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老板，我苦哇。 　　我師父整天逼著我練出氣吸氣，不練就嚇唬我、還打我屁股。 　　區裡市裡的領導都在這呢，一點麵子都不給我。 　　我在家俺娘揍我，小姑奶欺負我； 　　來屯子裡師父揍我，二師姐欺負我； 　　她們這是虐待祖國花朵哇。” 　　牟九恩夫人在旁邊聽林清遠一頓訴苦，於心不忍： 　　“四小姐真是小魔女，徒弟才這麼小也舍得下手。 　　小少爺得受多大的罪呀。” 　　牟九恩扭頭小聲對夫人： 　　“你別擔心。 　　就憑小少爺鬼精鬼靈的勁兒，還不把四小姐哄得找不到北？ 　　沒聽他說市、區兩級領導都在那呢嘛，小少爺又演戲啦。 　　小少爺她們也是為你好。平時聽話，她們讓你乾啥就乾啥，不就沒事了嘛。” 　　牟九恩故意大聲安撫。 　　這陣線路通話很清楚，加上牟九恩又故意大聲說話，郭書陽等人聽到後暗想：這就對了，香江商人叫他小少爺，林清遠是秦瑛政委的兒子也是八九不離十了。 　　按著秦瑛政委的地位，香江商人叫林清遠一聲小少爺倒也名副其實。 　　“什麼為我好呀，剛才玩騎大馬的遊戲，我二師姐不講理，用玉米桿抽我屁股，估計都抽紫啦。 　　我也是男子漢呢，苦苦哀求一點麵子都不給，抽得我哇哇直叫。” 　　林清遠說到傷心處止不住的眼淚就淌下來了，接著對著電話筒就是一頓哇哇大哭。 　　章銘、李鐵有些懵逼，郭書陽也有點坐立不安。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不分場合什麼話都講，注意影響啊。 　　風語冰不為所動冷冷來一句： 　　“哭什麼哭？ 　　說正事！” 　　郭書陽幾個人暗自點點頭：風語冰廠長心裡還是傾向他們的。 　　看來也確實是真心實意的想改善關係。 　　回去後一定要多做底下乾部的思想工作，必須改善關係，多多關照荒土屯的同誌們。 　　“牟老板，我也是要麵子的人。” 　　“對對對，小少爺必須有麵子哈。” 　　“我也是有本事的人。” 　　“必須的啊，小少爺本事大著呢。” 　　“牟老板你別總捧著我說，乾點實事。 　　讓她們看看我的能耐。看今後還敢揍我不。 　　現在就靠你啦哈。” 　　牟九恩對著夫人笑了笑捂住送話筒： 　　“正劇開演，小少爺訴求來啦。” 　　郭書陽也暗自佩服：這個孩子真有麵子，對著香江商人說話不巴結、不怯場，也不客氣百無忌憚。 　　牟九恩就像說相聲捧哏的，恰如其分的搭梯子不讓話撂在地上： 　　“小少爺，有事你吩咐，我全力以赴。” 　　“牟老板市裡區裡的叔叔們碰到困難啦，要做這筆出口白酒生意。 　　能不能和奉陽市外貿公司來簽這個訂單呢。 　　到時候出口指標、商檢、報關什麼的都由他們負責。” 　　牟九恩商場老將也是一等一的演員吶。 　　腦袋反應極快馬上就明白：市裡也是爭取外匯！ 　　故作為難的說。 　　“小少爺。不是說讓外地的窗口公司代理簽單嗎？ 　　要是變更的話是有些困難，但小少爺的麵子不能不給。 　　我現在就可以答應小少爺，我這邊可以與奉陽市外貿公司簽合同。 　　我已經通知印刷包裝廠設計了。我們公司的人過完春節就去國內，小少爺放心吧。” 　　話到這郭書陽心裡的石頭落地，端起茶杯穩穩的呷了一口熱茶。 　　須臾間又眉頭一皺放下茶杯，心頭一陣紛亂。 　　他主管工業生產多年，奉陽市也是有幾個不錯的酒廠。 　　他知道奉陽酒廠的醬香型白酒整個生產流程一年一個生產周期，兩次投料，九次蒸煮，八次發酵，七次取酒，基本上儲存兩三年才灌裝出廠。 　　一般剛蒸餾出來的白酒叫新酒，因為燥辣，需要儲存至少半年以上，才可以調配成品進行灌裝。 　　儲存一年以上的才叫陳酒。 　　如此這樣的話，就是儲存三個月再灌裝出口，外匯結算也是來不及呀。 　　藥廠那邊等不起。 　　“那好，就這麼定吧。 　　另外一個，市裡邊要急用二十萬美元，你能不能先給酒廠轉過來，借給市裡先用一下呀？” 　　“小少爺，這可不好辦。 　　我們合同沒簽，我怎麼給酒廠轉？” 　　“牟老板，這個忙你得幫我。 　　我師父交代我的。 　　你不知道哇，我要是這個事辦不好的話，我一天就是受氣。 　　你得給我漲漲臉，讓我有麵子。” 　　章銘恨不得抱過林清遠好好的親上一口：好孩子，真是好孩子！ 　　多懂事啊，這麼好的孩子語冰廠長還舍得打？！ 　　真是不講道理。 　　“小少爺，你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了，那我就勉為其難。 　　再難我也必須給小少爺辦好。 　　就這麼定。” 　　一向沉穩的郭書陽差一點就要拍手感謝好孩子了，章銘和李鐵情不自禁的端起茶杯互相碰了一下，喜悅的眼神裡有一種：不虛此行大功告成的興奮。 　　“牟老板，我不能騙你哈，我師父這邊現在還沒有糧食釀酒。 　　釀不出酒，這個錢不知道怎麼什麼時候還給你。 　　到時候你可別怪我呀。” 　　林清遠後麵的話像九天驚雷，炸的章銘和李鐵渾身一哆嗦。 　　這下子完啦，這麼說話對方怎麼可能再先給你轉錢借外匯呢。找書苑 www.zhaoshuyuａn.com 　　郭書陽臉色也是微微一變，有一些緊張。 　　但他無法控製林清遠這個熊孩子說話，那樣的話有失領導風度。 　　心思敏捷的郭書陽主任對風語冰鄭重道： 　　“語冰廠長，政府說話是算數的。 　　每年六十萬斤的糧食，你放心。 　　用不用我們寫在紙上？” 　　郭主任也是急了，唯恐功敗垂成。那可就後悔都來不及。 　　國家有關部門研究、批復，再進口設備和儀器儀表，至少需要半年。 　　藥廠那邊得增加多少開銷費用啊。都是國家的損失。 　　這邊牟九恩徹底明白了。 　　小少爺就是用他這個石頭來打市、區領導，目的是：要想要外匯，就請籌集、供應糧食釀酒。 　　想到這馬上接口道： 　　“我也是經商多年，和許多國家都做過貿易、打過交道。 　　正月初五後，我的人就出發先到京都。辦完事即刻趕往奉陽。 　　到時會在奉陽立個特戶，把二十萬美元先存進去。 　　你這邊有足夠的糧食，並開始生產、釀酒，錢馬上就可以到賬。 　　我相信我們任何一方都會遵守信用。” 　　“還有最後一件事哈，原來定的窗口公司來運作這件事，現在改了，我覺得挺對不起人家的。 　　你們再通過他們再進點酒。少點也行啊。 　　要不，我都沒臉見人家了。 　　太沒麵子啦。” 　　“小少爺都發話啦，那好吧。 　　我們再訂購一些你們的酒，具體的我和那邊來協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