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說來,就算此人命大案,與那‘蘭山白狐’有關係,但對方多年來杳無音信,想查出個結果來,難比登天。” 原本還有些興趣的林奉,到此刻卻興致缺缺起來。 還以為惡圖獎勵的機會,又來了。 結果這案子非常棘手。 按照前一世刑偵方麵的論述來舉例,凡是涉及人命的案子,都有所謂“黃金72小時”的說法。 指的就是從案發到破案間的這前三天,時間最為重要。 也是破獲幾率最大的時候。 超過這個範圍以後,時間越長,想要破獲的難度就越高。 按張和描述的說法來看。 那些灌入墻中的屍首都已經化作了骸骨,肯定已是死亡多年,此案就算是慈悲寺親自下手,也很難直接鎖定疑犯兇手。 不過,這畢竟是充滿了玄奇特異的仙俠世界。 也許存在更多的可能性。 比如:讓一具屍首變成骸骨,可能隻需要一剎那。 林奉不抱太大期待的說道:“盡可能的收集一些這方麵的消息,既然民間沒有流傳更加準確的消息,說明此案很可能是懸案。” 張和點點頭道:“應該就是懸案,就在不久前,那群和咱們對著乾的江湖人,也是聞著味就來了,他們曾對這個案子表現出了很大的興趣…… “不過因為懸祝司並未針對這案件,設下懸賞,後來就沒有深入查下去。” 林奉眉頭一挑,“在京中,這群賞金獵人的手,伸得這麼長嗎?” 張和深以為然的點點頭,“是啊,他們的數量以及辦案熱情、不僅沒隨著時間的推移而逐漸散去,反而越聚越多了。 “那些經年的懸賞大案、以及重要邪修的懸賞金,都被挖的差不多了,他們後續甚至還盯上了一些懸賞金並不算多的案子和疑犯。 “總之,就是要將領取懸賞進行到底。” 看來,有這群如餓狼見到肉的賞金獵人在。 他想要試圖在京中破獲一些大案,獲得更高的“善圖獎勵”,也許會受到不少阻礙。 但,有什麼辦法能將這群賞金獵人給全麵壓製,並從其背後揪出那位有著重要謀劃的“幕後者”呢? 林奉目前還沒什麼思路。 張和匯報完後,就趕去城外落實林奉方才的安排,籌建“避暑山莊”去了。 而林奉則轉向了始終一言不發的程野。 “大人,我查到了。”程野連忙從懷中拿出一份整理好的案牘,恭謹的遞到林奉手上,“王家人在京中的確有一些勢力,不過相比京中那些老牌商戶,差距還非常大。 “我很容易就在各家商行中,打聽到了與此相關的消息。” 林奉微微頷首,展開案牘仔細閱讀起來。 王元龍的父親“王梟”,在京中有一家商鋪,名喚“恒運號”。 規模並不算大,擠在一眾大商行之間,就有點像是狂風駭浪中的一葉扁舟,隨時有可能傾覆。 “奇怪的是,這家‘恒運號’在京中已建立了整整九年,一直都是如此不顯山不漏水,在外沒什麼名氣,很是低調,也從來沒有進行過擴張、擴大規模。 “但……偏偏又從來沒有在諸多商行的排擠傾軋之中,徹底退出京城的商界,我不太理解這是怎麼一回事。” 林奉眼神一閃,卻迅速想明白了其中的關鍵:“這說明,他們在京中有靠山,而且絕不僅僅隻有表麵上展現出的這麼簡單,從你案牘中寫到的這一點就能看出來。” 他將案牘拍在桌案上,指著其中一條消息——恒運號在除了京城以外的地方,都沒有商鋪,在外也沒有恒運號的任何消息。 程野仔細看了一眼,連忙點點頭:“大人,我也覺得奇怪,這‘恒運號’牌子再小,也不可能在外麵沒半點消息啊…… “更何況,據我了解,他們恒運號的掌櫃王梟,還經常帶著兩個兒子,一同外出經商,怎麼也應該有個分號才對,這說不通。” 林奉沒有回答,而是略做思考。 他之前就對此有些懷疑。 