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我等誠心來投,為何言語相欺?(1 / 1)

崔祺手裡的四百部曲都是新兵,但還有劉備支援的二十名胡騎。   這些胡騎有的是戰俘,有的是公孫瓚舊部,但都是身經百戰之輩。   崔祺分配十人給劉節練陣法,再分配十人給孫嬋練破陣。   這樣孫嬋的注意力就會被這二十人吸引。   所謂一葉障目,不見泰山。   當一個人專注於眼前,就會忽略周圍的事物。   如此拖過一天,孫嬋眼裡便都是精銳了。   劉節和孫嬋分別開始訓練。   崔祺喝了一口茶,溜達著來到劉節這邊。   得好好指導一下劉節,給孫嬋上上強度。   崔祺雖然不會帶兵,但作為一個歷史愛好者,還是研究過鴛鴦陣的。   自己給劉節畫的陣法缺了狼筅和火銃,這不重要。   畢竟對手也不是那種悍勇無比的浪人。   這套陣法的精髓,還是多兵種的配合,以及靈活的戰術戰法。   來到營地一側。   劉節這邊已經挑好了十個精兵,正在按照陣圖,分配任務。   崔祺來到劉節身邊。   “劉節,挑兩個矯健靈活的。”   劉節按照指示,選了兩個人,這兩個人個頭不高,感覺很敦實。   “你們兩個做盾兵。”   兩個士兵一拱手。   “諾。”   “再選兩個武藝最好的。”   劉節掃視一圈,目光落在兩個人身上。   “他們兩個武藝最好。”   “你們做長刀兵。”   “諾!”   崔祺捏了捏下巴,在劉節耳邊小聲耳語。   “選四個陰狠毒辣的。”   劉節一瞪眼,眼神裡滿是詫異。   看著剩下的六個人。   劉節點了其中四人。   崔祺朗聲道:“很好,這四個可以做長矛兵。”   這四個兵剛剛還在忐忑,聽到崔祺說很好,眼神裡滿是感激,一起拱手。   “諾!”   最後兩個士兵有些失落,他們在十人中不算出眾,暗暗低下了頭。   “你們兩個做戈兵,負責護衛後方,整個軍陣的安全,就仰仗你們了。”   兩個士兵聞言,一起拱手。   “諾。”   壓陣的兩個戈兵,在鴛鴦陣裡相當於鏜耙手,任務是防止強敵迂回包抄。   戈兵不需要能力出眾,重要的是可靠,不能爭功搶風頭。   選好兵,劉節按照陣圖一布置,整個陣形,殺氣森然。   崔祺來到陣前,要為這支小隊注入靈魂。   強悍的陣形,離不開與之適應的軍法。   崔祺表情嚴肅,抄著手來到陣前。   “現在宣布軍法。”   “你們十人現在為一個小隊,劉節是隊正。”   劉節歸隊,和眾人一起站好。   “你們小隊十一人,一人斬首,全隊受賞,隊正雙倍。”   “一人逃跑,全部斬首。”   “隊正陣亡,全部斬首。”   “殺敵數小於陣亡數,斬隊正。”   “一會兒演武,畢竟不是實戰,斬首改為杖刑。”   “明白了嗎?”   “明白了。”   崔祺說完站了一會兒。   眾人麵麵相覷。   劉節問道:“完了?”   “完了。”   崔祺緩聲道:“怎麼降低戰損,增加斬獲,是伱這個隊正該操心的,至於怎麼打,我不微操。”   劉節一皺眉:“何為‘微操’?”   “就是事無巨細什麼都管的意思,該說的話都說了,操練吧。”   “諾。”   劉節手捂胸口。   營地另一側。   孫嬋領著十個精兵也在操練。   不得不說。   戰場上下來的精兵就是不一樣。   若是上了戰場,孫嬋沒有信心戰勝其中任何一人。   接下來要麵對一套陌生的陣法。   以孫嬋的想法,隻要集中力量,攻其一角,便能給對方十足的壓力。   輸贏不重要,重要的是驗證崔祺的陣法,是否夠強。   不過,這邊也要加緊訓練。   