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祺手裡的四百部曲都是新兵,但還有劉備支援的二十名胡騎。 這些胡騎有的是戰俘,有的是公孫瓚舊部,但都是身經百戰之輩。 崔祺分配十人給劉節練陣法,再分配十人給孫嬋練破陣。 這樣孫嬋的注意力就會被這二十人吸引。 所謂一葉障目,不見泰山。 當一個人專注於眼前,就會忽略周圍的事物。 如此拖過一天,孫嬋眼裡便都是精銳了。 劉節和孫嬋分別開始訓練。 崔祺喝了一口茶,溜達著來到劉節這邊。 得好好指導一下劉節,給孫嬋上上強度。 崔祺雖然不會帶兵,但作為一個歷史愛好者,還是研究過鴛鴦陣的。 自己給劉節畫的陣法缺了狼筅和火銃,這不重要。 畢竟對手也不是那種悍勇無比的浪人。 這套陣法的精髓,還是多兵種的配合,以及靈活的戰術戰法。 來到營地一側。 劉節這邊已經挑好了十個精兵,正在按照陣圖,分配任務。 崔祺來到劉節身邊。 “劉節,挑兩個矯健靈活的。” 劉節按照指示,選了兩個人,這兩個人個頭不高,感覺很敦實。 “你們兩個做盾兵。” 兩個士兵一拱手。 “諾。” “再選兩個武藝最好的。” 劉節掃視一圈,目光落在兩個人身上。 “他們兩個武藝最好。” “你們做長刀兵。” “諾!” 崔祺捏了捏下巴,在劉節耳邊小聲耳語。 “選四個陰狠毒辣的。” 劉節一瞪眼,眼神裡滿是詫異。 看著剩下的六個人。 劉節點了其中四人。 崔祺朗聲道:“很好,這四個可以做長矛兵。” 這四個兵剛剛還在忐忑,聽到崔祺說很好,眼神裡滿是感激,一起拱手。 “諾!” 最後兩個士兵有些失落,他們在十人中不算出眾,暗暗低下了頭。 “你們兩個做戈兵,負責護衛後方,整個軍陣的安全,就仰仗你們了。” 兩個士兵聞言,一起拱手。 “諾。” 壓陣的兩個戈兵,在鴛鴦陣裡相當於鏜耙手,任務是防止強敵迂回包抄。 戈兵不需要能力出眾,重要的是可靠,不能爭功搶風頭。 選好兵,劉節按照陣圖一布置,整個陣形,殺氣森然。 崔祺來到陣前,要為這支小隊注入靈魂。 強悍的陣形,離不開與之適應的軍法。 崔祺表情嚴肅,抄著手來到陣前。 “現在宣布軍法。” “你們十人現在為一個小隊,劉節是隊正。” 劉節歸隊,和眾人一起站好。 “你們小隊十一人,一人斬首,全隊受賞,隊正雙倍。” “一人逃跑,全部斬首。” “隊正陣亡,全部斬首。” “殺敵數小於陣亡數,斬隊正。” “一會兒演武,畢竟不是實戰,斬首改為杖刑。” “明白了嗎?” “明白了。” 崔祺說完站了一會兒。 眾人麵麵相覷。 劉節問道:“完了?” “完了。” 崔祺緩聲道:“怎麼降低戰損,增加斬獲,是伱這個隊正該操心的,至於怎麼打,我不微操。” 劉節一皺眉:“何為‘微操’?” “就是事無巨細什麼都管的意思,該說的話都說了,操練吧。” “諾。” 劉節手捂胸口。 營地另一側。 孫嬋領著十個精兵也在操練。 不得不說。 戰場上下來的精兵就是不一樣。 若是上了戰場,孫嬋沒有信心戰勝其中任何一人。 接下來要麵對一套陌生的陣法。 以孫嬋的想法,隻要集中力量,攻其一角,便能給對方十足的壓力。 輸贏不重要,重要的是驗證崔祺的陣法,是否夠強。 不過,這邊也要加緊訓練。 畢竟隻有壓力足夠,才能驗證對麵陣法是否厲害。 