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風想到若曦,一不小心即出了神。 阿鵑阿萱心裡感到驚奇。阿鵑道:“公子,您怎麼啦?怎麼突然說著說著,就沒了魂了?”阿萱道:“是啊!公子您是想到了什麼別的急事了嗎?” 純風回魂,急道:“你們先省吃儉用一點,等過些日子,我手頭寬鬆一些了,我給你倆資助一點,一人買一身漂亮點的衣裳!” 純風這句,既讓阿鵑阿萱感到很是暖心。倆人紛紛應聲,道謝。 接下來,純風略微看了一下這個租房裡的其他東西,以及阿鵑阿萱的睡臥條件,最後就著身上的現錢一人給了她倆四五百錢,讓她倆能寬鬆幾天,就告別回去了。 純風現在麵臨交租與包養丫鬟的事情,兩者加起來,三四天內,他要搞出一兩萬的現錢來,而他每天從爹媽那裡能得來的日用錢是五六百,根本不夠他應付的。 同時,純風心裡也有個想法,就是以後不該再收買丫鬟了。 雖然王公貴子收買丫鬟,招納妻妾是常事,但條件得允許,生活中得需要。現在純風還是學宮裡的學生,沒有經濟來源,生活上不能自主,不具備收買丫鬟的條件。 所以是個荒唐事,得適可而止。 正好這時,武清以掌書發來的信息,問純風他在哪裡,怎麼還不回家?家裡準備吃晚飯了。 純風知道自己已經耽擱了一大陣了,而且爹娘管得嚴,回去後他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可能會被老爹罵了的。 純風於是回信息,說他跟同學們隨便買了點東西去了,在回來的路上了,很快能到家。 雲月城作為頂級都市,服務業較為興旺成熟,腳夫、牛車、馬車、驢子等可租用的代步工具隨處可見,所以純風回武清信息後,急忙在街口叫了一個拉驢的,雇了對方的驢子,以趕著投胎的速度回府。 與此同時,想著怎麼弄錢交租、養丫鬟的事。雖然純風剛才想到了找若曦借,但倆人現在還不熟悉,借錢有點突兀,主要是沒個正當的理由。 如果理由正當,那當然可以借了,若曦她家又不缺那三萬五萬的。 於是純風想直接回家去偷,看他房間裡有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 但仔細去想,這是個有可能敗家的做法,純風心裡多少有點不舒服,而且它還有被爹媽或者服侍他起居的丫鬟發現的風險。 於是純風又想到另一個辦法,就是向他姐武清借。這個辦法立竿見影,沒有任何風險,但武清可能不借他,或者借的量很小。畢竟武清也是學生,她花的錢根本上也是從同一個爹媽那裡來的。 不過純風急,管不了那麼多了,決定回去後,先用找老姐這個最簡單的辦法,哪怕先解決房租的問題,也不錯了。 房租是大頭,解決了它,純風大不了往後跟外麵包養的倆丫鬟同甘共苦,一起勒緊褲腰帶過一段時間,等到他搞到錢,就可以揚眉吐氣了。 一陣後,到武府外。 驢子和趕驢人累得上氣不接下氣,幾乎快失去了半條命。趕驢人因此嘀咕著說,純風得加錢,他一路上催死了他們,他事先沒說清楚這些。 純風看見趕驢人確實被自己催得夠累,身上的衣衫都濕透,於是多給了對方四五十錢,能夠趕驢人吃一頓飯。趕驢人心情變好,低頭哈腰道謝而去。 時間大概後世的六點半,晚飯時間。武府上下,七八十口人,基本上以吃晚飯為主。 純風最怕的人是現在的爹,他比較嚴厲,而且想打他罵他,是沒人能阻攔得了的。 不過純風有點心虛地進飯廳時,發現他爹武庚還沒回來。純風暗暗舒了口大氣,跟著隨口問,才聽他娘說,他爹應該是“加班”了。 顯然,任何時代都存在加班的問題,而且還普遍。因為任何時代都有他們忙碌的一麵,有許多因為各種原因而忙碌的人群,臨時加班的情況,隨處可見。 某種程度上講,古往今來,大家所處的都是人多事雜的社會,所以沒有不辛苦的工作,沒有不復雜的人事。