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便是第二天晚間,方明剛剛陪著施二娘外出應酬回來,正準備回房休息,卻接到了一隻加密信符,正是雲大先生的緊急召集令。 畢竟如今都是同舟共濟之人,方明不敢怠慢,讓圖蘭雅留下保護施二娘,自己則帶著公孫淺月和零大小姐,在圖蘭雅能殺死人的怒目注視之下,悄咪咪的溜了出去。 三轉兩轉,沿著信符之上的路線圖,方明很快就找到了一處僻靜的街角,一座沒什麼客人的小酒館之前。 方明讓公孫淺月留在外麵策應,領著以靈體示人,不能遠離自己的零大小姐,一起進入。 酒館麵積不大,大堂不過擺了五張方桌,客人寥寥三人,自斟自飲,自得其樂。酒保兩人,一男一女,女的在櫃臺之中忙忙碌碌,男的卻靠在櫃前打瞌睡。 方明雖然不專修靈魂,但隨著內景的不斷開發,又連起四重天,靈魂念力也水漲船高,已經小有成就。 他能清晰的感覺道,在自己剛剛踏入店中之時,至少有五道靈覺鎖定了自己,其中既有窺視,亦有戒備。 方明輕咳一聲,驚醒了正在瞌睡的男酒保,與他核對了切口暗語。 正在低頭忙碌的女酒保突然抬起頭來,露出一張還算清秀,左頰點綴數粒俏皮雀斑的年輕臉龐。她毫不顧及的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打量了方明一番,才煞有其事的點點小腦袋:“客觀,請隨我來。” 方明跟在小姑娘身後,走進內堂,又穿過一個狹長的走廊,方豁然開朗。裡麵是一處密不透風,陽光不及的封閉空間。此時燈火通明,人工的空氣循環係統,抽離濁氣,輸送清新空氣。來往人員步履匆匆,工作雖然忙碌,卻分工明確,井然有序。 巴山劍場的大劍師李達,春風拂麵,笑容可掬的迎了出來。見禮後,李達介紹情況道:“這裡是錦衣衛秘密調查組的一處安全屋,時日尚短,手腳匆忙,不周之處,還請見諒。” 方明看著前後判若兩人的李達,挑眉道:“沒想到李兄還是一個錦衣衛,當真是失敬了。” 李達可以感到方明那明顯的疏離之感,解釋了一句:“我這個身份並不是什麼秘密,劍聖老師和大師兄都知道的……” 方明也不關心這些復雜的人際關係,打斷道:“不知今日相招,所為何事?” 李達已經帶著方明和零大小姐,來到一間屋子之前。他沒有急著回答方明的問話,而是推門而入。屋中,一位乾練的中年女人已經恭候多時了。 李達並沒有進行相互介紹,直接開口道:“李姐,你來介紹一下。” 乾練女子起身,在房間的黑板上掛上了兩張法術留影。其中一張上是一位蜂腰猿臂,帥的掉渣的中年帥哥,另一張上則是一個尖嘴猴腮,骨瘦如柴,留著山羊胡子,氣質猥瑣的老道士。 李姐介紹道:“昨日接到方先生的情報後,我們和總部大案牘庫進行聯係核查,終於有了一些進展。” 她指著那中年帥哥道:“步蓮亭,出生不詳,四品後期武夫,成名絕技百步神拳,一直活躍在瓜洲一帶。 他表麵上是一個自由自在的獨行俠,以充當保鏢護衛,賺取傭金為生。暗地裡卻是一個花花公子,不但揮金如土,且與不少女子有染,其中不乏有夫之婦。” 她看了方明一眼,強調了一句:“曾經還和施家二小姐有過一段。” 方明眉毛一挑,暗道:難怪二娘一聽到步蓮亭這個名字,就神情有異,原來是老情人,舊相識啊。 李姐又道:“為此,施老爺子曾大發雷霆,下令追殺了步蓮亭一陣子。後來,不知為何,就不了了之了。 而且,這種不了了之,沒有結果的追殺,已經發生了多次,幕後的水可不淺。” 她又指著猥瑣老道的留影畫像:“這位烏雲老道,據說出生道家全真一脈,四品中期術修,成名絕技爆裂紙人和替身草人。 早年活躍在中土嶺南地區。後因人命官司,下了南洋,就一直了無音訊。算是銷聲匿跡多年的逃犯。 根據方先生提供的情報,以及總部大案牘庫的密檔,已經可以基本確認,步蓮亭和烏雲已經成為玄冥神教的教徒和打手。 因此決定盡快秘密逮捕此二人。一來是通過撬開他們的嘴,獲得更多情報,二來是敲山震虎,將舊港這潭死水,攪得更渾。” 她聽停了一下,給予方明一定的消化時間,才接著道:“通過兩天時間的摸排,已經基本掌握了兩人的行動軌跡。他們白天一般呆在施六郎的園區之中,晚上則各自尋樂子。 烏雲老道好酒,基本流連在城中各大酒樓。步蓮亭好色,最近勾搭了一個丈夫長年出海經商,閨中寂寞難耐的婦人,正當戀奸情熱,每晚都要私會。 其中,烏雲老道由我們調查組負責,步蓮亭就交給你們了。記住,要速戰速決,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且盡量隱藏身份。” 當方明幾人趕到目標的兩層小樓不遠處之時,都已經做好了改裝易容。大劍師李達換了一身標準的夜行衣,腰間挎著的也不是尋常慣用的佩劍,而是一口狹長的長刀。 方明則換了一身麻布白袍,臉上又戴上了黑鐵麵具,腰間掛著一柄黑鞘寶劍,重新化作一位利落的劍客。 公孫淺月將一身紅裙化為黑裙,將解憂劍從“紅塵傘”中拔出,提在手中。隻要不施展招牌的劍氣長河,一幫人還真認不出來。 最絕的當屬零大小姐,隻要隨意換個皮膚,就能瞞天過海的她,卻直接以《粒子元能說》的天罡變——嘯月天狼變,將自己化作一頭銀狼,做起了荒獸。 四人分頭行動,李達繞道屋後,截斷後路,伺機而動。銀狼零大小姐,擋住房屋左麵,公孫淺月截住房屋右麵,並放出大量霧鴉,監察四周情況。 方明在房屋正麵,盡量放輕腳步,慢慢向二樓臥房的窗戶摸去。隨著他越看越近,屋中那女子壓抑著的咿咿呀呀的呻吟聲和床榻枝椏聲,不斷入侵大腦。 方明收住心猿意馬,剛剛摸到窗邊,就聽房中的聲音戛然而止。他暗道一聲不好,抽身急退。 就見窗口崩裂,數道無影無形的拳勁,洶洶而出,直追方明。 方明以君子劍法的“仁劍”一式,截斷陰陽,守護秩序,將拳勁化於無形。 而一道白影在窗前一閃,一個麵如冠玉,光著潔白身子,腰間簡單圍著床單的中年男人,立於屋頂瓦片之上,正怒氣沖沖,咬牙切齒的死死盯著方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