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奇邁著大步走出指揮塔,看到王紅葉等人正要沖進來: “老大!剛才那槍聲是……” “恐怖分子頭領,畏罪自殺了,任務結束。” “參議員帶著人,馬上就要來了。” “不想看見那家夥,咱們走。” “我也一樣。” 泥濘的坡路上,強尼·布雷澤跟著林奇身後,小聲道: “我知道死在裡麵的是誰,我得提醒你,小子,別被仇恨蒙蔽了心智,他們在利用你排除異己,這一次是公社組織,下一次說不定是什麼了。” “哎!打了半輩子仗。頭一次這麼難受。”奧列格中士不安地說道:“我不想殺死那些公社戰士,可他們不要命地沖上來……我不得不……” 下雨了,心情一如陰霾的天空, 阿爾法小隊的隊員們還沉浸在狙擊手邁哈麥迪之死帶來的悲痛當中,除了新加入的科曼奇下士,各有各的憂愁, 眾人沿著山路返回根據地中心廣場,找了個破木頭搭的棚子,包紮傷口、避雨歇息, 過了不知有多久,根據地西麵傳來槍聲,原來還有遊擊隊員藏在地下工事負隅頑抗,一隊前去排爆的倒黴蛋工兵被伏擊全滅, 隨後跟來的大部隊戴上防毒麵具,往地道裡投擲神經毒氣雷,很快毒死了一大半,少部分暈厥的被拖出來當了俘虜。 不多會兒功夫,一群身穿灰藍色戰鬥服,沒有任何軍銜標識的傭兵拖著俘虜回來了。 科曼奇下士說道:“陌生的製服,不是麥克米蘭,不是櫻花株式會社,也不是黑水,是誰的人?” “議會的大牲口,參議員帶來的部隊,”強尼·布雷澤答道: “保守黨,唐納德公爵的親兵,蠍尾獅傭兵團,聽說是從星際海盜裡麵征召的,戰鬥力很強,紀律很差,一群無法無天的家夥們。” 蠍尾獅傭兵們舉止粗魯,出手兇狠,把俘虜們一個個綁在木樁子上,用冷水澆醒或是用皮鞭抽醒,遊擊隊員絲毫也不恐懼,醒來後就開始叫罵起來; “混蛋們!你們的毒氣彈是不是過期了,怎麼沒把老子熏死啊!” 其中一名瘦高個子認出了在棚子下避雨的林奇,罵道: “我知道你是誰!帕特裡夏之子!你背叛了你父親的理想!你背叛了自己的階級!當了資本的狗崽子!趣尼瑪的叛徒!” 罵大街的遊擊隊員挨了一頓好打,牙沒了一半,嘴裡仍舊不服輸地念叨著臟話。 不多會兒功夫,大隊的蠍尾獅傭兵簇擁著參議員,從指揮塔樓的方向返回, 一名傭兵似是接到了命令,抽出斧頭砍斷了旗桿,一麵紅色旗幟落在了泥地裡。 沒能生擒齊·格瓦勒,抹黑公社組織的陰謀泡了湯,為了撒氣,參議員在旗幟上踩了兩腳。 “X你X的!” 被激怒的遊擊隊員無法反擊,身體被捆住了,隻能朝著參議員啐唾沫,問候其十八輩兒祖宗。 參議員聽了也不動怒,朝著手下做了個切脖子的姿勢,蠍尾獅傭兵們似乎對這類命令司空見慣,笑嘻嘻地,對著遊擊隊員們抬起槍口…… “過分了!” 馬庫斯·林奇猛地站起身,卻被強尼·布雷澤摁了回去: “那些是議員的親兵,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等於是國王的禁衛軍,他們愛殺誰就殺誰,企業戰士無權乾涉。” “可是……他們……”林奇還想要站起來,阿爾法小隊的隊員們一齊攔住: “老大……冷靜……這不是我們能管的了的……” · 參議員用皮靴用力踩著,幾乎要把那麵紅色的旗幟踩進泥裡,淅瀝瀝的雨點砸在塑膠裹屍袋上,發出噠噠的響聲。 麵對黑洞洞的槍口,瘦弱矮小,留著一對金色麻花辮的女遊擊隊員咳嗦幾聲,清了清嗓子,唱了起來: “起來, 饑寒交迫的奴隸, 起來, 全世界受苦的人!” · 被揍得鼻青臉腫的壯漢也跟著唱起來: “滿腔的熱血已經沸騰, 要為真理而鬥爭!” · “別唱了!閉嘴!”參議員喊道。 可沒人搭理他,被俘的遊擊隊員齊聲歌唱: “舊世界打個落花流水, 奴隸們起來…… 起來……” · “特麼的吵死啦!這幫恐怖分子!射擊!蠍尾獅部隊!我命令你們,射擊!” 槍響了。 · 王紅葉厭惡地轉過頭;“這地方真是令人作嘔,咱們走吧。”她冒雨走向運輸機的方向,其他隊員也都陸續離開。 馬庫斯·林奇手掌裡攥著齊·格瓦勒留下的打火機,望向被參議員踐踏過的旗幟,那一抹倔強的紅色就是不肯消失, 歌聲縈繞在他的腦海裡,餘音繞梁,久久不肯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