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醫院, 本該是安靜而有秩序的公共場所,聽到噪雜喧鬧的聲音,就顯得特別紮耳。 “誰啊?擱這兒地方鬧,有沒有素質!” 護工抱怨著,沿著樓道,來到噪音的源頭, 推開門,差點被熏得一跟頭翻過去。 · 因為太多人吸煙,病房裡已經是煙霧繚繞,仙境一般霧蒙蒙的。 十幾名穿著黑色校服的少年,擠在這小小的病房裡,他們的口袋位置繡著兩個字: “黑瀨” · 護工一看,瞬間明白了,對於這些少年的素質,再也不抱任何期待,想道; (原來如此,是黑瀨的學生,最垃圾的男子公立學園…… 我說這麼吵呢,一定是打架才住院的吧……活該! 鄰居們都說,黑瀨的學生就像烏鴉一樣招人厭, 回去以後,得勸兒子好好學習,砸鍋賣鐵也得供兒子上私立學園,可別跟這幫垃圾混在一起了, 整天不上課在外麵瞎晃,最後不是進廠擰螺絲過勞死,就是混街頭被人槍殺……) · 護工黑著臉,站在門口,咳嗦一聲, 病房裡的人隻是回頭看了她一眼,繼續抽煙,繼續唾沫四濺地聊天,氣得護工嘴裡罵罵咧咧的,轉身走了。 “知道嘛,昨天在柳林橋的那場群架,在咱學笑已經傳瘋啦!今天早上,每個人都在問我這個!” “你咋說的?” “咋說?!實話實說唄!” “雜兵就不說了,老大乾掉了不計其數!關鍵是,老大一個人KO了五個斑長! 包括三個2年ji的,兩個3年ji的, 3年級的這倆還不講武德,用了棒球棍子,依然被老大秒殺! 笠原哲也那狗東西!竟然動刀子,還是被老大收拾的服服帖帖!” “笠原……那家夥,他現在……還在局子裡蹲著呢?” “那當然,上百人舉報他持刀行兇,給老大腿上劃了這麼長一道口子,縫了一百針呢。 先拘他個幾天,如果沒人繳納保釋金,條子會送他到少管所,至少勞改一個月,少說蛻層皮! 這案底會記入檔案,跟著他一輩子!以後他想找正經工作可難嘍!” · “你們記得麼,之前,咱黑瀨3年ji的打架乾仗,有一個老大打急眼了,動了刀子,大概就是這個待遇。” “你說的是長穀川學長吧?據說,那家夥從少管所出來後不久就跳河了,也不知真的假的。” “真的,我和他關係挺熟的,出事之前還總一起吃飯來著, 他家窮得叮當響,養不起這麼多孩子,他爸惦記著,乾脆趁著這個機會斷絕父子關係,把他趕出家門, 本意是省張吃飯的嘴巴,順便轟他出去讓他自己討生活, 沒想到長穀川那家夥自尊心太強……一時沒想開,跳河了…… 他爹心裡愧疚啊,整天喝大酒,沒錢就喝劣質的,工業酒精勾兌的假酒,肝臟喝廢了,猝死在家裡, 他媽帶著他的四個弟弟妹妹,自然也是沒法兒再住下去, 房貸也不還了,抵押物也不要了,搬走回農村老家種地去了…… 現在長穀川家的房子破敗不堪,銀行拜托房屋中介都賣不掉,因為買家嫌棄這裡不吉利…… 我前些天還路過呢,遠遠看去就覺得陰森森的,跟鬼屋似的……” “哎……” 眾人紛紛哀嘆: “家破人亡……看來打架真的不能動刀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