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胡惟庸難得開始感慨起了人生。
沒辦法,上輩子雖然沒少被人叫爸爸。
可那時候要麼宿舍裡的狗兒子,要麼是收了費的小姐姐。
這兩種可都不需要他負責,一個隻要順便帶個飯,一個隻要票子給到位,就都行了。
可胡仁彬不一樣。
他身上的血脈,如同烙印一般的深深的刻印在了那裡。
抹不去、毀不掉!
除非胡惟庸能大義滅親,想個辦法把這混賬小子這時候就想個辦法弄死。
否則的話,但凡這混賬弄出什麼麻煩來,最終都是拉著胡惟庸一起死。
原本,胡惟庸以為,胡仁彬關在家中老老實實讀讀書,慢慢的就能熬過去了。
可他終究小看了這十來歲的小年輕。
娘的,夢想?
聽到這個詞的時候,胡惟庸先是有些茫然,而後有些暴怒。
是那種被人揭開了本來麵目的暴怒。
娘的,老子都不談夢想了,你小子開始跟老子說這個了?
淦!
臉呢!
你有什麼資格談夢想?
你的夢想,特娘的弄不好要用老子的命來買單好不好!
胡惟庸鬱悶了整整三天。
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可偏生這混賬也不知道是不是乾脆皮實了。
居然壓根不怕揍了。
哪怕藤條抽到身上仍舊嗷嗷叫,可即使到了涕淚橫流那地步,仍舊嗷嗷叫喚著“夢想”!
看著自家那蠢兒子死不改口的模樣,胡惟庸莫名的嘆了口氣,把藤條一扔轉身走了。
“逆子,跟著過來!”
胡仁彬摸著身上被抽得一愣一愣的青紫,聽著胡惟庸的吩咐本能的一抖,而後才懵頭懵腦的起身跟上。
他也不知道自家老爹怎麼了。
明明自己長進了、立誌了,可偏生老爹反倒是生氣了,打得更狠了。
他要不是為了心裡那點堅持,早扛不住了。
其實夢想不夢想的,胡大少爺無所謂的。
他就是想跟自家老爹證明一下自己不是個廢物而已。
不曾想,老爹下手愈發的狠了。
唉……關鍵是到底老爹因為什麼發火,他到現在還沒弄明白。
想到這兒,胡仁彬懊惱的撓了撓頭,而後齜牙咧嘴的跟上了走遠了的胡惟庸。
胡惟庸帶著胡仁彬來到了家裡的書房。
這間書房,平日裡都是胡惟庸獨處的地方。
往日裡他還是宰相的時候,這地方更是壓根不讓人進門,頂多也就是讓胡義進來伺候一二。
所以,眼見著自家老爹帶自己來了這裡,胡仁彬腿肚子都在哆嗦。
娘咧,老爹不是會要造反吧,不然為啥找這麼個地方說話?
還好,剛進去坐下,就聽到老爹吩咐胡義去堂妹,也就是胡馨月叫來。
這才讓胡仁彬鬆了口氣。
能拉上堂妹的,那定不是造反了,還好還好!
胡惟庸也就是不能讀心,不知道自家這逆子琢磨的東西,不然恐怕當場就得親自送上一份慈父大禮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