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瑛是精通英語、俄語的。畢竟是國防工業的優秀專家。 屋外來人,告訴酒廠食堂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 風語冰邀請賀宏戈、陳禗鈺一起。賀宏戈客氣幾句後隨即跟著眾人出了小院。 酒廠食堂很寬敞,擺了二十桌,八人一桌。 七零一農場來的一個班警衛連戰士,由於在出勤務,換著吃飯在一桌。 他們也不能喝酒,隻能以茶代酒; 劉世傑四位隨員、墨家姐妹、徐楚然一桌,劉清婉作陪; 鬆園財叔、靜園明月、滬園晉瑤的隨員一桌,劉青俠作陪; 主桌上有:秦瑛夫妻、林清遠、財叔、明月、晉瑤、賀宏戈、陳禗鈺一桌,風語冰作陪; 荒土屯十三房各家陸續進來,安排座位。 這功夫。主桌上,嗑著瓜子品著茶閑聊。 明月轉頭看看很是正規的食堂,有些不解的問: “這食堂都這麼正規,剛才在外麵看到生產車間的設備也是齊全,就是太乾凈啦。 好像挺長時間沒生產了吧?” 風語冰放下茶杯嘆了口氣: “剛才我講了,鬆園投資酒廠,忽視了一個最重要的問題:原材料。 糧食很普通,司空見慣。但酒廠一日不可無糧。 而且需要量很大。 我們酒廠設備可以每年生產一百五十噸白酒,需要一百五十萬斤恍惚河兩岸產的高粱。 糧食現在是國之根本,管控之嚴眾所周知。 我們是村辦集體小企業。誰也不敢批準我們采購這麼大規模的糧食。鬆園也是望洋興嘆,沒有辦法解決這麼大量的糧食,沒人敢拍這個板。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隻能停產待糧。” 林清遠看師父眉宇間愁雲暗淡,心疼的給風語冰換了一杯熱茶。 “麥麩不是可以做酒嘛,這個不算難……” 風語冰決然的攔住晉瑤的話頭: “麥麩可以釀酒,那不是荒土屯想用的原料。 我們早就注冊了: ‘恍惚河大曲’ ‘龍山特曲’ ‘荒土屯陳釀’ ‘雙龍老窖’ 這四種品牌的白酒。 不能丟了自己的品牌去生產那些酒。 不但是壞了酒廠的名聲,也對不起荒土屯人的手藝。 要是傳到海外,那些前輩、族人還不得罵死我? 丟不起這個人。” 林清遠四處張望,看到荒土屯的人都不吸煙,隻是品茶嗑瓜子吃糖。 靈機一動,悄悄溜出去,回到師父的小院,找到娘和小姨給他裝的滿滿兩旅行袋的各種食品、香煙什麼的,一陣倒騰。 溜回來到劉清婉這桌,扔下一條恒大香煙,和劉清婉說: “大師姐,給二師姐那桌也送一條恒大香煙,這些上海大白兔奶糖有二十多斤,給每個桌上分了。 這是我媽我爸給大家的。” 劉清婉雖然不經常吃得到大白兔奶糖,可也識貨。知道就是拿票買也是難得遇到的。 小師弟本事真大,香煙就不說了,一看隨員們和戰士們的興奮的分煙的樣子,就挺高級。 一出手就是二十多斤上海大白兔奶糖,闊綽的沒邊了。 “小師弟,你留點給你們那桌。” 劉青俠過來鋪開乾凈的手帕: “先給師父留一些,師父愛吃。” 林清遠趴在劉青俠耳旁: “師姐放心,都給你們和師父留了。” 說著拍拍鼓鼓囊囊的兩個軍裝衣口袋。 “屋裡還有呢。” 回到桌上剛想坐在秦瑛和師父中間、屁股還沒等沾上木椅,風語冰冷冷話就甩過來了: “屬孫猴子的,一會也不得安穩。” “師父,我是替我爸我媽搞好群眾關係去啦。屯子裡的父老鄉親都不抽煙,我代表我爸我媽給他們發糖。 你們也吃糖。” 從口袋裡一把一把的往外掏出一小堆大白兔奶糖。 “鈺姐姐,吃糖。別客氣。” 劉世傑剛掏出一包大前門遞給賀宏戈,林清遠手快,摸出兩盒大中華,送過去。 “爸,這有更好的。 大年初一咱抽大中華。” 靜園的明月扒開一塊大白兔放進嘴裡: “小少爺挺有本事呀,就是有點敗家。 得有個人管著點。” “貧道這個小徒弟從小窮怕了,不過還算量體裁衣不過份。 他拿出來的東西,你們就盡管享用。鬼著呢,定是有儲備的。 哪像貧道,可是一窮二白拿不出什麼像樣的東西招待你們。 懺愧、懺愧。 前幾年還能種點草藥,炮製點小藥換點錢。 這幾年‘以糧為綱’,別的不許種植。連這點收入都斷啦。 ‘細料’炮製出來的藥,價格貴人家不認、也賣不出去,偶爾有個一星半點的收入已經是很高興啦。 咱們‘藥香齋’有執照、藥也有注冊、批號,但擠不進去市場。 無名小廠不見經傳,終是不行。隻能存起來。 不瞞你們講,現在荒土屯都是靠過去的積蓄度日。 平生又不善理財。心急火燎。 玄通觀封閉了幾年了,以後我也得改改習慣,就不再自稱貧道啦。” 明月撇撇嘴一臉不屑笑著懟過去: “妙真,你還別哭窮。 要支援要幫助,沒問題。 我們三個園子裡的族人、弟子還能餓著荒土屯? 但是,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你這個當年的小魔女,招法層出不窮,眼睛一轉七十二個心眼。 可不能拿咱們當土鱉。 不說你風家四小姐的威望,向海外喊一嗓子幾百萬美金都不在話下。 就說你洞窟來藏著六十萬斤上等的白酒,那得值多少銀子? 捧著金飯碗和我們哭窮,有點過啦啊。 咱姐仨從小一塊長大,又跟著你回國內,誰也別把別人當傻子。” “就是、就是的。 妙真道長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會過日子啦? 我們三個園子每年都需要一些應酬的禮品酒,咱們的好姐妹呀,真的是能算計到你骨頭縫裡,多一點都不給。 ‘恍惚河大曲’是標配; ‘龍山特曲’是照顧; ‘荒土屯陳釀’一年到頭都見不到幾瓶。 癩蛤蟆撓肚臍-小摳的厲害。 每次求爺爺告奶奶,碰上妙真道長她老人家大發慈悲私下給幾瓶,我還得一個勁的感恩戴德。 手裡捧著幾瓶‘荒土屯陳釀’,像捧著狗頭金似的。哈巴狗般的哄著四小姐開心。 我心裡這個苦哇,真真是欲哭無淚。” 滬園的晉瑤,憤懣的拍著桌子控訴風語冰的摳門。 一臉的委屈弄得像真事似的。 財叔一向話語少,此時也不由得憤憤不平: “要不就別給人家喝。 喝了就斷頓。半瓶都沒有,一杯都不給。 這不是害人嘛!” 財叔舔舔上下嘴唇,好像是在回味。 也好像酒蟲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