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審訊(1 / 1)

上午十點。   特務處,審訊室。   燈光昏暗,陰森可怖的囚室中,到處充斥著潮濕發黴和濃烈的血腥味。   楊廣輝在經過軍醫檢查後,直接被架在了審訊椅上。   楊文軒脫掉衣服,拿起皮帶兇狠地抽了幾下,嘶吼道:“說,那個人是說?誰指使你乾的?”   楊廣輝被幾皮鞭打的七葷八素,臉上全是血紅的印子,眼中卻盡是嘲諷和不屑:   “我說我不認識,楊組長你信嗎?”   “哼,你處心積慮地毀掉畫像,又殺死目擊者和畫像師,不就是想要遮掩他的身份嗎?”   楊文軒冷笑一聲,道:   “你難道不知道我有過目不忘的本領?馬上可以找人再畫一副?”   楊廣輝聽到這話,明顯一愣,隨即嘲諷道:   “想不到楊代組長還有這本事?少糊弄鬼了。”   看到自己的訛詐失敗,楊文軒氣急敗壞上前一把鎖住楊廣輝的咽喉,手指直接塞進他流血的傷口。   楊廣輝疼的臉色扭曲,咬牙裂齒,但喉嚨被捏住,隻能發出嗚嗚的嘶吼聲。   “疼是吧?疼就對了,我還以為你也有鋼鐵之軀呢。”   楊文軒冷笑道:“我需要知道你的上線、接頭時間、地點。”   楊廣輝急促地喘息著,臉色漲紅隨即青紫,身體開始出現痙攣,似乎就要窒息。   “說吧,你應該知道我們的手段,何必呢,活著不好嗎?隻要你說了,你就是我們的功臣,房子車子票子女子,隨你享用,說不定你還能見到戴老板,由他老人家親自給你授獎。”   楊文軒鬆開對方的咽喉,許以誘惑。   “呼呼呼”,楊廣輝喘著幾口粗氣,嘲諷地笑笑,潰散的瞳孔再次變得堅定:   “戴老板?嗬嗬,那是你們的主子,楊組長,你應該知道一個特工的身份比性命重要多了,既然選擇了主動暴露,我就沒有給自己留下任何後路,所以你不用再費盡心機了。”   “很好,希望你的意誌和你的嘴巴一樣硬氣,既然是自己人,了解我們的程序,那辣椒水、老虎凳、皮鞭先試試,等你扛過去再說。”   楊文旭對著審訊室門口招招手,大門打開,一道刺眼的陽光照射進來,亮的刺眼。   隨後走進來兩個赤著上身的魁梧漢子。   “交給你們了,隻要不死就行。”   狠狠撂下一句話,楊文軒帶著張義和劉魁走出來審訊室。   “呼呼”,迎著太陽和暖風,張義鬆開緊握的拳頭,深深吸了口氣。   剛才的一幕幕實在是太壓抑恐懼了,自己尚且如此,真不知道楊廣輝是怎麼扛住的。   接下來他還能扛住嗎?   .......   上午九點四十。   王乃器家中。   看著注射了磺胺的老王安靜的睡去,吳德山、王乃器長出了一口氣。   兩人走到一邊,吳德山問:“你剛才欲言又止,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王乃器點了點頭,麵色凝重道:“我剛才可能犯了個錯誤...”   說著將自己和孫大壯的爭執過程說了一遍,又道:   “此人看上去是個流氓,但罪不至死...但現在想想,我既然開了槍,必然引起敵人的注意,說不定他們已經在繪製我的畫像...”   “我們時間不多了。”王乃器苦澀道。   吳德山長長吐了一口濁氣,“我們本來就是和敵人在爭分奪秒。”   他思忖片刻,突然道:“你現在馬上去收拾東西,一會帶著夫人和老王準備突圍,由我和老張分開吸引敵人注意力,掩護你們。”   “不行,要走也是你走。”王乃器斷然拒絕。   “王乃器同誌,這是命令。”吳德山板起臉,一字一頓道。   “磺胺的情報已經證實‘美人魚’所說基本屬實,漁夫估計兇多吉少,你的身份已經暴露,就應該馬上撤出去,換個地方換個身份重新開始。   另外,即便美人魚不是漁夫同誌發展的下線,也是對我們心存好感的同誌,這樣的人我們要積極爭取過來,他隻認識你,以後還需要你來聯係...”   “拿著。”吳德山說著撕開內襯,拿出半張裁剪的法幣,道:   “你記住了,這是我們另外一位潛伏在敵人心臟中同誌‘尖刀’的聯係信物,接頭暗語等你聯係到上級他們會告訴你的。以後美人魚的爭取和協助還需要他的幫助,記住了。”   王乃器紅著眼圈,無聲的哽咽了幾秒,後退一步,立正敬禮。   “保證完成任務。”   說著眼淚不自覺的流了出來,他無力的抓了抓頭發,惱怒,痛恨,卻又無能為力。   走出幾步,王乃器忽地轉身,隻見吳德山依然麵帶微笑的站在哪裡,如竹如鬆,蔚然不動。   ......   上午十點半,特務處審訊室。   一名軍醫忽然從審訊室出來,皺著眉頭道:   “犯人又昏死過去了,現在必須注射嗎啡,進行手術,不然他可能隨時流血而死。”   楊文軒麵無表情,似乎這個結果在意料之中。   狠狠地吸了口煙,帶著張義和劉魁再次進入審訊室。   楊廣輝此刻已經體無完膚,渾身上下都被鮮血染紅,血水甚至汩汩流到了地上。   整個人癱軟在審訊椅上,氣息十分微弱。   “繼續,換電刑。”   審訊室內響起楊文軒冷酷的聲音。   不要說張義,就連劉魁、軍醫和那兩名施刑大漢也愣了愣。   “楊組長,他這個樣子估計經不住電刑...”   “楊組長,我還是建議給他先注射嗎啡。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   麵對施刑者和軍醫的勸告,楊文軒依然冷漠道:“我說了繼續,不交代隻有死路一條。”   “好,楊組長,我的職責就是保證犯人在用刑過程中的安全,既然你堅持,那我無話可說。”軍醫斬釘截鐵道。   “哈哈哈,楊組長,還沒有拿下來?”   就在這時,一道幸災樂禍的聲音響起。   幾人回頭,就見情報科的王新年組長走了進來,後邊還跟著行動科副科長王新亨的秘書劉秘書。   楊文軒麵露凝重,隨即又泛出一絲冷笑,問:“這麼說你們情報科也要插手我們行動科的事?”   王新年扶了扶眼鏡,看了一眼劉秘書,笑而不語,似乎不屑和楊文軒說話。   劉秘書朝楊文軒點了點頭道:“這也是王副科長的意思,畢竟他們才是審訊這方麵的行家裡手。”   王副科長的意思還不如說是命令,楊文軒不知道這背後又牽涉到什麼較量和交換,但他知道自己無法反抗。   特務處從前身籌建開始,隻有情報股和總務股,行動股是後麵才設立的,就像後媽生的一樣。   即便後來升股為科,成立了越來越多的科室,但情報科依然一家獨大。   “好。”   既然無力改變現狀,隻能被動接受,楊文軒冷哼一聲,轉身出了審訊室。   張義在後邊偷瞄了一眼王新年和鄭秘書,心裡暗笑,這兩人走到一起是說狼狽為奸呢還是“情投意合”?不知道王新年知不知道自己頭上已經一片綠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