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瑞娜拈了一朵夾竹桃別在耳側,龐萊還沉浸在多熱亞和奧多帝國紛繁復雜的戰爭局勢中。洋洋灑灑地發表坎城擁有多熱亞最大的對外開放港口,又是東南區經濟最發達的地帶,匯聚了半個多熱亞的商業巨頭雲雲。 多熱亞位於新熱亞的東北方向,人數至少是新熱亞的二十倍,土地是其的六十倍,鈕蘭特大學背後有這個名副其實的大國的許多幫助。因為在不到十年之前,新熱亞還是多熱亞的一部分。 那時的多熱亞是世界上唯三的超級大國,土地有九十二個新熱亞大,盤踞之地從北到南,至東往西。在十年前的平洲戰爭中,奧多帝國和其他洲國聯合起來大破多熱亞。迫使其在奧多帝國的微圮簽下了微圮條約,其中一條是將多熱亞分裂成至少十三個不小於五城的國家。 雖然新熱亞從多熱亞中剝離出來了,但新熱亞人都對多熱亞有種歸屬感。他們都是平洲人種,平洲人種金發白膚,脊背處有兩條對稱的未退化羽。 新熱亞人屬於南方平洲人,他們是平洲人的細化人種,未退化羽從崇骨穴到尾椎骨,比其他平洲人要長一些。 奧多帝國則不同,是由許多不同種族拚合起來的,讓許多新熱亞人、多熱亞人嗤笑。 他那樣驕傲,後知後覺地發現阿瑞娜已經很久沒說話了,連忙矜持地問她對坎城有什麼看法。 “坎城碌碌書局的書挺好看的,”阿瑞娜隨意地說,“他們還出了很多盟國、奧多帝國等其他國家作者的書,非常長見識呢。” “怎麼能……”龐萊氣急,這淺薄的女人,居然還去看這種國家的書籍,真是敗壞風氣。 但她是貝萊瑟大人的女兒,他想回到那個鈕蘭特,盡管周圍人會用同情的目光議論他的家庭,在盧堡他就永遠屈居各色人下、大材小用,永遠和這些不入流的畢業生為伍。既然不能在培弄少爺邊上大搖大擺,作威作福,那他就要想盡辦法回去。 忽然背後傳來一個聲音,“龐萊!” 龐萊回過頭,發現是那個買了卷子還二賣的家夥,此事不宜聲張,於是他一直沒有報復。考慮到阿瑞娜還在他邊上,便勉強說:“你是……法克吧,你好你好。” “我是朔特呀,”朔特又露出那個僵硬的笑容,“龐萊先生,我從溫曼小區問到城主府,真是好找呢。” 要是找不到就更好了,龐萊很不想阿瑞娜看見他有一個這樣的“朋友”,恨不得把他一下攮進邊上的樹叢裡。 “朔特先生,什麼事情這麼急啊。” 朔特從兜裡掏出兩塊巧克力,先遞給龐萊,“這是奧多帝國來的糖,叫巧克力,給你和嫂子兩嘗嘗。” 兩塊巧克力從海特的兜周轉到朔特的兜,溫熱且柔軟。 “我跟他沒關係,”阿瑞娜冷冷地說,這種東西她見的多了,不過一個城主府的秘書而已,也不是什麼稀罕玩意。 “這位是貝萊瑟大人的女兒,阿瑞娜小姐,”龐萊連忙介紹道,“阿瑞娜小姐,失陪一下。” “請便。” 龐萊將朔特拉到一邊,皺著眉問他,“你找我什麼事。” 朔特臉頰笑的僵僵的,牙齒都乾了,“是這樣的,我想報復一個人。” 他迅速把海裡因希的事情又簡略說了一遍,重點是他要搶走自己快到手的妻子。 龐萊聽的直皺眉頭,他知道這家夥說的話要辯證地聽,畢竟自己也當過“把一套經濟歷史卷子賣出四百紐索高價的勒索犯”。具體就是:說自己如何委屈求全的基本不能信,說對方囂張跋扈的基本是編造的,不計量詞和形容詞,能信的隻有他故事裡確實有這幾個人。 但是也不能直接給他打發出去,這等小人是萬萬不能得罪的,而且這個海裡因希還讓培弄少爺作弄過他。 龐萊陰惻惻地笑了。 “你跟我說這個,是希望我乾什麼呢?” “龐萊大人,之前您能搞到經濟學卷子,現在能不能幫幫我,我想讓他吃點苦頭。”朔特卑微道。 當時的煤油很貴,需要從多熱亞進口到鈕蘭特,再火車轉運到盧堡。盧堡之前建過路燈,有人用長竿去偷路邊三米高的油燈裡麵的煤油;後來上鎖後,他們壘起來去爬,打碎玻璃偷裡麵的煤油,有摔殘的,甚至摔死的。 中央公園沒有燈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他們把道路建的很寬,讓人可以借著月光勉強看清周圍。龐萊就是在黯黯的月光中居高臨下地看著朔特。 如果現在拒絕他,免不了背後又被這東西編話議論一番,就像他剛剛說的海裡因希一樣。況且,海裡因希也是他想報復的對象,真是場狗咬狗的好戲。 龐萊現下隻想把這蠢貨快打發走,好快回去同阿瑞娜小姐交談,隻是隨意一想便道。 “很好,法克,我現在是城主府的秘書,”龐萊沉聲道,“你不是說他現在是一個小小的馬夫嗎,那他下次來申草料錢的時候就不要給他錢了。” “那他上報怎麼辦?馬怎麼辦?”朔特惶惶地問他。 龐萊譏誚地瞟了他一眼,“眼下城主府府內空虛,當然要開源節流,不然怎麼供得起你吃的進口糖,還有你送人的份。” “至於馬匹,就讓他自己掏錢墊上,或者去外麵打草。這不正是搓磨他嗎?” 朔特仔細一想,覺得這個主意很好,他知道城主康納克大人對這個海裡因希態度是很差的,所以也不會有人為他出頭,而且這草料錢不給海裡因希,那不就落到自己的腰包裡了嗎。 他原先對海裡因希的憎惡是因為不敢責備其他人,現在對其的厭惡則是因為自己在城主府受了很大的怨氣。他今天發現整個城主府的人上上下下都有關係,給馬送草的人都有關係,連懷特家送的馬草都比市麵上的貴整整五十鈕索。 海裡因希是整個城主府裡最沒關係的人了,他是馬執事,是馬夫,曾經的外涉係大學生,優秀畢業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