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業戰士》(二百一十二)酒店大堂(1 / 1)

希望之死 天魔劫火 6122 字 2024-03-16

如果你愛她,   帶她來布裡諾斯艾麗斯,這裡是天堂,   如果你恨她,   帶她來布宜諾斯艾麗斯,這裡是地獄。   ·   氣勢磅礴的七月九日主乾線,從不堵車的16條車道,   激情澎湃的探戈舞步,玲瓏曼妙的拉丁混血美人兒,   肥美多汁的牛排,人頭攢動的博卡青年隊主場,一百公尺高的馬拉多納銅像,球迷震天撼地的吶喊……   ·   遊客們,可不要玩兒的太嗨,得意忘形了,   在下城區,不要被貧民窟孩子的眼淚給騙了,幫派分子正拿著槍,等著喝外地人的血,摘除你們的腰子。   布宜諾斯艾麗斯每年都召開無數的展覽、會議,   剛到這裡就感嘆,同行真多啊,記者,編輯、博主、自媒體人……   穿著攝影馬甲,戴著邀請牌,應付差事,昏昏欲睡。   會場裡,發言人表情木訥,念著毫無營養的演講稿,   官話、廢話,謊話,車軲轆話,聽了半小時我就走了,   我寫的是新聞,不是廢紙。   ·   有錢有權的家夥們,都在豪華酒店的秘密會議室洽談業務,   我從黑市弄來一架軍用級別的蚊式無人機,看到聽到的東西令人震驚,   衣冠楚楚的紳士和女士,噴著香水,端著香檳,討論世上最殘忍惡毒的事。   ·   我把視頻、音頻全都上傳,這將是一條炸裂的新聞,   很快,憤怒的網民就知道了真相,   揭露聯邦檢察官如何收受賄賂,揭露金融巨鱷如何違規操盤,如何愚弄、收割散戶,   朋友說,我這是在找死。   哈,沒錯,比爛的世道,不同流合汙就等於傻瓜蛋。   混口飯吃就行,他們都這麼想,   沒人在乎媒體人的良心,沒人記得傳媒大學畢業時的誓言,   同學們忘了,我還記得。   ·   鮮花亦或牛糞,掌聲亦或唾液、金錢亦或牢籠,偉大的航手從來不會難以抉擇,   真實,是媒體的生命,   道德撐起我的脊梁,   我將誓死捍衛新聞人的榮譽,   沖破輿論枷鎖,蔑視威脅辱罵,   義無反顧,踏入荊棘之路。   ·   別了,布宜諾斯阿裡斯。   我撕掉了匿名警告信函,寫信人聲稱這是對我的最後通牒,真是狂妄,   以為我會退縮,   打開電腦,發表文章,   這次爆料絕對夠猛,足夠他們喝一壺,   我為股民散戶們討了個公道,然而,誰來保護我呢?   ·   終於,他們不再送威脅信來了,   一天夜裡,有人在我房間門口放了一支染血的白玫瑰,一隻用荷葉包著的死魚。   酒店服務員看我眼神,像是在看死人。   為求自保,報社開除了我,一百多個聯係人都把我拉黑了,   我不怪他們,他們隻想活下去而已。   ·   現在滿腦子都是,殺手什麼時候來呢,   或許今夜,或許明日,   他們會用什麼方法,   匕首、毒藥、還是手槍?   此時此刻,前臺的古董留聲機傳出黑白電影時代悠揚的歌聲,   阿根提那,別為我哭泣。   ——《光榮真理報》前主編   榮寧   1973年,感恩節,   酒店大堂,隨筆。   ·   金碧輝煌的酒店大堂,炫彩燈光伴著噴泉裡的霧氣,引得孩子們一陣尖叫。   “這家夥真不怕死啊,佩服。”洛達耶夫合上厚厚的酒店留言簿,長籲了一口氣。   “你在看什麼啊,達令?”王紅葉從身後抱住他。   “酒店留言簿,這個厚度應該叫留言典。”   “你看了很久。”   “我發現了不得了的東西,親愛的。”   “哈哈,難道是某人寫的小H文?”   “比那個刺激多了。”   洛達耶夫將留言簿遞出去:“拿好了,很沉,上千頁,裡麵有近50年來遊客的隨筆留言,你看1791頁,。”   王紅葉一開始平靜,而後呼吸變得急促,看到結尾摸了摸眼角:   “感動啊,很難想象這種文章能保存十來年,按理說早該被撕掉了。”   “如你所見,留言簿太厚了,大多是某人到此一遊,某人愛XX之類的垃圾話,   一直沒啥人看,我實在閑的無聊就翻開看看,你說巧不巧,直接就看到這一篇,直接破了陳年舊案。”   “熟人?”   “算不上,關係老遠了。”   “說說看,閑著也是無聊。”   “榮寧·西斯特羅普維奇,著名媒體人,報社主編,。   