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塔十八層, 冰室。 這就是萬年寒冰打造的牢籠?真的是連靈魂都要凍住了! 整整大半層,若是能拿出去賣簡直發財了! 清玥的神念忍著深深的懼意孤身一人行走在通往冰室,初時感覺靈魂被浸透得寒冷刺骨,走到冰室深處寒意卻變成了涼意,再往前,竟感覺到溫熱,直到躲過一股撲麵而來的烈焰幻想,她才確定自己大約是到了那個地方的外圍? 普通的烈焰、藍焰、紫焰,要不是她這一世的母親是鳳凰九子之一的火鳳一族。 她一出生本身便身具紫焰,能直接穿過真實的紫焰,自然可以不顧幻相直接走進冰室深處,打開那一扇鎮壓上古魔劍的火室的門。 “上古魔器隻能用神器封印,” 如她所料,隻要納七星塔為自己本命,此塔之中當無她不可去之處,哪怕擎桓帝君肯定不許,但也得他能先感知到她闖入禁地這件事才行。 而七星塔是她的塔,如何能向他一個外人通風報信? “我看到他們密謀的時候說,測算到上古魔神的無相劍被封印在戰神留給後人的傳功鏡中。 卻沒想到,你好好的就這樣懸空立在這裡啊!” 露出早已準備好的傷口,麵對被無形鎖鏈和禁製束縛得妥妥的魔劍,清玥露出了齜牙咧嘴的哭相。 眼淚汪汪的柔弱讓魔劍見了都嫌棄得僅,但當她的帶著傷口的左手覆上它的劍柄的時候,一股來自天道的規則束縛讓原本輕敵的魔劍直接條件反射得向小淚泡釋放了自己的最厲害的火焰一擊。 通過遊戲係統給她的反饋可知,赤得發黑的業火對任何一個人造成的都是真實傷害,是連靈魂都能舔食乾凈的存在。 但它的對手是清玥,也是有十幾年玩家經驗的,是帶著遊戲角色來到這個世界上的林飛笙。 業火再厲害,僅僅是一擊既然打不穿她遊戲界麵上的血條,那麼理論上哪怕傷得再重,她隻要還剩一滴血存在,任何情況都有可能發生。 比如,反殺—— “抱歉了,你的主人……本不該是我,可我答應……了擎桓兩柱香。” 完全不顧惜自己,她雖然依舊哭得連眼睛都迷夢了,但好在魔劍就在那裡,就算她看不見,劍它也不了啊,那麼即使她是個盲人,那又如何? “軍令已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她抽泣著幾乎一個字,一個字帶著顫音把她預先在心中腹稿的臺詞對著魔劍說完了的。 魔劍名為無相,真的是對這樣的人還妄圖想要做自己的主人完全搖頭,覺得她不自量力肯定下一秒就在熊熊業火之中魂飛魄散了。 但不過在下一刻,他的劍柄被抓住了,浸染它的這顆魔劍劍心的是帶著灰燼正在湮滅中的手,和掌心滾燙的鮮血。 它自然拚命抵抗,身為上古魔器不過是勉強封印在此,也的確有抵抗天道規則的實力。 它果然掙脫了,但那隻沾了血的手並沒有放棄。 人依舊哭得稀裡嘩啦,烤乾了的淚水在眼睛前給她上了蒸汽卻是因為她體質原因並不能傷她分毫,倒真的是憑實力在哭。 一次,兩次,五次,十次…… 女孩的傷口被施了仙法,可以不需要反復多次切開直接讓血在那裡流淌,但反之對時間限製的要求也比往常的任何一次都要高。 血是水,在火焰的高溫下,是會變成蒸汽的。 當大量的水蒸氣充斥在整個封印之地的時候,來自規則的壓力意外帶著女孩的思想,魔劍不得不聽,卻沒想到它聽到的卻是—— “劍是兇器,也是工具,殺人的是魔神又不是你,害人之事同你又有什麼關係? 可憐的,不過是對主人忠心而已,如何能因不是自己的過錯而被封印在此?” “就算被封印在此,也不需要你來可憐!” “哈?” 清玥的火抗屬性和血量直接被拿來同魔劍的攻擊對沖,冷不丁“聽見”這句心中愕然,要不是她手部動作之前直接交給了係統托管,大約此刻橫下一顆心隻求再次握到劍柄的手會下意識頓上一頓, “你原來不是啞巴?” 魔劍無相大約沒見過這麼個畫風突變的場麵,不過片刻愣神已然被眼前之人握住劍柄。 在清玥沒有被父母取名字還叫自己林飛笙的時候她就知道,天下間的兵器,哪怕是他爹爹手中的本命神器長槍隻要沾上她的血,哪怕她才剛出生沒多久,那東西就算是她的。 “你卑鄙!” 