畢竟隻有壓力足夠,才能驗證對麵陣法是否厲害。   這次演武,雙方都不使用弓弩暗器,拚的就是近戰搏殺能力。   “一會兒我負盾持矛,你們在我身後組成鋒矢陣,一起突破對麵陣型,明白了嗎。”   孫嬋話音一落,麵前一陣寂靜。   自己帶的十個兵,有看天的,有瞅地的,就是沒有聽命的。   大家夥眼神裡滿是不屑,好像在說,哪裡來的毛頭小子,毛都沒長齊,也敢指揮爺爺們。   孫嬋盯上其中一個士兵。   “你!過來。”   這士兵看了一下左右,大大咧咧地走出陣列。   孫嬋伸出一隻手,手心朝上。   “什麼意思?”   “把你的手伸過來,和我動作一致。”   士兵冷笑一聲,吐了一口口水,學著孫嬋的樣子,伸手過去。   兩個手臂一接觸。   隻見孫嬋目光一冷,手臂向前一推。   士兵感受到推力,本能發力抵擋。   誰知孫嬋借力一拉,士兵感覺手臂如石沉大海,整個身體傾斜。   就在士兵身體傾斜的一瞬間,孫嬋抬腳踢在士兵的腳跟。   士兵徹底失去重心,整個人翻倒在地。   眼看著一個八尺漢子,被一個不到七尺來高的小個子放倒,眾人目光驚懼。   士兵一滾身站起來,撣了撣身上的塵土。   “孫嬋,你這是什麼妖法?”   “這是巧力。”   “巧力?”   “小個子雖然力量上不占優,但也不能坐以待斃,小個子自有小個子的打法。”   孫嬋拱手:“我是護衛,你們是兵將,咱們職責不同。”   “單打獨鬥我在行,行軍打仗你們在行。”   “還請你們相助,助我完成演武。”   士兵們聽完,也不抗命了,紛紛拱手。   “諾!”   軍營不大,劉節和孫嬋要演武的消息很快傳遍了軍營。   演武定在午飯之後,雙方都在加緊訓練,午飯也不吃了。   趁著午飯時間,士兵跑到兩邊,偷偷看練兵。   看兩方表麵上實力相差不大,士兵們私下裡以口糧打賭,都期待著這場比試。   崔祺暗暗觀察了一下孫嬋,小丫頭已經沉浸在練兵之中了。   這樣很好,省得她看東看西的。   崔祺搖著扇子,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準備回營帳裡睡一會兒。   忽然,看見衛兵領著幾個人進了軍營。   這些人穿著各色直裾,紮著幘巾,一副文文弱弱的樣子,見了誰都拱手作揖。   崔祺邁步過去,問領路的衛兵。   “這幾位是?”   “郎君,這幾位是來應征教書先生的。”   崔祺一看,這些人身上補丁套補丁,一個個窮酸不已。   衛兵告訴幾人:“這位便是此營的主簿。”   崔祺拱手。   眾人齊齊拱手,顯得彬彬有禮。   “你們都是鞏縣的書生嗎?”   “正是。”   此時,人群中一個書生苦笑道:“慚愧啊慚愧,生活所迫,不得不效力軍中,終要與老革為伍。”   聽到這話,衛兵怒斥道:“你這書生,會不會說話?”   漢軍自募兵製開始,軍人的素質和聲望每況愈下,以至於被士人和百姓輕賤。   老革意為老兵,在漢末,常用於辱罵兵將。   崔祺笑道:“無妨,一個迂腐的書生而已,不必和他們一般見識。”   書生聞言,吞吞吐吐道:“我等誠心來投,為何言語相欺?”   崔祺不慣著他:“你辱罵我的士兵,倒不讓我還嘴了,哪有這等道理?”   那書生勃然大怒:“大家夥兒,此人藐視我等,咱們走!”   見幾人轉身,崔祺朗聲道:“諸位,俸祿不要了?”   幾人腳步一頓。   崔祺朗聲道:“軍中午飯已經做好,要不先吃飯,是去是留,邊吃邊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