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回來。” 奧裡一進密室就被傅悅拉了回來,他已經在門口看了一圈,沒有發現阿布德的痕跡,狹小的密室裡隻有原主人圖坦卡蒙老大一個的多層棺槨和旁邊堆得老高的各類棺材——裝那些被帶回來的木乃伊用的——有些甚至沒帶棺材。 這些亂七八糟陰氣森森的環境讓傅悅很不舒服,他也瞥見那堆先王遺骸間那個背對門口的身影,很顯眼,畢竟他上半身領子那還能看出傳了衣服。 傅悅的身體感覺很不舒服,渾身有一種針孔紮上的不適感,他反復在心裡叨念“不是怕死人不是怕死人。”就關門帶著奧裡撤退。 阿布德顯然不在這。 “奧裡,你剛剛有什麼感覺嗎?” “沒有啊。”被傅悅抓著的青年搖搖頭,沒什麼察覺的樣子。 “嗯……” 傅悅開始思考,作為長生者第二代的子嗣,接近成年的奧裡身體素質不可能和自己相提並論,自己長生者級別的生命力明顯全遠遠超越了那小子,可他為什麼沒點感覺反而自己咋咋呼呼呢。 肯定是他身體遲鈍,沒自己敏感,嗯,長生者的增強是全方位的。 那……密室裡麵到底是什麼呢?傅悅開始思考,莫名地他覺得那種感覺有點眼熟。 針刺般的刺痛感——我操那房間裡有輻射源!!! 這造密室的墻磚一定含了大量放射性礦物,沒有我傅悅名字倒著寫! 要麼是艾哈邁德,要麼是圖坦卡蒙那個小崽子,對,肯定是圖坦卡蒙那個小崽子!17.8歲的小夥子學什麼不好,偏偏學人家老師傅陰人。 TMD小東西幾千年前就做好準備款待客人,也不怕自己復活的時候把自己再弄死。 回想起【圖坦卡蒙墓】著名的【法老詛咒】疑雲,那一連串死於非命的考古學家都是被這磚石裡的放射性物質潛移默化弄死的吧。 tui,心真臟,詛咒你被做木乃伊挖眼睛的時候祭祀不洗手,然後一隻眼睛抹辣椒油一隻眼睛抹風油精。 tui,tui,tui,下賤 終於心緒平復的傅悅這才想起阿布德那件加料的聖法衣,那玩意並不是單純地為了防護傷害和行使宗教職能,它內層織物還鍍了以鉛為主的復合金屬夾板,可以很好地抵抗輻射傷害。 至於奧裡……大概是不知道這點了。 “那現在叔叔到底在哪呢,我們還是去找他唄。”後知後覺的大男孩摸摸腦袋,像是無事發生那樣再次開始尋找阿布德。 再走回祈禱室,傅悅剛剛被輻射刺激地敏感至極的五官開始感覺不對,他突然感覺哪裡不對,走廊上還是像之前那樣悄無聲息,空氣中還是散發著微弱的熏香味。 嚴肅,莊嚴,阿布德的自己畫的徽記還莊嚴的擺在正中間,隻是後麵的神龕已經被傅悅用於改造拆了個七零八落。好像……哪裡不對? 空氣中開始傳來若有若無鮮血和蛋白質循環液的味道,微微發苦。 出事了,一定哪裡出事了。 —— 待遠遠看見阿布德時,他已經躺在一片血泊之中,身體無意識地抽搐,讓本就不多的血嘩啦啦地湧出。腳下的磚石貪婪地吸吮這幾十個世紀未見的甘霖,地板再一次被洗凈,露出染成血色的戰車,步兵,鐮狀劍的圖案,猙獰又嚴肅。 布拉德一把捂住了奧裡的嘴,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在他耳邊說了輕輕聲——“走。” 奧裡的身子劇烈地抽動,卻被傅悅狠狠抱住不發出一點聲響,拳頭和指甲一起上陣,這個青年像一具野獸般企圖掙脫傅悅的臂膀,拚盡全力奔向前方。 待青年停止掙紮時,傅悅對上他的眼睛了,獨屬於歐羅巴人種-地中海類型深邃的眼窩中——那黑曜石般的眼睛——此時正流著這無垠焦土上最純凈的液體。 傅悅隻是沉默地,沉默地搖了搖頭,奧裡的眼神變成乞求,剛剛暴躁的野獸之軀變得柔軟而脆弱——正如他本身那具絕對算不上強壯的肉軀。 傅悅放開了他,他沒有說話,無聲地呼吸著比水銀還要厚重的空氣,通紅的臉龐變得慘白。他又望了倒在血色中的阿布德,然後,然後無聲無息地,一點一點地,緩緩跪在了傅悅身前。 陳舊的走道裡變得更加寂靜,隱約聽見頭頂幾十米陰沉的風聲。 傅悅沒有說話,隻是再次搖了搖頭,指了指後麵的甬道,那裡通向其他的地宮。奧裡用力地抓著傅悅的腳,咬死了牙冠沒有說一句話。 一下,一下地拉扯傅悅的腿,一下,一下。 傅悅狠狠地一腳把他踹開,手指再次指向後麵的通道,眼睛裡有說不出的兇殘。 待奧裡爬也似地逃走後,傅悅摸了摸腰間繳獲的手槍和匕首,一點一點走上前去。 真誠得到了負麵的反饋,信任被置予惡意相對,那動用暴力手段也無可厚非。 “出來,蘇萊曼。” 沒有人說話,隻隱約聽見反方向奧裡漸弱的奔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