當年,這家夥是我姐的閨蜜,蘇加列佐娃小姐的第二任男友,   12年前被發現死在酒店的浴缸裡,有人踹開浴室門,朝他掃了一梭子子彈,腦殼都打爛了,泡沫染成紅色,媒體將其形容為,馬拉之死。”   “然後呢?”   洛達耶夫攤了攤手:“還能怎樣,布宜諾斯艾利斯是資本控製的都市,私家安保取代了聯邦警力,在人家的地牌寫爆料文章,揭人家短,不是找死嘛。”   王紅葉震驚地瞪大眼睛;“Excuse me?這麼大的酒店,就這樣隨便把人殺了?”   “嗯哼,酒店老板是他們自己人,監控記錄恰好‘損壞’了,沒人見過殺手,最後不了了之。”   “這也太離譜了!在當年股災的時候殺了爆料的記者,顯然就是金融大亨短腿諾克乾的!”王紅葉憤憤不平地說道:   “我老爹也是跟風炒股,散戶們都被收割的太慘了,武館差點兒被抵押出去,害得我好幾年沒錢買零食吃,   我在臥室掛了一副短腿諾克的肖像,用來練習飛刀,巫蠱之術竟然奏效了,沒過多久他就老死了。”   “可惜了,惡人得了善終,是個人都知道兇手是誰,然而就是拿不出證據,害得幾千股民跳樓,那胖老頭應該被絞死。”   邁哈麥迪說道;“剛來的時候,俺覺得這座城市很美,現在嘛,感覺有些惡心了……藏汙納垢……和其他地方沒什麼不同。”   “城市不臟,臟的是人。”   “叮咚!”悅耳的電鈴聲。   兩個大塊頭艱難地擠出電梯,西格德莉法想要拉住那隻粗糙的大手,林奇是那種在大庭廣眾之下無法表達愛意的人,輕輕推開那隻手,卻被狠狠攥住了手指,隻得乖乖被她牽著手走來。   “哈哈,瞧那倆人,太搞笑了。”   “衣服都穿反了,這一下午也不知道乾嘛呢。”   “我賭一千塊,老大遲早被那娘們兒榨成木乃伊,你看他都累的瘦了。”   “你就羨慕吧,酸吧,夏福特,人家就是瞧不上你。”   “閉嘴吧你,大胡子,現在老大最倚重的就是老子我。”   眾人聚在酒店大堂角落的一個吧臺,酒水飲料甜點隨便點,都記在公司賬上。   西格德莉法與王紅葉點了一堆巧克力慕斯,擼起袖子,抄起勺子就開乾。   夏福特小聲說道;“這倆丟人現眼的娘們兒,吃白食沒夠。”   王紅葉抹了把嘴唇上的奶油:“管得著嘛你!不吃白不吃懂嘛!”   “吃吧!可勁兒造!早晚變肥婆!”   洛達耶夫與邁哈麥迪聊起了酒店留言簿看到的文章,   這引起了林奇的注意:“榮寧主編?那個剛正不阿的媒體人!”他又看向夏福特,對方立即心領神會。   “懂啦,老大,我去暗網搜搜這位編輯被刪除的信息,沒準對潘多拉慘案的調查有幫助。”   “謝謝你,小夏。”   “別光謝謝,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給我介紹美女軍官啊,您答應我很久了,老大。”   “哈哈哈!”林奇笑起來有些可怕,調酒師被嚇得退了一步:   “小夏,我認識的女軍官,都能當你阿姨了。”   “年紀就是個數字,身材夠辣就行”   洛達耶夫想要走出酒店透透氣,邁哈麥迪也想去一趟本地的教堂參觀,兩人都被門口穿西裝、戴墨鏡的巨漢禮貌地攔住了。   “抱歉,請您止步,先生們,我們被告知,您幾位麥克米蘭雇員不可離開本酒店。”   “這裡是監獄嘛!想把我們關起來?”洛達耶夫喝了酒,朝著那保安大吼,唾沫噴了對方一臉。   對方表情沒有一絲波瀾,語氣和緩地說道:   “很抱歉,先生,這是我的工作,我很珍惜它,還要用它養活老婆孩子,請您莫要為難,您有任何要求都可以聯係樓層管家,我們會竭誠為您服務。”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臉人,洛達耶夫隻是憋得慌,便不再刁難,抱怨幾句,拉著王紅葉的手準備回房間。   這時候,水晶玻璃旋轉門外躁動起來,哢嚓哢嚓,相機按動快門的聲音,無數的閃光燈,剛才的保安突然立正站得筆直。   一輛加長型的黑色“布雷肯”防彈轎車停在門口,前後護送的車輛竟然是裝甲車和輕型坦克,車門打開了,下車的人立即被幾十名彪形大漢保護在中間,外層的保安推搡著記者開辟道路。   “我去!這誰啊?聯邦參議員也沒這派頭。”   “咱們老板來嘍。”林奇擦了擦嘴角的朗姆酒,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