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確很強! 可他看上去不是像是我的主君!” 聽見身邊雲殤子輝的驚嘆,齊源毅裝作一臉平靜仿佛堂堂仙族帝君理當如此的樣子,但在心中卻同樣有一桿秤。 容貌身型音色上毫無破綻,甚至劍術的模仿上不僅完美的復刻了帝君左手持劍的種種細節連揮劍之時獨屬於中興之主霸氣無雙都著實應景,僅僅是天生不怎麼高的身軀站在那裡,光憑借2米8往上的氣場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熱血沸騰。 初見之時,他見她無所畏懼,仿佛不過揮手間、談笑間就能把敵人灰飛煙滅。 而就不過一眨眼的功夫,此時此刻,她已經做到了。 魔劍無相在作為上古魔神的兵器的時候本是能同時對戰戰神箜篌和初帝曦義聯手的武器,此刻在他的手上讓她剛一出場直接把頹然的戰局一下子變得勢均力敵起來。 而後,她就如磐石一般站在這裡,而後帶領著身後的軍士,所過之處竟無人是一合之敵。 可他眼裡的擎桓帝君或許會為了某些特殊的原因不惜冒險身先士卒,但冒死給他們這些泥腿子小人物斷後這根本不可能是一個從小在九重天長大的宗室所能做的事情。 齊源毅作為一個跟著當年的小皇子一路上來的人早在事情發生變故的時候就有了被當作棄子的準備。 真正的擎桓帝君看見的是慈不掌兵,是為了大局為了更大的利益允許有所犧牲。 而眼前奮不顧身,直接不斷用劍和紫焰擊殺著魔族的人……他舉手投足間流露出來的是向死而生的那種致命的瘋狂。 “走!” 雖然對方做得隱秘,但齊源毅還是看出來“擎桓帝君”隻是魔劍無相的初學者,她不僅僅在戰鬥,還在不斷壓製著魔劍本身,還不得不參與這一場大戰。 一瞬間,齊源毅的腦海中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操控魔劍無相作戰必然有很大的幾率造成反噬。可……不使用新收服的魔劍戰鬥不就好了嗎? 若真的沒有趁手的兵刃,那麼,不戰鬥不就好了嗎?可止於此?! 他一邊拉過雲殤子輝,強硬得把還想在現場繼續呆下去看到最後的人給生生“請”到了他收攏的隊伍,一邊一雙眼睛看向臨危受命的指揮軍師星衍傳音說, “雲殤子輝交給你帶走,我身上的傷怕是走不了,還不如留在此地接應帝君。” 齊源毅和星衍倆個人的目光在半空中接觸了一瞬間,他還什麼都沒來得及問,就看見星衍特意看向他的方向對他第一時間搖了搖頭。 “不行。” “有何不可?” “你明知道……” 傳音是可以被探聽的,而有可能能力探聽傳音的魔族督主就在來援此地的路上,星衍自不可能在傳音中自曝林木冒牌帝君的真實身份。 更何況,聽齊源毅的心聲,他分明早已知曉當前情勢,隻是竟沒想到他會如此熟悉擎桓帝君不是猜出來的,而是看出來的。 齊源毅未拿兵器的手捂住左胸,沒忍住咳嗽一聲就趕緊有什麼腥銹的東西湧入口中。 索性,他現在說話用的是傳音,根本不擔心有人會聽到。 “我不過就一條爛命,而無論如何帝君都不可以出事!” 【齊源毅:哪怕是假的也不行!從寶塔法寶的一側門出去,再從另外的地方進來,循環往復,數量也就那樣,相比之下,從各地源源不斷趕來此處的魔族卻是實實在在越積越多。 假冒的帝君都有這麼擔當,拿自己本人的武力值給戰場兵力填補缺口,我總歸該陪他到最後,後看到他的最後!】 此時的戰場已經經過最初的亂戰,看似清玥搖了不少人來源源不斷的援軍給原本在這裡的隊伍無疑打了一針強心劑,但精通算數又執掌一軍的齊源毅怎麼會沒看出來這一切都是一場故意演給友軍看的小小騙局。 “怎麼還不走?” “星衍趕緊的,事先透個底,我帶來這些援軍都不是人,憑我一人仙力支撐整個大軍運作非常勉強,我的仙力儲備雖多可但並非無限。” “什麼?” 【林木:堂堂軍師,撒豆成兵應該聽說過吧?】 言下之意,他們眼前的大軍都是假的嗎? “沒什麼,你就直接理解為我在用亡者在戰鬥,天上哪那麼容易一下子調取那麼多兵力,哪怕是叔叔他老人家,也沒那麼容易。” 星衍知道林木說的叔叔直代的是誰,擎桓帝君臨走的時候交代過他,如果想論兩人的關係,可以把林木當成是他的侄女。 因為可以當成侄女,所以擎桓帝君的暗示是不用查底,可以絕對信任。 【林木:用時間回溯暫時復生那麼多死者為假裝擎桓帝君撐個場麵而已。這裡是神仙世界,仙術的本質其實就是心想事成。 即我思,故存在。 我想要他們再活一次,再為活著的人戰鬥一次,所以……】 星衍並沒能把林木的心聲再聽下去,一時之間也沒顧上為什麼第一次上戰場的林木正好好的用心裡囉嗦來轉移注意力,為何說到一半就不說下去了? 讀心這個技能其本身的弊端非常明顯,會過度牽扯一個人的精力讓人顧此失彼。 所以,一直以來的星衍是一個極會取舍的人。所以,清玥知道他必定會放棄讀心清玨,隻要戰況夠激烈,她二堂哥的腦子暫時還是屬於他自己的。 而此刻攪動戰場的後果她自己也體會到了,首先,常人一下子動用魔劍的確會招來反噬,而她並不是普通人。 但用一把上古時期的神兵利器偽裝自己的清玥並沒想到一個魔劍無相的名頭對魔族中人是個什麼樣的概念。 星衍正一邊否決者齊源毅不合時宜的想要帶領一波人留下來同林木一起斷後的想法。因為親身體驗過,他心裡清楚林木手上時間回溯仙法的厲害。 “星衍,魔族督主來了。” 與此同時,看到不惜一切飛速趕來的魔族軍隊,清玥對著星衍的方向最後看了一眼,這一眼仿佛把身後的一切繁復都交托給了他。 “已經沒有時間,那個將軍我能治療,此後,他就是你的護衛,你們一起把雲殤子輝帶走。” “那些亡者都是傀儡?” 星衍的傳音隨後便至,他沒有問林木怎麼知道魔族的督主即將到來,也沒有再反對她的決定,因為付出一條生命救回這麼多軍隊,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那本就是當前的最優解。 “你怎麼辦?” “從前有一個人叫周處。” “周處?” “不要計較名字的來歷,就是一個臨時杜撰的人名。” 亂軍之中傳音言辭本該言簡意賅,林木本就是鄉野之人卻沒有這種軍隊裡才訓練過的認知。 “周處少時橫行鄉裡,與南山猛虎、長橋下蛟並稱“三害”。其後射虎殺蛟回歸鄉裡,卻聽鄉人在為他之身死,三害並除而彈冠相慶。” “我不過是另一個周處。 不可控的戰力罷了,死了……就死了。 一切都是我自作主張,他不可能怪你,也怪不到你。 真難為你臨走還多問那麼一句。” “你有心了,” 清玥隻身逆行走入萬軍叢中,若前番她隻是激流中的那一顆中流砥柱的磐石,此刻的她棱角分明的臉上卻透著風蕭蕭兮易水寒的豪邁。 “慈不掌兵,心這麼軟怎麼當好一軍主帥?” 她恣意揮舞手中劍,敵人的鮮血擦著她的側臉濺射而過,再往前,幾十、幾百個人厚厚得軍陣看到她進,竟圍成圈子一步一步在往側邊,往後,往所有可以移動的空間退卻,但這樣的軍士黑壓壓的一眼望不到頭。 好多經驗啊,耳邊仿佛能聽見連升三級時美妙的提示音。 這麼多怪,恐怕升得不止是三級,四級?五級? 她是開心的笑著的,不是謹小慎微,不是委曲求全,她一直知道自己是有這份本事的,直到今日,直到此刻,仿佛現在的自己才是最真實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