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燈轉頭,看到了一身西裝的大胡子。一夜沒見,他的臉上滿是疲憊,瞧著像是熬了幾個通宵。 不過,許燈皺了皺眉。在她的眼裡,清楚的可以看到有一團黑氣凝聚在他的額頭上,絲毫沒有減少的意思。 怎麼回事?昨日她臨走時就看見了陳阿三額上的這東西。現在,卻是還在,那這次的事件,是否會與它有關呢? 許燈見人還喘著粗氣,安撫道:“放心。既然我來了,自然會幫你看一看的。” 陳阿三眼裡有了感激,對眼前人的好感頓時生了幾分。心裡隱隱對昨日自己的無禮唾罵了一句。 於是,等人平靜下來後。陳阿三在將人帶上去的路上,訴說了自己昨晚的遭遇。 這件事情要從他的夫人說起。 作為一個生意人,長時間在外奔波是件正常的事情。更別提這次老太太快要過世,他幾乎日夜守在老太太身邊。 可是萬萬沒想到,在他昨晚回家過夜的時候,晚上,他因為口渴半夜起來喝水,意外撞見了一幕詭異的畫麵,差點將他的心臟嚇出毛病來。 那是半夜十二點多的時候,陳阿三離開了房間,走到了客廳。 頭腦還不怎麼清醒間,他聽到了附近有“咚、咚、咚”的聲音響起,一下接著一下,實在是瘮人的很。 開始他以為是住在旁邊的人發神經,要是按照往常的爆脾氣他肯定就要罵起來了。 但嘴裡的話即將脫口前,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緊張地往四周查看,終於發現了這詭異的聲音的來源。 那是…… 陳阿三看著眼前的一幕:一個女人垂著長長的頭發,直直地朝她麵前的墻壁撞去。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一般,女人機械地重復著這一舉動。 看到眼前的這一幕,陳阿三不敢置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難道是自己的家裡鬧鬼啦?!陳阿三盡可能縮著自己的龐大身體,減少自己的存在感。小心觀察著女人的一舉一動。 等等?這鬼身上穿的衣服怎麼跟自己老婆一模一樣? 陳阿三心裡一著急,顧不了那麼多,直接沖上去一把摟住了那人,緊緊控製住,順帶著把燈打開了。 刺眼的燈光照在兩人的身上,頓時,陳阿三一眼認出了懷中的這人正是自己的老婆。 她現在臉色蒼白,目光呆滯看著遠處,額頭上由於長時間的撞擊留下了深紅色的圓形血痕,一點也不像是昨晚有說有笑的樣子。 陳阿三心裡緊張,一直不敢睡覺,生怕她再出什麼意外,隻好一夜陪在身邊,待到天亮。 說話間,兩人已經來到了門口。 “那你太太現在情況怎麼樣?”許燈跟著陳阿三進了門,隨口問道。 陳阿三嘆了口氣,心情低落道:“很不好。不知怎麼的,就像撞邪一樣,我隻要一鬆手她就貿足勁想往墻上撞。虧得我手勁大,拉得住。” “昨晚出了事我就趕緊找了個醫生來幫我看看,但是他也說不清楚我媳婦是出了什麼問題。” “這種事,也不好跟外人說,加上我突然想到昨天你臨走前提醒我的一句話,瞅著天亮就給你打電話了。” “那你太太現在沒人照看,豈不是很危險?” 許燈這次來是想著幫助人解決問題來的,可不是為了目睹事故現場。 陳阿三寬慰道:“許姑娘,這個你放心。雖然我是大老粗一個,但是麵對這種事還是不敢馬虎的。臨走前我特地叫了熟人來幫我照看著。” 說完,他用手指了指麵前的房門。開口叫道:“小黃,我帶人回來了。” 門從裡麵拉開了,許燈見到的是個年輕姑娘,紮著兩辮子,長相樸實。 她應了聲,繼續回到了床邊伺候著。 許燈一眼就看到了床上躺著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長得不錯,有股柔弱氣質。 這大老粗福氣不錯,居然娶了這麼個漂亮的老婆。 隻是因為出了這件事,額上的血痕還沒消去,留在白凈如玉的臉上,更是增添了幾分觸目驚心的美。 隻可惜女人現在的神情木然,眼神渙散,瞧著就像是失去了靈魂的空殼。美責美矣,沒有實質的東西在裡麵支撐。 許燈走上前幾步,仔細地觀察著陳太太的臉。 奇怪。這人臉上,怎麼也會有一團黑氣,隻是相較於陳阿三來說,就顯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許燈回過頭,看著一臉焦灼的陳阿三。一時間,她心裡生出了一股荒誕之感: 為什麼黑氣較多的人還好生生站在這裡,而黑氣少的卻躺在床上,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半死不活的樣子。 陳阿三對上許燈疑惑的眼光,心有所感般抬起了頭,問道:“許姑娘可是有什麼發現?這邊請。” 他將人帶到客廳,這裡不僅空曠,視線也不錯,一眼就能看到外麵大道上的景色。加上整棟公寓是采用了降噪處理,即使隔馬路近也不會聽到刺耳的鳴笛聲。 許燈坦然的坐下,對陳阿三道:“暫時還沒發現什麼問題。但是陳先生,你說昨晚發現你妻子在這客廳裡撞墻。她站的,是哪個位置?” 陳阿三撓撓頭,站起身在客廳裡轉了一圈。像是突然想了起來,激動指道:“就是在這裡!” 他指的空地前麵就是一麵墻壁,上麵的白漆有一點被磕掉的痕跡。 看來就是這裡無疑了。許燈仔細打量著這塊地方。突然眼睛一閃,問道:“這裡怎麼還擺著一個花瓶?” 那塊空地挨著墻邊,放了一個櫃子,上麵有一個潔白無瑕,表麵光滑無比的花瓶。 陳阿三望著它,想了想說:“這是我太太前不久從人家店裡買回來的,說是看著好看,擺在家裡正好合適。” “許姑娘,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莫不是這個花瓶,有什麼古怪?” 如果許燈沒問也就罷了,偏偏一問,不知是不是心裡作用,陳阿三看著它隻覺得哪裡都有問題。 “這客廳的溫度,可真冷。”熟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許燈才想起蒼藍現在就在自己眼睛裡。 他了解的自然比自己多,現在突然冒出來說這一番話,不知道是不是隱秘的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