事。”我奇怪她怎麼問我回家有沒有事。 “那我去沖兩杯咖啡來,因為獨立日,公司準備了一些點心和小吃,我也去拿點來。”琳達聽我說回家沒事,就提議道。 那時“矽穀”的公司,特別是那些有華爾街投資的初創型公司,都條件很好,對員工也很好,平時備用各種食物,甚至連真空包裝的飯菜、包子、披薩等都有,這都是為晚上加班的員工準備的,到了節假日,還會買一些小點心和零食。 我明白她的意思——反正兩個孤男寡女,晚上沒處可去,回家除了看電視也無所事事,還不如在公司有吃有喝,兩個人聊聊天,自得其樂,於是贊同道:“好啊!” 我突然發現,我很享受和琳達在一起的時光,這種感覺,隻有當初和Y或Z在一起時才有。 ` 很快,琳達搞來了兩杯咖啡,兩袋炸薯條和番茄醬,還有一隻五寸的披薩。 我看著這些東西,笑著調侃道:“我們兩個有意思!有家不回,在公司裡吃這些東西。” “不好嗎?”琳達見我這麼說,就笑著反問道。 “沒有,我很喜歡。”我笑著說道,不過這是我的真心話。 實際上,現在回想起來,從那一刻起,我已經不知不覺地愛上了琳達。 琳達聽我這麼說,臉紅了。女孩子的心比男孩子細膩,也比男孩子敏感,顯然她知道我說喜歡,肯定不會是因為喜歡這麼晚了還待在公司裡,一定是因為和她在一起才喜歡! “獨立日放假你準備做什麼?”我和琳達聊了起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沒事,一個人無聊得很。”琳達一麵用薯條蘸著番茄醬吃著一麵答道。 “你有什麼事麼?”說著,琳達又用狡黠的目光看著我,反問了我一句。 “沒有,和你一樣,一個人無聊得很。”我也一麵用薯條蘸著番茄醬吃著一麵不經意地答道。 “那我們一起Santa Cruz海灘好嗎?”琳達突然問我道。 “這是上次在去OFC的路上你答應的!”可能是怕我說不去,琳達又撒嬌似地加了一句,說是我之前答應過她的。 我看了一眼她,見她正用一種近似祈求且充滿期待的目光看著我,說實在的,我也很願意和她一起出去玩,於是笑著說道:“好啊!君子一言快馬一鞭,沒有問題。” 琳達見我同意了,笑得像朵芙蓉花,問道:“那是開你的車還是開我的車?” “開我車吧,上次去OFC是開你的車,所以這次就開我的吧。你先上我家,然後一起開我的車去。”我笑著答道。 這是我第一次在美國讓一個女孩子來我家。 人生中的快樂其實很簡單,那就是:人生是一麵鏡子,你對她微笑,她也對你微笑。 快樂不在於事情,而在於我們自己——理查德·瓦格納。 【下章看點】 琳達來到X的家,這是X第一次在美國讓一個女孩子來他家......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欲知詳情,請見下一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