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就是酆都少主?” 那一刻,鋪天蓋地連自己的靈魂都能瞬間凍結的殺意告訴她,就算隔著一個附身的人,隻要那個人想,她就一定能將她轟殺至渣連半點灰燼都不會給她留下一點。 在她的眼前仿佛依舊能看到酆都少主的身影在她麵前肆無忌憚的像看一件有趣的強壯一點的螻蟻那樣看著她。 作為寒菊,她附身的時候與酆都少主一直是友軍,在酆都少主這邊感受更多的是她對自己的手下未免也太好了一點,有一種對麵是隨時能夠被架空的好脾氣的主君,就好像一品天下的那位一樣。 直到她看到她就那麼向前踏出一步擋在了邢飛的麵前,至此還依舊驚魂未定的偃師涼忽然就知道,原來兩人從來都不曾在同一個段位上。 眼前這個她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而那個時刻站在她背後的那個人,剛好就是這個世間為數不多能夠阻止她的存在。 偃師涼是一個很注重別人家人的人,一旦知道他人的軟肋,她就會好好記下來,未來萬一有用呢? 但—— “癡心妄想!” 一尊睥睨天下的神,平生第一次動用言出法隨的威能,隻一句,便封禁了她所有對她身後這個人的念頭。 當酆都少主直麵她的那一刻,她卻發現自己聽到的不是她的傳音,但對方的意思就這樣通過看這個感官,通過她的眼睛聽到了。 偃師涼不知道酆都少主是怎麼做到的,也不知道她的這個意思是針對關卿這個人,而是發現了她的存在,直接在她的靈魂深處禁止一件她所想之事。 酆都少主微微一笑,似乎對什麼東西都不屑一顧,但龍有逆鱗,觸之必死!任何東西都阻擋不了她的腳步和決心,無論任何時候她都有能力也有實力把她的意誌貫徹到底。 那一雙眼睛就好像在同她說,“當場留下你並不是多難的一件事情,無非是多付出一些代價罷了。” 偃師涼不知道透過她的眼睛看到的所謂的代價是什麼,也不知道她一個眼神所表達的意思是不是她讀懂的那樣,此時想來,也根本不是她讀懂了她的意思,而是酆都少主故意讓她看到她想傳達給她的東西。 規則的力量,她可能永遠都觸及不到的那個層次的專屬於神的力量? 有那麼一瞬間,偃師涼懷疑自己是錯覺,對方隻是給她施展了類似障眼法的仙法,隻是對方的實力確實在她之上,而在她麵前的隻是這個傀儡術控製的手下而已,所以她一時之間無法破解,但對方沒有真的這麼厲害。 上古之戰,諸神隕落。 若這個世界有人觸及到神的領域,如果這個世界真的有神的存在,那就同樣應該有上古魔神存在,神魔之戰將再起,一切都會變得像初代帝君率領所有正道義士與真正的魔神和那些魔神的眷屬們戰鬥的亂世。但顯然,這次連“雨種”的布置都被一些人知曉,更在十數年間不斷有各式各樣的人偷竊、毀壞雨種,其中有些人死了,但更多人卻不知所終真正做到了千裡不留行。 若非一品天下被殺得隻有她這一個高級戰力可用,其他人有一些在之前的兩次叛亂之中被九重天在酆都暗中配合下一網打盡,甚至第二次叛亂都沒有真正開始就已經被一個人用陣法控製在一座名為襄陽的宮殿之內。 “我易容的人可是堂堂玲瓏閣閣主,她怎麼二話不說毫不猶豫直接動手殺我? 酆都勢力這兩天正在忙著查誰是叛徒,難不成我的嘴這麼烏鴉隨便易容成一個人這個人直接就是叛徒?” “應該不會吧?” 林飛笙大約沒想到,她因為知道關卿是假的殺起人來太過乾凈俐落,一句多餘對話都沒說,完全不顧附身術那頭的偃師涼死活,反倒讓她沒意識到自己的身份已經被對方看破,並對酆都之主在清理誅滅組織叛徒這件事深信不疑。 實際上,就算不信,偃師涼的心也在打退堂鼓。