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朔!” 玉佩已碎,收復天庭戰事已起,星衍給自己最後的任務就是拖延時間,魔尊的時間,魔族大軍的時間。 他隻是個普普通通的文士全身上下在此役中能插得上手的除了一身還算得用上神修為就剩下他的頭腦而已。 他也知道什麼叫一力降十會,在魔尊絕對的力量麵前,他的腦子大約沒什麼用,但不妨礙他為遠在天庭的仙帝和同僚能多拖一刻是一刻。 他本就心存死誌,自知不敵便在魔尊麵前虛晃一槍,引對方來追而後運氣好可以延遲天庭之戰的消息傳到他的耳朵。 不知道,就不然不會有所作為。 出乎意料之外,魔尊並沒有追來,也沒用因為他身上的傷等魔族將領趕到讓手下追他。事出反常必為妖,星衍並沒有心安理得的離開,再回戰場找到魔尊見他一掌打向眼前之人,頓時心神懼震,亡魂皆冒。 而原因卻是因為一個人,一個他萬萬沒想到可能會出現在此處淌他這趟渾水的人竟會偷偷孤身入此處趕來救他。 胡鬧!! 這可是必死之局! “仙族太子?我哥是仙族太子?那我爹豈不就是仙族帝君?” 不管那頭的星衍如何為自己的弟子仙族未來的儲君神魂跌宕,身懷前世劍仙的遊戲角色接連躲過了魔尊幾次掌風,又催動磬儀暗搓搓給他來幾份驚喜的林飛笙也算同對手打得有來有回。 之前星衍假裝的人是她這一世的生父,人是假貨,離鏡之後同魔尊作戰手裡提的長槍卻是她小時候綁定過的模樣,普天之下除了她也就槍的原主人她爹爹能隨意支配。 爹爹的槍不能毀,爹爹的同跑可能的話最好別死,自己曾經的雲殤嫡出五小姐的身份也不能牽扯進去。不知道古鏡海能坐看仙魔之戰到幾時,但今日一戰是她個人行為,絕不可上升到雲殤家和古鏡海。 所以,在離開鏡中世界之前她乾脆把自己變換成了自家哥哥的模樣。 同她想的那般,魔尊注意到他不算拙劣的隱身手法又看到她本人的相貌立刻就上了鉤。 林飛笙正想著,能讓魔尊為了她哥放棄仙族義軍裡蕭何張良那樣的人物,她哥何德何能? 卻沒想到還未等自己對親哥的身份有所猜測,魔尊已然自曝他的身份想要看她的反應。 我哥中毒了?大約毒還是魔尊這邊的人出的手?也不知道是戰場上下的還是被隱藏在義軍裡的內鬼下的。聽起來魔尊對自己下的毒很自信,以至於就連下手的時候比她預想的克製了幾分。 她現在能和魔尊打成這樣,一個是因為她的飛劍功力的確如火純青,另外也是因為魔尊存了半分活捉的心思,一方麵是因為她哥仙族太子的身份,另一方麵大概還想問一問她哥身上的毒是如何得解的。 這年頭人就不能傻傻的給自己頭上請來一個祖宗,林飛笙這些年沒少從便宜爹這裡翻找消息,據說原本的魔尊費心盡力好不容易把上古魔神復活了,結果魔神這種生物怎麼可能甘願當他的傀儡?再加上一開始魔族當道魔神重新臨世誰都沒有反應過來,後來各路義軍紛紛起事,哪路義軍首領不是上神?哪路大點義軍軍隊裡沒幾個上神? 所以,林飛笙一上手開打看見對方胸口上的血漬就知道,眼前的這個魔尊早不是當初憑借計謀一手覆滅天庭,枉殺天宮無數將士的那一個。 或者說,當一個上古魔神重新在魔族之中掌權,若非要有一個魔尊,那他當然會找一個足夠忠心的,而不是足夠強大到能製約他的。 這位魔尊顯然是把別人家的傳功鏡當成自己的護心鏡使用,大約想著憑借上古神器本身的材質怎麼也能守護抵抗一二? 想來若是當初那位用仙族傀儡做偽帝,先是有名有實的篡位,再以帝君之尊擾亂天庭的老六魔尊,再傻也做不出來這種完全缺乏基本常識的傻事來。 