為了所需的生活,隨處都有艱辛或努力的人。 就這麼,純風和他姐武清先吃了晚飯,他娘隨便吃了點糕點,準備等他爹回來,陪他爹一起吃正餐。 武家的高官大戶,純風他媽也是典型的貴婦,所以他媽隨便吃的一點東西,都夠無數的中下層民眾吃一頓大餐的銀錢。 爹娘感情好,作為子女的純風和武清心裡開心,於是他倆心情好好地先吃了。這過程中,純風琢磨著怎麼跟武清借錢的事。 如此一陣,晚飯結束。 純風故意讓武清先出飯廳,然後趁她娘不注意,迅速跟了上去。 武清的居室在武家第三進院落的東側,純風的在第二進院落東側,姐弟倆房間與小院的布局是差不多的,總得來說,它們每一個都足夠這京城裡一個五六口之家舒適地居住著。現在裡麵住的是姐弟倆和倆人的丫鬟。 幾步後,快到武清居室的正廳跟前來。武清的丫鬟有三四個,十六到二十歲之間。最大的一個是丫鬟的頭兒,負責對接跟武清母親之間或者整個武家其他管事的事務,可能她有時還會在武清母親那邊做事。 丫鬟們都是年輕女孩子,有著對同齡異性的好感,見純風進來,都忍不住瞅上兩眼,刺激一下心神。 武清於是發覺老弟還在身後跟著,而沒有走去他的那邊。 武清回頭道:“你跟來我這裡做什麼?”純風幾步搶上來,微微笑著,悄聲道:“姐!你手頭上有現錢麼?能借我一些麼?” 武清忽然想到什麼,停步道:“對了!你放學後到底跟薑文忌他們去做什麼了?你是因為那個才需要借錢的對嗎?” 武清是大美女,此時她已經洗過澡,天生栗紅色的一頭長發,裹在她的頭頂上,而後往下披散。仿佛每一根每一絲都透著青春的蓬勃朝氣與清爽絲滑,有著如同綻放的玫瑰一般的清艷美感。 再加上武清美艷而略帶幾分傲嬌的麵龐,還有逐漸挺拔起來的胸脯,一米六七的不凡身高,真的是一種艷麗女神一般的氣質。 以至於純風都忍不住想,一世為男,能得妻如武清姐姐此般者,或亦無憾矣! 當然,純風現在是武清姐姐的弟弟,所以他的這個想法,隻能是替別人想。 不過也隻是一眨眼的事。純風很快感覺到了武清的洞察力和她的問題的犀利。純風回答不好是會出問題的。 同時純風感覺,私買和包養丫鬟那些事,是男人的不夠光明的私心行為,武清是女性,不該讓她知道。 但純風跟薑文忌他們做了什麼樣的事情能夠使得純風損耗較多錢財,同時又能讓武清理解與接受呢? 去有美女賣藝賣身的樓館裡聽曲消費,或者洗腳按摩,需要的錢較多,武清能想得到,能相信。 不過這些都不是什麼太光彩的事,況且它們需要的錢也不會到一兩萬。要知道,一兩萬錢,可是後普通人家花半年左右的。 純風於是不想以此為借口,到時候武清可能會因為反感,不僅不給他錢,完了還把他自己弄臟弄臭了。 有一種很好的借口,就是去濟困扶危了,去看望這城裡的孤兒寡母與老弱病殘了。 可特麼這樣的事情是純風和薑文忌他們這般玩狗跑馬的紈絝子弟會去做的嗎?打死別人,別人可能都不會相信。 就這麼,純風思來想去,還是覺得說是賭博比較好。 如此,純風趕緊把武清請進她的廳房,完了關起門來說事。 武清的廳房七八十平米大,裡麵有各種擺設以及琴棋書畫等上層人家女子可以用來消閑與提高自身修養與技藝的東西。 此外,丫鬟們要對房間每天早晚都要打掃一次,完了燃香撒粉,所以裡麵乾凈整潔,又彌漫著陣陣香氣,突然走進,尤其明顯。 再有著武清這麼一個美貌高貴的主人,在裡頭待著確實舒心。純風真想著,有事沒事就過來跟老姐說些話,小憩一下。 不過,此時的純風完全沒有這些閑情,進來關門後,他即苦色道:“我們本來是在廣利街那邊閑逛,聽說那邊賣的鸚鵡很能學人說話!但逛沒多久,就來到了一家賭檔門口,薑文忌他們性子來,就約著進去賭一把,說運氣好的話可能贏大錢!” “我當時鬼迷心竅,沖著那句贏大錢的話就進去了。