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附身如果都這麼好附身,這個世間早就人人都是偃師了,怎麼可能到了現在隻有她一個人憑借自己的實力才剛剛闖出一些名堂來? “天塌了,有高個子頂,魔神現世之前無論如何還是低調一點好。” 綠柳山莊, 飯堂, 偃師涼原本想要離開綠柳山莊出去,但臨出門卻被人攔下對方也不是真的想要對她不利,隻是禮貌的用委婉的方式告訴她飯堂的那頓霸王餐還沒有付靈石。 沒被酆都少主殺過一次之前,偃師涼當然沒想過吃這麼個黑店的東西還要真的付靈石。但“關卿”死得太過容易,剛才的自己在酆都少主手上甚至連出招都沒能做到。 在酆都少主所在離這裡不遠的情況下,還是不做任何惹怒綠柳山莊護衛,不得不提前暴露自己那一山莊傀儡為好。 “這是靈石,我可以走了嗎?” 一個裝滿靈石的錦囊適時被偃師涼拋給對方,收到靈石自然得清點核驗好以後才能將人放行,但就在這位綠柳山莊的護衛隊隊長將錦囊打開,一隻臉盤子那麼大的黑蜘蛛瞬間從錦囊鉆出直接糊了人一頭一臉。 沒等這一隊人反應過來,黑色的大蜘蛛一隱一滅竟然徹底變成了透明的模樣而後瞬間消失在了眾人麵前,於此同時偃師涼的傀儡術生效,眼前被她的傀儡蜘蛛瞬間穿梭空間融合了大腦的人連掙紮都沒能做到就變成了她的手下。 對上酆都少主她手無縛雞之力,但在這些普通仙人在她麵前也同樣如螻蟻無異。 “統統殺掉,一個不留!” “是!” 綠柳山莊的這一位護衛隊長依照主人的命令很自然把之前還向著偃師涼的刀看向了身側,一個他曾經的昔日好友猝不及防被一刀捅進肚子,尚未來得及明白自己是怎麼死的就直接被一記補刀徹底送入黃泉。 不一會,地上到處是鮮血和屍體,整個充滿血色的世界隻剩下唯二的兩個人站在那裡。 綠柳山莊的護衛隊長是這一批追兵之中實力最強的,但即使如此也抵不過昔日同僚回過神來對他刀劍相向。 重傷之下,他作為一個真正的傀儡還沒有忘記主人交代給他的任務, 意識到這一點的護衛隊長在最後一個人死完之後哪怕右臂被整個砍掉,還是用僅剩的左手拿劍勉勉強強的給自己抹了脖子。 “統統殺掉,一個不留!” 沒有一把有靈魂的劍會願意殺掉與它朝夕相處對待它就好像自己老婆孩子的主人,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但它隻是器物,小小的意誌並不能真的改變什麼。 血,撒了一地。 此刻,整個世界終於隻剩下她偃師涼一個人了。 “撤退?現在?” 一隻黑色傀儡蜘蛛的大長腿從守衛隊長的嘴裡露出鋒利的一截,剛剛大勝一場,耳邊卻傳來她的另一個傀儡分身附身的手下這邊的傳音。 “對方是酆都少主,事不可違。” “不是,你不會已經招惹到不該招惹的人了吧?” “我有預先留下逃跑的計劃,這一點你放心。” “逃?” 對麵傳來一個留著山羊胡的中年男人的疑惑, “酆都以情報為主要業務,追蹤這一項正是他們最擅長的部分,如果你覺得逃的掉,你就慢慢逃吧。” “門主,偃師涼這些年來對你忠不忠心,我知道你不在意,在你眼前,忠心之人有的時候恐怕是最好的替死鬼。 但如果我死了,你恐怕也不會太好過,對嗎?” “你……對我下了傀儡咒?你敢對我下傀儡咒?” “罷了,給你一個忠告,” 通訊那頭的山羊胡摸著山羊胡說,邊說還忍不住一揪,瞬間掉下來幾根。 “戰場上,現在你們兩個其實已經是你死我亡的情況了,除了先下手為強之外提醒你最好不要有什麼僥幸心理。” “你……希望我去送死?” “不成功,便成仁, 但如果不試,你信不信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