根據種種細節分析出眼前的魔尊很並非原本的那一個,林飛笙原本心頭半分赴死之念頓時消失無蹤。 倒不是擔上魔尊名號的這位不強,而以她大號劍仙的實力就算對陣全盛時期的那位魔尊,想走,不也沒能留住? 縱然她當年重傷現在也沒好全,但眼前的這位不也一開始就遭了她和星衍的暗算? 她一邊用前世遊戲角色的禦劍術拿神劍磬儀做飛劍襲擾魔尊,一邊在整個外界大環境下飛花摘葉尋一切可禦劍訣之物以神識凝劍氣化成陣法鋪天蓋地從空中鎮下一時間對抗魔尊竟隱隱還占了些許上風。 現在鏡子自爆碎了,但別忘了,碎片還留在那裡呢,不得不說,這個魔尊真是心大。 “區區小道!” 魔尊能在千萬魔族之中繼任這一尊位也是從屍山血海裡殺出來的也是有幾分本事。眾所周知,仙後早逝,仙帝膝下就這麼一個兒子,甚是寶貝,登基大典上雖未立為太子但所有人都知道未來的仙族太子之可能是這位大殿下不可能再有旁人。 他原想著若活捉則等於實質上掌握了仙族太子,若這顆棋子用得好說不定還能復製他的上一任所做之事。 但對方一再用葉啊,花啊,尖銳的小石頭,甚至是之前散落在地的古鏡碎片攻擊他,偏偏每一次攻擊都帶著一絲高深的劍意,就算是他全勝時期也不可能輕鬆招架枉論他現在剛被爆破的靈力已然傷了心脈。 事不可為,當速戰速決。 魔尊心念一動,當下不再留手,一雙肉掌瞬間化為本體之爪,爪鋒銳利無雙竟在幾息之間將撲麵而來的“萬劍”鎮陣撕裂破碎,又一掌劈開磬儀的劍鋒,整個人動作太快以至於在星衍的眼前魔尊近乎是以閃現的方式闖入了自家太子的麵前方寸之地,蘊含著恐怖魔功的黑紅色能量邊釋放邊當空化作一柄長刀,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扭曲的長刀出手極為隱蔽,殺招瞬間近身連半點讓人反應的機會都不給。 “清朔小心!” 星衍當然不可能看著自己的學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出事,手中長槍化作一道銀光用他全身靈力使出一擊直直朝兩人所在的戰場飛去。 與此同時,距離“仙族太子清朔”更近的魔尊卻見對麵銀甲少年嘴角掛笑,他往常無往不利的追魂刀在她忽然顯露出的鋪天蓋地的威勢之下竟然僅僅半寸被阻擋在了更快回到她手裡的長劍之下。 長劍造型普通,可以說當年幾乎整個天庭所有的天兵天將如果沒有自己的武器都可以有一把長成這樣的長劍。 但這病長劍又不尋常,不僅僅因為握著它的人是仙族除仙帝之外最尊貴的太子,也不是因為區區一柄寶劍竟然能抵擋住上古魔神下賜的神器絕命追魂刀的全力一擊,而是因為劍身上比其他天兵天將手中之劍多寫了兩個字——磬儀。 眾所周知,普天之下不可能有第二把磬儀。 魔尊看見受傷火舌一樣的刀鋒化做三道範圍一刀比一刀搶的力勢不合常理的攻擊著年輕的太子,明明刀無虛發,但仿佛是理所當然一般每斬一擊便被對麵化解一回。 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時間,星衍全力一擊的銀色長槍尚未來得及擊中魔尊,魔尊已然倒下,倒下之時心口之上還穩穩插著一柄看起來普普通通的長劍。 於是,錯過了目標的長槍不得已繼續前行而後深深嵌入某一處山道兩側的山壁之中,隻差槍尾約成人手掌長短的距離就要整個沒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