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燈會(1 / 1)

“看到了?”姚至猛地從軟蹋上站了起來,   “在哪!快說!”   熊大擦了擦額頭的汗,上氣不接下氣的道:“在...在一處販賣花燈...的攤位旁邊,我...看到了跟顧公子描述的一模一樣的女子。”   “你真的看清楚了?”顧子義道。   “千真萬確啊,那女子臉上戴著的,正是顧公子描述的白兔麵具。”   “那就是了。”   顧子義麵色平靜的點點頭,心頭卻已大喜,本以為還要些時日,沒想到在這不大不小的陽淮縣,竟是又讓他遇到了。   那就,先給那個隻會用蠻力的土包子一點顏色瞧瞧吧......   “那你還愣著乾什麼,帶路啊!”   “是!”   ······   陽淮縣今夜最繁鬧的廣場中央高臺之上。   一排排色彩斑斕的燈籠整齊的懸掛著,它們在夜風中輕輕搖曳,投下斑駁的光影。   高臺之下,陽淮縣百姓身著盛裝,對著臺上那一張張掛在細繩上寫有謎語的彩紙評頭論足,在他們的身旁,不時有手持五彩小燈籠的孩童穿梭而過。   高臺之上,一名身著黑衣,體態頎長的男子,手持毛筆,站在那些謎語的宣紙前。   第一張彩紙上寫著的謎語正是:一月一日非今天。   臺下百姓一陣交頭接耳,隨後一名身穿華袍的年輕公子站了出來,不假思索地說道:“這一月一日非今天,料想應該是“明”字了。”   年輕公子身側,落後半步的位置,站著一位背負竹箱的書童。   原本正看著字謎冥思苦想的書童,聽後恍然大悟,隨即又有些慚愧的道:   “公子真是好學問,不消片刻就能想出答案,我卻還一頭霧水。”   年輕公子笑了笑,安慰道:“阿青不必妄自菲薄,你入門時間尚晚,假以時日,麵對這般也能應對自如。”   “明?”   兩人交談的話被周圍人聽在耳裡,轉念一想,這一月一日而非今天,那可不就是“明”字嗎。   果然,他們看到臺上那名黑衣男子也在手持毛筆,在宣紙上寫下了“明”這個字。   黑衣男子邁開步子,移到了第二張謎語的彩紙前。   “莫等日落近黃昏?”   有人摸不著頭腦,但想起身旁那位公子,不消片刻就回答出來,隻能把目光看向了那位像是讀書人的華袍公子。   這麼做的不止他一人,一時,不少人都看了過來,都想從華袍公子這裡得到答案。   被這麼的目光注視著,書童心中莫名就有了自豪的感覺,但他一時也想不出答案,隻能替眾人問道:   “公子,何為莫等日落近黃昏啊?”   華袍公子無奈的笑了笑,“阿青,我叫你不要妄自菲薄,不是讓你麵對難題時連思考都不去思考,倘若人不思考就去做事,那跟山間野獸又有何區別呢?”   阿青羞愧的低下了頭,小聲道:“公子,阿青知錯了。”   瞧見這華袍公子言語之間隨和,並無任何倨傲氣質,周圍人膽子也大了起來。   “這位公子,那這臺上的“莫等日落近黃昏”到底是何意思,給我們這些粗人說道說道罷。”   “是啊公子,這第二題的答案又該是何字啊?”   華袍公子朝四周拱了拱手,笑道:“大家莫急,且聽我慢慢道來。”   “此題不難,這莫等日落近黃昏,無非就是一個暮字。”   “為何是暮字?”   大多數人心中有了答案,但還有人依舊一頭霧水。   華袍公子並無歧視之意,隻是讓書童阿青取出紙筆來。   阿青立馬從背後的竹箱中拿出紙筆,將毛筆於高臺下擺放著的硯臺中浸染墨汁,遞給了華袍公子。   華袍公子接過,在紙上寫了一個“暮”字,耐心的解釋著:“大家且看這暮字,若是將其上下分離,得出的可不就是“莫等日落”中的“莫”與“日”嗎?這是其一。”   “再看這“黃昏”,而暮字的涵義,正是日落黃昏之時,這是其二。”   這下沒懂的,和原先隻懂其一,不懂其二的人紛紛都如同醍醐灌頂,皆是明白了過來。   “公子才華橫溢,劉某佩服!”有人贊賞道。   “是啊!公子才貌雙全,卻不持才傲物,比起那些才子大家,不知強上了多少倍!”   “將來定能名揚四海!”   聽著周圍一句句對自家公子的贊賞,書童阿青心中油然而生出了一股自豪感:你們說再多又有何用?待公子考上狀元郎前往上京,能跟著公子身邊的可不隻有我嗎?   陳墨也聽著臺下發生的事,隨後動筆在宣紙上寫下了“暮”字。   阿青恰好看到這一幕,不由得指著陳墨,一臉不忿的道:   “先前我看此人在我家公子說出答案後方才寫下“明”字,還以為是巧合,現在又在我家公子說出答案後才作答,有這麼巧的巧合?我看,這分明就是抄襲!”   “你若學問不夠,何必上臺獻醜?”阿青語氣帶刺的說道。   這話一出,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頓時周圍人看陳墨的目光就變了樣,看著陳墨交頭接耳起來。   本來他們還覺得這年輕人上臺成竹於胸,以為是什麼名門才子上臺想要一展身手,現在看,原來隻是個拾人唾涕的小子?   陳墨心中有些無語:“神經病,這些玩膩了的東西,老子隻是怕一下子全寫出來嚇死你們這幫土鱉。”   華袍公子皺了皺眉,想斥責阿青過激的言論,卻瞥到了身旁不遠處,一位望著臺上,臉戴麵具身姿曼妙的倩影。   那股讓他心間一震的清冷氣質,立馬就讓華袍公子生起了想要一睹真容的心思。   於是,那原本想要幫陳墨解圍的話硬生生被他吞了回去,華袍公子輕咳一聲,改口道:   “阿青,忘了我是怎麼教導你的嗎?讀書人心性為要!你這般心浮氣躁,將來如何能成才?”   接著華袍男子話鋒一轉,瞥了一眼旁邊的那道倩影,稍稍加大了音量道:   “不過臺上那位兄臺,倘若確無頭緒,不妨早些下來吧,文以載道,不容欺心,抄襲剽竊,確非君子之風啊。”   陳墨翻了個白眼,沒有理會。   見陳墨毫無反應,反而繼續走到了下一張宣紙前。   華袍公子皺了皺眉,正欲說話,卻看到陳墨隻是略微停了片刻,就在“修竹成陰暑日無”的彩紙下,寫下了“箸”字。   華袍公子的眉皺的更深了,他看著陳墨沒有絲毫停留,又走到了下一個“雲破月來花影來”麵前,似是又想了一會,動筆寫道。   “能?”華袍公子不由得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