結果沒想到,我今天的運氣很不好,五局下來,不僅輸光了身上的好幾千錢,還欠了薑文忌他們一兩萬!我把他們三個身上的錢和值錢的東西都借來賭進去了!” 可能純風還想接著瞎編,但武清心驚了,她急打斷道:“什麼?就剛才那麼一陣,你就欠了他們一兩萬!” 純風老實巴交地道:“是啊,我也沒想到我會賠了那麼多,可能是當時我太想回本了,都賭得沒邊了,要不是當時收到了你的信息,我還想賭,輸得可能更多呢!” 本就沒有的事,純風說得跟真的一樣,就是為了讓武清不起懷疑。 卻不想,武清起怒,道:“太不像話了吧,你是不是被對方設局坑了!我聽說有些賭檔是黑檔,專門用來坑害一些沒有經驗的新人!” 繼而道,“那家賭檔叫什麼名字?過明天讓爹爹派人去查他們,把你們輸了的錢一分不少都要回來!如果這事不歸爹爹管,讓外公派人去也行!我看他們是無法無天了,竟然欺負到我們武家頭上來了!” 前麵那兩句,純風就聽得有點心驚了,沒想到武清還來的後麵的念頭,可以說直接把純風嚇得汗毛都要豎起來了,那樣一來,不就得露餡了嗎! 他編上麵的借口的時候,都忘了他還有一個幾乎可以管到大虞朝全國大小事情的親姥爺了呢,那不是麻煩了嘛! 同時,純風也才意識到,他不應該說欠了薑文忌他們的錢,而應該說欠賭檔的,或許這樣武清就不容易懷疑到賭檔有問題。畢竟賭檔願意借錢給賭客,說明它不太黑。 純風趕緊找借口製止到:“不不不!江湖有江湖的規矩!那家賭檔是正規的,裡麵有很多人,而且剛開局時我就輸了,輸得不多,隻是我心裡不服,想回本都想得鬼迷心竅了!” 忙又續道,“如果那家賭檔是黑檔,那麼按照黑檔的坑人方法,他們會先讓我贏錢,不會一來就讓我輸錢!這說明我輸錢是真的運氣不好,而且賭技不佳,才造成的!” 又道:“再說了,一兩萬錢對咱們家來說也不是多大個事,因為這點小錢而去麻煩爹爹或者外公,他們心裡恐怕也不舒服!而且爹爹肯定又要教訓我了!姐你就幫我兜這一回吧,以後我保證不再去賭了就是了!” 純風說到最後,一副老實巴交而且可以對天發誓的樣子。 武清雙手交叉環抱,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站立純風跟前;身上的陣陣香味,純風皆清晰可聞,確實舒心。 武清聽著,心裡卻半信半疑。 純風知道老姐是信了一些了,隻是她心裡可能還氣憤於賭檔。如此,純風趁武清還沒說出話,搶先開口道: “咱爹和外公都是日理萬機的人,尤其是外公!如果我們因為這點雞毛蒜皮的小事而去打攪他,他心裡也會認為我們不懂事的,可能會心煩,或者瞧不起我們!” 老爹和外公日理萬機,對生活上的小事、瑣碎事不愛搭理,這當然是事實。武清想到這個,確實也犯難了。 最後武清道:“可你就甘心把兩萬錢給那個賭檔了麼?怎麼說也夠你我好幾個月的零用錢的!如果是普通人家,都夠他們花大半年的!你今天一天就把它們送給賭檔了,不是白白便宜了他們!” 本就沒有的事,純風隻能裝模作樣地嘆氣道:“俗話說願賭服輸啊!誰讓我今天手氣太背,而又想著回本呢!不過來日方長,說不定哪天我和文忌他們手氣好起來了,能贏回來呢!” 武清清美迷人的眉頭一皺,有點像哭笑不得的樣子,質問到:“你剛才不是還說,再也不去賭了麼?”顯然純風上麵的幾句反而讓武清確信他回來前,確實是去賭了。他反映出來的,完全是賭徒的心理。 純風趕緊承認錯誤道:“對對對!既然姐你不希望我去,我以後就不去了,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給你寫個保證書!” 武清忍不住一笑。對於這個帥氣俊朗的弟弟,她心裡還是很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