魔劍無相完全沒想到自己就快要把眼前妄圖成為他主人之人燒得灰飛煙滅了,但就那麼一句言語之間他竟真的無端端成了對方的兵器。 它覺得對方不可能有駕馭自己的實力,定是用了什麼詭計。 “明明你殺不死我,是我賭贏了。” 她的血浸染了封印魔劍的禁製和法寶,是以她毫無阻攔便輕鬆從中抽出魔劍,一時技癢,舉手頭足之間心隨意動舞出一段高深莫測的劍法來。 “你叫無相?水利萬物而不爭,無形無相,好名字。” 所以……小哭包其實是隱藏在小姑娘身體裡的劍道高手? …… …… “你真這麼想?” “當然不是,我隻是說一些您可能覺得想聽的。” 【暈死,我怎麼忘了他也能用七星塔?那種對細節的判斷…那豈不是我說沒說謊,其實他都知道?】 “所以,剛才那句她其實是在說謊?”星衍為人謹慎,讓林木同帝君在一起他自己在後麵同軍士們一起應對可能到此的攻擊已經是他的極限。 不防備林木不可能,哪怕他才被帝君暫時“送”給了林木做護衛,但他身為死士,自然永遠是帝君的死士。 “行吧,既然您想要聽實話。你之前說的那句是明顯的誤會,男人隻會影響我出塔的速度,隻是想要拖延時間不得已得給兩位來一點足夠引起你們興趣的東西罷了。” “當然,如果我真的做到了,您必須保證履行約定。” “那是自然。” “所以,你之前真的有想過想娶他為側夫?” “我此生隻娶一人,不會有側夫。我才幾歲?就是要娶,也不可能娶那麼老的對吧?” 清玥對帝君說, “不怕您笑話,我其實隻是拿既定會發生的事情,問你討一個人情而已。 死士,永遠是為他人而死的。 實在太過悲哀了點。 星衍是國士,這樣的人或許他並不想,但我希望有一天他即使是甘願赴死,為的也是自己內心之所向,而不是什麼莫名其妙的合理或不合理的命令。” “你不過是聽了他半堂課而已。” “他值得!” “至於其他,我之前有沒有同帝君說過這七星塔就在剛才成為了我的本命法器?” 擎桓與清玥約定了兩柱香,他是從她答應的時候開始算的,現在過去了半柱香,他們卻還在這裡由前軍開路在非常明顯的消減第七層那些偽裝成叛軍的數量。 如此顯而易見的拖延時間,他遠房更遠房親戚家的小侄女今夜怕是初戰,心中怕是害怕極了,她約莫擔心他們離開後自己在塔裡鎮不住場子,擎桓心中對此不甚明了,卻克製著自己並不置喙,反倒想要通過出格的疑問看看是否能緩解她的情緒。 到底是小孩子嘛,而且今天這局麵本就不該讓個孩子牽扯進來。 卻沒想到,今天這局是清玥的坦白局。 “您在七星塔裡鎮壓了什麼東西您自己不知道嗎?不提前搞定那玩意兒,今天不要說打架,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但凡您出手開大一時沖動用多了哪怕一分仙力,您都要受到反噬,您可知曉其中輕重?” 藏好左手掌上不知何時用匕首開了彩正在流血的大口子,走在擎桓前麵仿佛隨時願意為自家帝君當槍的清玥轉過頭來對擎桓說, “您想得沒錯,離開塔的確不需要第九層,但想要用最少的仙力以最安全的方式離開塔,這便是上上之策。 半柱香不是僅僅他們殺敵的時間,還是——” 清玥尚未把話說完,不僅是她,連因為魔劍消停的緣故重新得到部分七星塔權限的擎桓都聽見了外界嘈雜的兵戈戰鬥的聲響。 而後,他整個人連帶著離他們兩人最近的星衍都發現自己周圍塔內通道的環境直接變成了帶著火光卻比之之前昏暗不知道多少倍的外界。 “多帶出一個人,是我的極限,” 自然的風吹拂在星衍的臉上,林木的這句話雖然沒有任何一個字帶著“抵達”兩個字的含義,但外界環境本身也根本無需他人用言語來贅述。 “這裡便是襄陽殿的外圍,外界昏暗,大約眼睛需要適應一下啊。 “你不是說……第九層?” “除了最開始進入的那一批叛軍,後續他們這些走的地方一開始就是第九層,隻是第九層同第七層有交匯,他們可以互相看見可以互相交談,但是但凡分開行軍後續去哪裡怎麼可能由他們自己走?” “星衍上仙,我再弱,修為再低,但好歹也是一塔之主。” “那我們剛才……” “不得不說,你們真的是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