這次演武,雙方都不使用弓弩暗器,拚的就是近戰搏殺能力。 “一會兒我負盾持矛,你們在我身後組成鋒矢陣,一起突破對麵陣型,明白了嗎。” 孫嬋話音一落,麵前一陣寂靜。 自己帶的十個兵,有看天的,有瞅地的,就是沒有聽命的。 大家夥眼神裡滿是不屑,好像在說,哪裡來的毛頭小子,毛都沒長齊,也敢指揮爺爺們。 孫嬋盯上其中一個士兵。 “你!過來。” 這士兵看了一下左右,大大咧咧地走出陣列。 孫嬋伸出一隻手,手心朝上。 “什麼意思?” “把你的手伸過來,和我動作一致。” 士兵冷笑一聲,吐了一口口水,學著孫嬋的樣子,伸手過去。 兩個手臂一接觸。 隻見孫嬋目光一冷,手臂向前一推。 士兵感受到推力,本能發力抵擋。 誰知孫嬋借力一拉,士兵感覺手臂如石沉大海,整個身體傾斜。 就在士兵身體傾斜的一瞬間,孫嬋抬腳踢在士兵的腳跟。 士兵徹底失去重心,整個人翻倒在地。 眼看著一個八尺漢子,被一個不到七尺來高的小個子放倒,眾人目光驚懼。 士兵一滾身站起來,撣了撣身上的塵土。 “孫嬋,你這是什麼妖法?” “這是巧力。” “巧力?” “小個子雖然力量上不占優,但也不能坐以待斃,小個子自有小個子的打法。” 孫嬋拱手:“我是護衛,你們是兵將,咱們職責不同。” “單打獨鬥我在行,行軍打仗你們在行。” “還請你們相助,助我完成演武。” 士兵們聽完,也不抗命了,紛紛拱手。 “諾!” 軍營不大,劉節和孫嬋要演武的消息很快傳遍了軍營。 演武定在午飯之後,雙方都在加緊訓練,午飯也不吃了。 趁著午飯時間,士兵跑到兩邊,偷偷看練兵。 看兩方表麵上實力相差不大,士兵們私下裡以口糧打賭,都期待著這場比試。 崔祺暗暗觀察了一下孫嬋,小丫頭已經沉浸在練兵之中了。 這樣很好,省得她看東看西的。 崔祺搖著扇子,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準備回營帳裡睡一會兒。 忽然,看見衛兵領著幾個人進了軍營。 這些人穿著各色直裾,紮著幘巾,一副文文弱弱的樣子,見了誰都拱手作揖。 崔祺邁步過去,問領路的衛兵。 “這幾位是?” “郎君,這幾位是來應征教書先生的。” 崔祺一看,這些人身上補丁套補丁,一個個窮酸不已。 衛兵告訴幾人:“這位便是此營的主簿。” 崔祺拱手。 眾人齊齊拱手,顯得彬彬有禮。 “你們都是鞏縣的書生嗎?” “正是。” 此時,人群中一個書生苦笑道:“慚愧啊慚愧,生活所迫,不得不效力軍中,終要與老革為伍。” 聽到這話,衛兵怒斥道:“你這書生,會不會說話?” 漢軍自募兵製開始,軍人的素質和聲望每況愈下,以至於被士人和百姓輕賤。 老革意為老兵,在漢末,常用於辱罵兵將。 崔祺笑道:“無妨,一個迂腐的書生而已,不必和他們一般見識。” 書生聞言,吞吞吐吐道:“我等誠心來投,為何言語相欺?” 崔祺不慣著他:“你辱罵我的士兵,倒不讓我還嘴了,哪有這等道理?” 那書生勃然大怒:“大家夥兒,此人藐視我等,咱們走!” 見幾人轉身,崔祺朗聲道:“諸位,俸祿不要了?” 幾人腳步一頓。 崔祺朗聲道:“軍中午飯已經做好,要不先吃飯,是去是留,邊吃邊想如何?”
第33章 我等誠心來投,為何言語相欺?(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