因為他在焚香城中能夠打聽到的有關王家的消息,太少了。 隻知道他們是行商,是富戶。 但具體是經營哪些生意的,商號叫什麼名字,平時的經營範圍都在哪裡,這些消息全都一無所知。 這本身就很奇怪。 除非是王家的財力太弱,綜合實力也太弱。 沒在大歲朝的商界激起半點波瀾。 可若真是如此,那王家小少爺也不可能那般驕橫跋扈。 吃不得半點委屈。 根本不給李三半點求饒的機會,轉手就花大價錢買了李三的命。 那就隻能說明一個問題了,這王家看似平靜的水麵之下,藏著很深的秘密,他們背後肯定有位大靠山,幫著他們在京中立住了跟腳。 但同時,他們四處行商所做之事,也許都是為這位靠山做的“私活”。 所以不敢有絲毫聲張。 一切低調。 才會出現而今的這般局麵。 “看來情況比預想的要麻煩的多啊,果然這京城和焚香城就是不一樣,外在更加繁榮娼盛,內在則更加波濤洶湧。” 他揮揮手,示意程野不必繼續追查。 後麵的事他隻能親自在暗中進行調查了。 …… 中歲書院。 “掛名弟子果然就是掛名弟子啊……連風老先生的麵都見不到,不過這倒也省的我和一群所謂的‘名人雅士’打交道了。” 林奉從風老先生的“荷風苑”走出。 吃了個閉門羹的他,倒是沒什麼可沮喪的。 反正他已經將他的拜師禮束脩,都托門房遞進去了。 有拜師常用的“十條臘肉”。 以及他單獨挑選的一些,名人字畫和銀玉瓷器。 這些東西,他也不清楚價值如何。 留在手裡也就是充數的。 知道這些名人雅士很可能會喜歡,索性多挑了一些,一起奉上。 畢竟是掛名占了人家的便宜,以後還要掛風老爺子的虎皮扯大旗。 多上點供倒也沒什麼。 順著提前記憶的路線,林奉在偌大的書院中穿梭。 書院求學的事,暫時告一段落。 接下來,也該去“秘牢”上任了。 中途,他遇到不少圍坐一堂張口閉口“之乎者也”的莘莘學子,也有許多煉樁鍛體、勤學苦練的修者。 這些修者都是書院中“集中課堂”的學生。 也就是和林奉前一世學校的大課堂一樣,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由幾位老師輪流授課。 分“書墨班”與“文武班”,分班教學。 前者學期三年,後者學期六年。 這也是書院中最普遍的課堂。 院中十之七八的學子,都是這兩班不同期的學生。 而更上一等就是“單獨課堂”了。 也就是名師一對一教學。 林奉拜師“風老先生”,理論上就是走的這種“單獨課堂”,不需要跟著大課堂一起學習,而是聆聽老師的單獨教誨。 而既然他的便宜老師,壓根沒有單獨授課的意思。 他在書院中,也就和自由人沒什麼區別了。 當然,更上層的還有俗稱為“皇家學堂”的“中歲閣”。 由書院的院長,以及“中歲閣大祭酒”親自進行授課。 參與進其中學習的,多少也得沾點皇家血脈。 就算是朝中文武大員的子嗣,進入其中也得遭受排擠和冷眼。 不過院長和大祭酒為人非常隨和。 也會不定時的抽空在大課堂授課,每每此時,幾乎整個書院的學子都會齊聚一堂。 座無虛席,門庭若市。 值得一提的是——常英的“恩師”,正是大祭酒“喬公”。 而且,常英還是喬公的親傳弟子,門下高徒。 與他相類似的親傳弟子,放眼整個大歲朝廷,也就隻有區區八人。 除了常英這位才剛剛從基層鍛煉起來的小徒弟以外,其他七人在朝中個個身兼要職,堪稱國家棟梁。 京中對他們這一係,有“喬門”之稱。
第六十六章 暗流洶湧(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